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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未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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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误入局中局术中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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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边又起了一层薄雾。 也就在这时,此前掷出的符咒,嗅到了一丝异样气息,几丈开外的薄雾缠绕处,勾出了个淡淡的身影。 “找到了。”朝天歌眼风凌厉一扫,山河攻击的招式便应声而出,周遭气流都往一个方向冲去,尖锐如密密麻麻的水晶针,发出了锐啸之声。 眼见的就要击中那个身影了,突然一道金色光屏立起,堪堪挡住了山河的攻势。 “朝天歌?”山河转脸看向朝天歌,疑惑他是否临时起了结界。 朝天歌皱了眉,道:“不是我。” 山河猛地撤回了手,把即将发出的招紧急压了下来。 有猫腻?! 朝天歌拉过他的手,道:“我们就在幻境中,适才所见皆为幻象!” 山河呼了口气,神情瞬时严肃了起来:“隐久用离纵阕引我们进来……” 话音才落,就听到了一阵鼓掌声,掌声竟来自四面八方。 山河攥紧了手,怒道:“隐久!你给老子滚出来!” “老人家火气这么大作甚?我知道你们寻仇来了,不做点准备如何能行呢?不死人……” 隐久的声音浮荡在耳旁。 有什么东西在山河内心翻涌着,仿佛撕开了胸膛,一颗心正被烈日曝晒着。 朝天歌眼角荡出了一缕赤黑气,通感山河:“若你想快速找到他,我可以使用……” “不,你的元神还在恢复中,这样对你损耗太大了,他若想对付我们,一定会有下招,不可能就此住手的,而且对付他,我已有十足的把握。” 山河凝视虚空,大声喊道,“我们既然来了,你还躲着做什么?” 隐久的笑声忽地传来:“哈哈哈,当然,来者是客,我会好好招待你们。” 忽地,一阵锐啸声传来。 山河目光一敛,通感道:“隐久用我的招来攻击,防御却是用你的。” “此阵能仿人招式。”朝天歌笃定道。 “我们暂时不要对他发招,先找其破绽再进攻。” 他们眼神才一交接,随即往两边分开。 山河瞬时起了窥阵术,术法一开,隐久就出来了。 在漫天的烟雾中,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此阵范围遍及整个千里孤邑,朝天歌手一扬,近百道金色的符咒圈出了个空间,将隐久的阵范围大大缩小至半城。 “阵中再起阵?”隐久背着手,悠悠走了过来,“你们以为缩小我的阵,就能缩小幻术的威力么?” “不指望,只是不想让你逃了。”山河手中握了一诀,亟待发出。 隐久勾唇一笑,成竹在胸,道:“奉劝你们一句,出招谨慎些,莫到时候和离宫主一般丢了性命……” 丢了性命? 山河一怔,不是幻象么? 他想进一步确认,“离纵阙又怎会轻易受制于你?” “确实不会,此人疑心太重了,让他上当,还真是耗费心力。不过谁说他一定要受制于我呢?你们不也看到了么?他是受制于自己,我可什么都没做。”隐久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他这般胜券在握,根本不屑于编谎。 “你这么说,离纵阕真的死了?自己害死了自己?”山河再次确认,心中隐隐有些不甘。 “不错,”隐久点了点头,“他是难对付,但还不至于到对付不了的地步,就如同你们这般,啧啧,一个不死人,一个冥王,还不都成了瓮中鳖。” 他左右一瞟眼,语气甚为轻佻,“不过,你们不应该感谢我才对么?帮你们解决了个大麻烦。” 这么说来,他们所见并非幻象,如此便只有一种可能了。 朝天歌望了山河一眼,道:“新仇旧恨今朝一笔勾销!” 说话间,他手中缠着的纱带自动脱落,掌中一团赤黑之气悬浮着。 “说起来,红绸娘也是死在你手中,毁了我这颗最好的棋子,你……” 隐久捻着自己的络腮胡,话未说完就被山河打断了:“你当初救她根本就不是可怜她,只是想利用她!” 隐久哼笑一声,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么?只有这般强烈想解脱的,才会死心塌地为你做事,离纵阕对儿子尚且如此,区区一妖孽,你还认真了?” 红绸娘不过是一段绸,被欲念裹身成了邪,成了妖孽,再化为了美人,又在池中与那些邪恶纠缠,隐久让她摆脱禁锢,她自然对他鞠躬尽瘁,也不管对方救她是何目的了。 山河见隐久那副似乎看透人性丑恶欲念的嘴脸,心里不爽,很不爽! 他伸手探入功德囊,道:“你做尽伤天害理事,今日要你偿命!” 话音一落,数十个铜钱带着红光以迅雷之势飞来,隐久轻巧偏开,防御屏障再度筑起,山河的铜钱根本穿不进,防御之术真可谓无懈可击! 朝天歌黑着张脸,自己的盾有几斤几两,需用几分灵力能击毁,他自然知道,若非本尊发出,仅靠模仿,那并不能做到! “山河,让我来!”朝天歌扬声道,“用我的招式作防御,就该知道,我本人必然有破解之法。” 说话间,他拈指勾了道符,浸润了赤黑之气。 隐久眉头一扬,道:“也对,是疏忽了。” 他旋身后退,顺手一带,将山河的攻招发出。 果然! 朝天歌刹那躲开,下一刻又将结界收缩了几分。 山河看准时机,刹那闪到隐久跟前,正要举拳落下,岂料被突起的结界隔开了。 这道结界还是仿朝天歌的! 山河的攻击受挫,随即收手,心想隐久此番是有备而来,且有十足把握能将他们困在阵中! 他竟然能毫不费力地将防御与攻击衔接到天衣无缝,是受了什么高人指点么?实在不容小视! 紧接着,隐久又连续发出了无数个招式,大小化用自如,使他们无法近前去。 朝天歌恍然道:“山河,此阵有记忆!” 他一语破的,隐久脸上闪过抹诧异之色,啧啧称赞道:“跟你们打交道,我还真得万分小心!”话虽如此,却也气定神闲,漫不经心。 山河凝眉道:“离纵阙早就死了,你给我们看的是,阵中记录下他死的整个过程!他所中的招,也是被记录下来的星罗周天,原是他自己发出的,所以,他的确是死在自己手上!” “不错。”隐久惬意笑着,那神情似乎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山河又道:“你用离纵阙为饵,不只是引我们入阵,更是为了逼我们发动攻击与防御,好让此阵记录下我们的攻防术法,以便为你所用!” 隐久脸部抽搐了下,朗声道:“是,可你们就算知道了又如何?我知你们不好对付,不谨慎点,又怎么能行?” 山河道:“想必你是得到了那位‘高人"的指示,才敢与我们一决生死吧。” 他猜测,那位高人定是告诉隐久,此战必能旗开得胜,因此隐久才无惧与他们对峙,反正结果都心知肚明。 “哦?有意思!”隐久双眉一挤,“看来我是低估你们了,可你们知道了又能怎样?还不是照样逃脱不了命运的安排!” 朝天歌:“只是你的那位高人并无告诉你何为‘变数"。” 隐久才起的笑容,忽地一滞,转而叹口气道:“二位,真不好意思,我本意就想把你们困在我的阵中狠狠蹂躏一番的!就算有变数,也是由强者主导的!” 瞥眼朝天歌凶狠的目光,隐久轻笑道:“冥王啊冥王,你有本事救世间人,却未必有本事救不死人,不信你就试试,我隐久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手!”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朝天歌疾步上前,倏忽化作一股烟,闪到了隐久跟前,伸手就要掐住隐久的脖子。 岂料他退到结界边,突起一阵雾,闪身绕开。 他们默契地不再使用新的招式,就算隐久的幻阵有记忆,但从记录到发出,中有间隙,只消不给隐久喘息之机,绝对能将他拿下! 山河捻诀启动了遣灵术,通感朝天歌:“我要通灵你的防御招式!” 朝天歌微顿,随即明白过来,借隐久向他们发招的同时,起了新的防御招式,将隐久的攻击全部吸收过来,又阻挡开了。 “新招啊?这个有意思!”隐久退开一步,悠悠地道,“如此正合我意!” 隐久话音才落,山河新的攻击招式就发了来,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隐久一面对付朝天歌,一面又要防御山河,显然有些分身乏术。 可令他气愤的是,他们从不放弃攻击,还步步紧逼。 自然而然,他顺手就发起了朝天歌适才的防御招式,这才在身前立起的屏障,屏障后头就伸出了一只金光似的手,瞬时穿过了隐久的胸膛! 山河遣灵入了朝天歌的防御术,在隐久发出朝天歌的防御术时,山河的遣灵术才出来! 隐久蓦地瞪大了双眼,喷出了一口鲜血,身形微晃,眼看着他们欺身而来了,他咬咬牙,被迫启动召唤术。 但见一团黑色的东西,自他脚下渗出,慢慢变成半个人的影子! 他还想召唤出什么?! 山河与朝天歌对视一眼,朝天歌旋即将掌中的符一掷出,堪堪切断了那尚未成形的人影,硬生生将施术过程的隐久逼吐了几口血。 顷刻的防御松动,山河钻了空隙,将此前手中握的诀发出,原本落地的那些铜钱似箭般击中了隐久身上的几大穴位,再一握拳,铜钱好似被串了红绳,瞬时将隐久束缚住了。 不待隐久反应,山河就已来到了跟前,重重落下一拳,将隐久嘴角打歪了半边。 “这一拳,为若悯姑娘!你害她以魂祭刀!” 隐久紧急起的防御之术,却被朝天歌打破了。 山河揪着隐久的衣襟,不断往他脸上砸下拳头,将积压已久的怒火与忿恨,通通发泄出来,拳拳到肉,毫不迟疑! “这一拳,为阿泽!你害他魂飞魄散!” “这一拳,为庆明!你害他英年早逝!” “这一拳,为朝夕姑娘!” “这一拳……” 隐久满面血肉模糊,连呻吟都困难,更别提还手了,但朝天歌还是敛神在旁守着,以防他攻其不备。 山河气鼓鼓,连环拳落在隐久身上,又紧拽着他,不让他倒地。 “这些,为备受苦难的宵皇人!” “这些,为世间无辜受害之人” 这些账,他通通记得! 隐久整个人飞出了几丈外,山河疾然追上,打到双目发了红,再一拳将隐久直接打趴在地了。 “这一拳,为大祭师!你害我们阴阳两隔!” 朝天歌忽地心里一空,黯然神伤地看着他。 隐久已无还手之力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睁大的双眼,满是质疑与不甘。 山河高举拳头,吼道:“这一拳,为我自己!” 拳头落定,隐久的头陷入了地! 山河喘着气,半跪着,拳头低着血,他死盯着那个还有微弱起伏的胸口,汗流满面。 “痛快了么?”朝天歌近前来问道。 山河低垂着头,良久才道:“嗯。” 朝天歌手指夹符,甩了出去,符飞过隐久的脖子,鲜血溅了一地。 山河倏忽抬眸看他,又见他沉着脸唤出纳吉,将隐久之魂吸入腹中: “你只管修功德,你的煞我来帮你挡。” 最后捻了把火,将隐久尸身烧了,不给任何死灰复燃的机会,连入鬼渊深处的可能都掐断了。 毕竟鬼渊深处的规则,能出一个鬼刃之主,也能出另一个。 汗水沿着发丝滴落了下来,山河紧握的拳在颤抖着,目光如炬盯着那团燃烧的火焰,直至化为了一堆灰烬。 仇报了,痛快了,可死的人没法复生…… 隐久的幻阵在一点点崩塌化开,带着多年的恩怨一同消散。 忽地,一阵哀嚎声从天而降,数十个白色的身影挨个砸落在地,荡起了灰尘。 待灰尘散尽,朝天歌才将挡在山河面前的衣摆掀开,但见面前几十个穿白袍的人躺在地上痛哼着。 朝天歌松了防备,山河也起来近前一探究竟。 “天机者?!” 山河看了看朝天歌,面上的阴郁瞬时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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