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航突然觉得,他和裴严虽无师徒之名,却已有师徒之实。裴严的教导都是武学至理,能够耳闻便是莫大的福分,这一年来武功进步神速,他的功劳非常之大。于是林晓航跪了下来,朝着那草庐拜了三拜,然后大骂道:“老不死的臭老道,我咒你天打不死,雷轰不死,永远做一个令人讨厌的臭老道。”
这话其实是一种祝福,林晓航虽然不知道这老道的年纪,但是八十高龄的席烨远没有这么多的白发。在他想来,哪怕是老道武功再高,也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说不准那天就会撒手人寰了,所以他要像祝福一个老人一样的祝福他,尽管不是寿比南山一类好听的话。
有人说“山中无甲子,岁寒不知年”。但是林晓航在山中度过的这一年,他每时每刻都心急如焚,所以他每一天都记得清清楚楚。江湖并非归路,但是他远去江湖的脚步却如归心似箭。
来时虽然林晓航遭逢人生巨变,但细细回忆竟也是一路好景。如今他无心纠缠风物,不几日便来到了当时和程家父子,宋彦秋大战的地方。对于这个地方林晓航还有一件记忆犹新的事情,就是那张刘两家青梅竹马的一对儿女。
林晓航暂无雪修罗的消息,便想去看看这一对近况如何。
来到街市上,林晓航很快找到了张刘两家对门而来的酒馆。林晓航走进刘家酒馆之中,对那刘老汉笑道:“刘老汉,你儿子可在家?”
刘老汉一愣,细细辨认之下,立刻喜笑颜开道:“在,我这就让他出来见过恩公,恩公这边请。”
林晓航被请到雅间之中,刚坐了不久,那刘公子便疾步走了进来,见了林晓航深深的作揖道:“拜见恩公。”
林晓航道:“莫要再提恩公,自己带走了人自己带回来,实在谈不上恩惠。”
刘公子道:“要不是恩公仗义相助,在下与贱内的这桩婚事怕是千难万难。”
林晓航听他以贱内相称,便知道他和张家闺女已经结合,内心欢喜,便笑道:“那可得恭喜你了!”
刘公子道:“我已吩咐贱内,带了我家小儿前来拜见,恩公可要让我一家好好报答一二。”
林晓航听到他们已经有了儿子,突然有一种岁月不饶人的感觉。人生一世,出去年幼和老弱实在没有多长时间潇洒,自己年少力壮,却已经白白浪费了不少的年华。要知道,自己消磨着韶华的时候,等他的人也一样在消磨。
一年不见,那张小姐不仅是妇人装扮,而且气质变化极大,青春的稚气脱去,端庄之中尽显贤良淑德。林晓航有些羡慕了,倒不是羡慕他们,只是羡慕他们能够在这般年岁里开始厮守,一直到白头。而自己,只怕没有这个福分。
林晓航把刘家孙子抱在怀中,许是孩子惧生,到了林晓航的怀中便开始大哭。林晓航在身上摸索了半天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哄哄他,最后把孩子交给刘公子道:“这小儿最是灵性,怕是我这一身匪气吓到孩子了吧!”
刘公子道:“恩公说笑了,您只有一身侠气,只怕是我这小儿出身小门户,近不得您的身吧!”
林晓航开玩笑道:“你知我是何人,竟断言我非匪类?”
刘公子道:“您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席烨老英雄的弟子,自然是一身侠气。”
林晓航皱眉道:“哦,你是如何得知?”
刘公子道:“朝廷曾经到处张贴您的画像,我还知道您有一把镇国神剑。”
林晓航看了看这一家三口,突然站起来道:“如此说来,我们之间的缘分只怕尽了,你们自当从来不认识我这么个人吧!”
刘公子诚惶诚恐道:“恩公,这可万万使不得,一定要在下尽一尽地主之谊才好。”
林晓航耳朵听到外面一阵喧闹,无奈道:“只怕祸患已到啊!”
刘公子不解其意,那张小姐透过门缝往外面看了一眼道:“不好了,官差来了。”
林晓航道:“你看,祸患来了。刘公子,张小姐,在下这就走了,如果还能相遇,记得请在下一杯酒。”说完打开雅间的窗户跳了下去。
林晓航在大街上快步行走,看到一个老翁在贩卖一种大檐的斗笠,扔下几个大钱也不管多了少了,立刻将斗笠戴在了头上。走出镇子,林晓航突然一闪,人消失在只有几棵树,几间茅草屋的地方。
这时,几个拿着兵器的江湖汉子出现了,四下打量了一下,纷纷议论林晓航人去了哪里。商讨了一会,这些人开始四下翻找,反正这里只有几棵树,几间茅草屋,并不难寻找。
突然,从一棵树的树干上跳下一人,正是林晓航。
林晓航把众人看了个遍,然后道:“怎么你们敢追敢找,竟然不敢出手么?”
那几个人听了这话,可能是觉得自己被蔑视,立刻拿起兵器向林晓航出手。林晓航武功大进之后已经不是第一次出手,毕竟早已在裴严那里受足了罪,所以该下多重的手他心里有数。
只见林晓航并不拔剑,也不见云贯拳的痕迹,只是随意出手,便将几人的兵器尽数打落。那几人未料林晓航如此武功,立刻吓得奔逃起来。
林晓航刚要离开,突然一人道:“好功夫,不愧是席烨的二弟子,配得上人杰二字?”
林晓航却并不惊讶,看着这位年纪轻轻的俊秀和尚道:“大师跟着在下,有些时日了吧?”
那和尚笑道:“林施主既然知道贫僧的把戏,该当早提个醒的,如今贫僧却似居心不良了。”
林晓航道:“无碍,如果是居心不良,在下也早就将大师逼出来了。”
那和尚道:“林施主出手不伤人,贫僧极为佩服,想和施主论佛,可是此处恐不是说话的地方啊!”
林晓航奇道:“但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和尚笑道:“贫僧慧尘。”
林晓航又是一愣,这慧尘乃是一位天生的佛陀,惊采绝艳之人。没想到今日一见,他竟然是一个俊美如此的少年沙弥。林晓航料想他定不是恶人,便想与他同行,听他有何说教。
林晓航这边刚一走,慧尘道:“施主,你若前行那是苦海无涯,回头才是岸啊!”
林晓航更加奇怪,心说这和尚莫非也信了朝廷的话,特来为难自己么?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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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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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