院子里的暖色的灯光落下，笼罩在积雪上，让周围冰冷的景物都染上了暖意。
面前的人依旧是清高冷傲的样子，仿佛周身都竖起了屏障，把旁人都隔开。但就是这句话，将冰冷的外衣撕开一道口子。
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他确实很生气，但并没有气到真的不搭理她。
而是在给她机会，让她想办法哄他。
姜离眨巴眨眼眼，突然觉得心里暖洋洋的，鼻子还有些酸。
她低头，将脑袋埋进他的脖子里，“就是还没想好，所以不敢回来。”
女孩子声音软糯糯的，还带着几丝哽咽，让陆时晏身子僵住了，揽着她腰身的手也紧了几分，“你还有不敢的时候？”
“嗯，你生气的时候好可怕，我以为你不想理我了。”
“……”
陆时晏一时语塞。
在他看来，她除了在跟他上药之前有些明显的愧疚，后面看起来还挺理直气壮的。
特别是在书房的时候，她几次给他送东西，小脸上都挂着熟悉谄媚的笑容。让他以为她没认真反省，所以也没给她反应。
即便如此，还是加紧处理完工作，想陪她泡温泉，没想到这家伙自己去了。
他在房间被迫加了一下午班，到最后终于忍不住寻出来，还没说什么呢，她倒是先委屈上了。
轻叹了一口气，“怎么会不想理你……”
“可是你说算了！”
“嗯？”
姜离吸了吸鼻子，重新站直身子抬眸看他，努力维持着镇定自若的样子，“下午的时候，我让你打回来，你说算了是什么意思？”
陆时晏看着她红红的眼眶，冷硬的心顿时就软了。
声音也不自觉柔和，“算了就是算了，还能有什么意思？我还能真的打你？”
姜离不可置信，“就这样？难道不是想跟我一拍两散？”
陆时晏默了几秒，突然很后悔下午的决策，“你的朋友们，就是这么帮你分析的？”
姜离，“……”
大部分是。
“没有她们帮忙，我也是这么理解的！”
“乖，这不叫理解，这叫曲解。”陆时晏抬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
干燥的指腹摩挲着脸颊，姜离有些不自然的偏了偏头，“我下午都想好了，你要是起诉我家暴的话，我不狡辩，一定会赔偿你，离婚的话，我也不会占你便宜……”
“姜离！”
陆时晏捧着她的小脸，对上那双澄澈茫然的眸子，一字一顿，“我从来没想过要离婚。”
姜离眸光微动，这是他第二次强调不离婚。
第一次是刚得知他身份的时候，他确定的告诉她不想离婚。
那时候她只觉得，他也需要一个陆太太，所以才不想离婚。
但这次明显不一样……
“我也不希望下次，从你嘴里再听到这两个字。”他沉声继续道。
姜离眸底的光亮了起来，“你确定？”
陆时晏点头，“确定。”
姜离勾唇绽开了一抹笑容，声音也雀跃了起来，“那你就是原谅我，不计较我误伤你的事啦？”
陆时晏冷漠道，“一码归一码。”
姜离笑容消失，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陆时晏低眸，将她宽大羽绒服的衣领收拢，拉链拉到最顶上，漫不经心的声音似乎随口问。
“温泉体验感如何？”
“非常棒，不愧是vip专区！下午泡得太舒服了，我都差点睡着了！”
“……”
陆时晏没说话。
姜离心里警铃大作。
糟糕，作为一个负罪感极强的人，怎么能在那时候睡着？
“就，其实也一般般，我也没什么心情……”
“陆太太说好带我泡温泉，结果丢下我一个人去享受。”男人低声，情绪难辨。
姜离挠了挠头，想到一个很朴素的解决方案，“要么我再陪你泡会儿？”
陆时晏点头，“可以。”
十分钟后。
男人舒服的靠在汤池边，手臂张开，闭上了眼睛。透过氤氲着热气的水雾，那张刀削般的五官多了几丝迷离。
女孩子裹着睡袍，跪坐在池边，十（不）分（太）殷（情）勤（愿）的帮他捏着肩膀。
“老公，一个人泡有意思吗？这样奴役我是不是不太好？”
陆时晏撩开眼睑瞥了她一眼，嗓音冷淡，“你觉得一个人泡有意思吗？”
姜离，“……”
行，是她下午草率了。
但这不是两个问题吗？
“你觉得我在奴役你？”陆时晏没忽略第二个问题。
姜离顿了下，“没，只是我觉得吧……”
陆时晏打断了她，“看来你今下午确实舒服得睡着了，丝毫没反思对别人造成的伤害。”
姜离，“……”
ok，fine。
姜离自知理亏，几乎有求必应。
伺候这位大爷从泡温泉到吃晚饭，最后到睡觉。
大概是介意的问题得到解决，也或许是温泉有舒缓疲劳的效果，姜离一沾到床，就有些睁不开眼了。
窝在那个熟悉的怀抱，她抱着他的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老公，晚安。”
陆时晏低眸看她，“晚安？我还以为接下来你要开始道歉了呢。”
姜离，“？？？”
迷迷糊糊都快睡着了，愣是因为这句话睁开了眼。
她抬头看他，“我是那种为了哄男人而出卖肉体的人？”
陆时晏眉梢微挑，看着她不可置否。
姜离红唇勾了勾，嘿嘿一笑。
“你真了解我，我是。”
话落，她抬手勾住他的脖子，仰头主动吻了上去。
橙暖沉昏的壁灯光流泻下来，落在那双近在咫尺的黑眸，里面从清冷逐渐染上情欲，仿佛要将姜离吞噬进去。
姜离心尖儿都在发颤，瞌睡虫也悄悄飘远，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揽着他的脖子，她下意识将自己送过去，紧紧的贴在他的怀里。
唇齿相接，她学着他以前亲吻自己的样子，一点点循序渐进，感受着男人逐渐沉重的呼吸，却迟迟没等到对方反应……
她轻喘着松开他，颤着眼睑睁开眼打量着他，“坐怀不乱？”
陆时晏揽着她腰的大手收紧了一下，又默默松开，黯哑的嗓音开口，“嗯，睡吧。”
姜离，“？？？”
有毒吧！
脑子都清醒了，你跟我说这个？
她定定的看着他，揽着他脖子的手松开，指尖拂过喉结，沿着胸口一路往下，却在下一秒被一直大手擒住。
“睡觉，我不是那种在床上就能哄好的男人。”
姜离眼角抽了抽，极度无语，“你要不要回想一下自己以前说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