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顿了顿,看着小精灵们眼中燃起的微光。
继续鼓动道:
“而且,”赫敏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庄重而有力,“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一件关乎到整个霍格沃茨荣誉的事情,需要你们的帮助。”
“霍格沃茨的……荣誉?”
家养小精灵困惑地看着她。
“是的。”赫敏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三强争霸赛,不仅仅是勇士之间的较量,更是三所魔法学校之间全方位的对抗。福尔摩斯教授,他认为需要派出一名最优秀的厨师,来代表霍格沃茨给他们一点点小小的震撼。”
她深吸一口气,掷地有声地说道:
“这场对决的胜负,将直接关系到霍格沃茨的脸面。哦们……不能输。”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精准地插进了小精灵们心中最古老、最坚固的那把锁。
不再是个人的请求。
不再是需要被同情的施舍。
这是来自城堡本身的召唤。
是为了捍卫他们世世代代服务的、至高无上的霍格沃茨的荣耀。
角落里,多比停止了为闪闪擦拭眼泪,他瞪大了网球般的眼睛,屏住了呼吸。
奇安那瘦小的身躯,在激动中微微颤抖,它头顶的白帽子都随之晃动。
“您的意思是……h霍格沃茨的胜利……需要……需要我们的菜谱?”奇安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神圣的、不敢置信的颤音。
“不止是菜谱。”赫敏的声音里充满了力量,“教授相信,霍格沃茨真正的魔法,不仅仅储藏在魔杖里,更蕴含在这座厨房的炉火与馨香之中。”
“他需要霍格沃茨最忠诚的守护者们,用你们代代相传的技艺,为他,也为霍格沃茨,赢得这场秘密战争的胜利!”
“所以,今天这个茶话会,其实是一场秘密的赛前咨询会。教授想听听霍格沃茨最顶级的大厨们,有什么好的建议。”“所以,谁愿意来参加这场为了厨艺大赛而准备的,特别的茶话会呢?”
这一次,回应她的,是瞬间被点燃的,狂热的使命感。
“为了霍格沃茨!”
奇安尖叫一声,它猛地挺直了胸膛,转身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尖锐而激昂的声音,下达了一连串战斗檄文般的命令。
“皮利!快!拿出你为院长生日宴准备的焦糖布丁!为了霍格沃茨的荣耀!”
“托基!福尔摩斯教授喜欢的迷你肉馅饼!烤出你一生中最完美的一炉!”
“温皮!别藏着你的果酱了!让对手们瞧瞧我们赫奇帕奇储藏室的厉害!”
“还有李!广式茶点!让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外国人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点心!”
“荷兰烩面也端上来!快!快!快!”
刚才还死气沉沉的厨房,瞬间爆发出惊人的活力。
小精灵们争先恐后地行动起来,脸上洋溢着兴奋与自豪的光芒。
尴尬的气氛被一扫而空。
很快,一张长桌被铺上了洁白的桌布,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精致得如同艺术品的点心。
在赫敏的邀请下,几位厨艺最高超的小精灵,带着一丝羞怯和激动,围坐在了桌边。
多比则一直守在角落,小声地安慰着闪闪。
派对的气氛,比想象中还要好。
罗恩讲的一个关于挪威脊背龙错把自己的尾巴当成香肠的冷笑话,意外地逗得几只小精灵咯咯直笑。
哈利则完全被热情淹没了,他的手里、口袋里,被塞满了各种口味的蜜糖饼和坩埚蛋糕,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头发里都沾上了糖霜。
而赫敏,则成功地与那只名叫“李”的、精通中式菜点的年长精灵,深入地探讨起了如何用清洁咒,才能完美地清理掉蒸笼里的荷叶残渣。
厨房里,重新充满了食物的香气和快活的嗡嗡声。
在角落里,多比还在陪着闪闪。
喝了一杯多比端来的热牛奶后,闪闪稍微清醒了一些。
她不再大声哭号,只是断断续续地向多比哭诉着,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主人身上……有黑魔标记的味道……”
“……一个强大的咒语……主人需要它……也害怕它……”
“……主人需要闪闪……只有闪闪知道那个秘密……”
这些破碎的词句,飘进了旁边正在努力消灭一笼小笼包的哈利的耳朵里。
黑魔标记?
强大的咒语?
克劳奇先生的秘密?
哈利的心头猛地一紧,嘴里的馅饼瞬间变得索然无味。
他下意识地朝着闪闪的方向挪近了一步,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
就在这时——
砰!
厨房那扇厚重的木门,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猛地向内撞开!
一个高大、跛脚的身影,逆着光站在门口。
是疯眼汉穆迪。
他那只电蓝色的魔眼,像一只脱缰的野兽,在眼眶里疯狂地转动着,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它如同探照灯一般,扫过整个派对现场,扫过每一个惊慌失措的小精灵,扫过哈利、罗恩和赫敏。
“聚会?”
穆迪用他那标志性的、粗哑的咆哮声说道。
“我侦测到非授权的魔法集会!以及……厨房规程的严重违例!”
他那只正常的眼睛里充满了警惕和怀疑,而那只魔眼,最终缓缓地、精确地转动,将焦点锁定在了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闪闪身上。
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厨房,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的小精灵都缩起了脖子,仿佛要将自己藏进墙壁的缝隙里。
空气瞬间凝固,温度骤降,连炉火的噼啪声都消失了。
穆迪的威压,像一块巨大的冰块,压在了每个生物的心头。
他一瘸一拐地,拖着那条木腿,发出“哐、哐、哐”的沉重声响,一步步走向闪闪。
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他停在闪闪面前,巨大的身影投下了一片令人窒息的阴影。
“你,”穆迪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压迫感。
“克劳奇家的精灵。”
穆迪那只电蓝色的魔眼。
它像一只被关在玻璃瓶里的蓝色甲虫,疯狂地撞击着瓶壁。
厨房里的小精灵们,仿佛被美杜莎看了一眼,全都僵在了原地。
有的手里还举着没来得及放下的烤盘。
有的嘴巴微张,凝固了上一秒的惊呼。
它们成了这幅恐怖油画里,最无助的点缀。
哈利和赫敏几乎是同时动了。
没有商量,只有本能。
哈利从左边,赫敏从右边。
两人像两扇正在合拢的门,挡在了瑟瑟发抖的闪闪面前。
他们筑起了一道屏障。
一道由愤怒和勇气组成的,脆弱但绝不退缩的屏障。
“穆迪副主任。”
赫敏的声音努力保持着平稳,但每一个字都像在冰上行走。
“您看到了,闪闪病得很重,她需要的是治疗师,而不是审问。”
哈利的手,已经紧紧握住了口袋里的魔杖。
杖身冰冷的触感,让他混乱的心跳稍微安定了一点。
“她只是个受了惊吓的家养小精灵,”他沉声说,“您这样会吓坏她的。”
穆迪的魔眼,从他们两人身上一扫而过。
那眼神,就像在打量两件挡路的家具。
椅子,或者衣帽架。
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纯粹的、冰冷的无视。
这种无视,比任何咆哮都更让人感到寒冷。
他向前踏出一步。
那条木腿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哐”的一声。
巨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瞬间将闪闪完全吞没。
俯下身,凑近那张被泪水和酒精浸透的小脸。
粗哑的声音,像是用一张砂纸,在用力摩擦着腐朽的木头。
“魔杖,精灵。”
“你主人的魔杖。”
“告诉我,在那片树林里,它做了什么?”
这个问题,不是他做了什么。
而是,它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