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是个痛苦的时刻，特别是对于上学人和打工人来说。
安厦很不幸，她的痛苦是加倍的。
医院离学校远，大白天的又不敢用异能飞过去，她只能比早起的鸟儿再早起半个多小时，带着昏沉沉的脑袋瓜去挤地铁。
更痛苦的是，到了学校看到空无一人的大操场她才想起，今天是月考，根本不用早起！
想掉头去宿舍睡个回笼觉，又突然想起来自己昨天刚办了走读，女生宿舍里已经没有属于她的位置了。
安厦强自抹了一把脸，冷清清的校园和萧瑟的北风照应了她那颗凉透的心。
八点钟，才有学生啃着饼子慢摇摇地走进校门，然而那都是火箭班的，国际班的学生还见不到影儿。
安厦看着空荡荡的教室，陷入沉默……
怎么说呢，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月考座位的顺序都是按照上一次考试的排名来的，其他班的同学可能还要窜个班，但十八班的同学从来不用。
因为最后一个考场，就安排在十八班！
十八班的同学，整整齐齐地坐在最后一个考场！
安厦从第一排看到最后一排，不敢相信他们班居然按顺序把年级倒数位一个不落地包圆了。
从倒数第一到倒数第三十，全是他们班的人。
至于安厦为什么要一个一个地看，因为她在找她的座位，一直找到最后一个位置才找到。
微笑。
倒数第一，考号997540。
高三年级总共540个人，她真的，哭死。
不过也说得过去，毕竟她是插班生，上次月考没成绩，排考号只能按零分处理。
安厦憋屈地坐到角落里，趴在桌子上补觉。
等她一觉醒来，教室里的人来了一大半，时针也走到了九点十五。
学校规定考生提前十五分钟进场，于是一小撮人便卡着这个时间点进教室。
老师开始拆试卷密封袋时，安厦坐直身子伸了个懒腰，从透明文具袋里拿出了待会儿写字要用的笔。
做完这一切她抬起头，忽然发现前面的座位是空的。
差点忘了，莫瑾还在安全局。
不过他每天学习那么认真，居然才考年级倒数第二？
如果不算她的话，莫瑾就是倒数第一啊！
虽然他因为生病经常请假，但他也复读了两年啊，怎么还能考得这么差？
总不可能真的是因为笨吧？
安厦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起身接过前前座递后来的试卷，坐下看了一眼就开始答题。
老规矩，早点做完早点睡觉！
第一场考语文，安厦写作文费了些功夫，只剩下了一个小时用来睡觉。
最后一个考场就是与众不同，扫了一眼教室，还没趴下的人只剩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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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搁在她以前的学校里，老班非得揪着她耳朵把她拽起来不可，睡觉都只能偷偷摸摸。
但在这里，随便睡！
安厦舒舒服服地闭上了眼睛，这自由的感觉，一个字，爽！
她闭上眼没多久，教导主任胡琼就带着巡查组的老师过来了。
看到十八班全体见周公的场景，胡琼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
再看到最后一排那个睡得憨熟还砸吧嘴的少女，她又狠狠皱了皱眉。
昨天说的话都白说了，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朽木不可雕也！
一小时后，考试结束，交卷铃声响起，考场里才重新有了鲜活的气息。
“交卷了交卷了，把卷子放在桌上就可以出去了！”
被监考老师的大嗓门吵醒，安厦打了个哈欠，把文具袋扫进桌洞里起了身。
好消息，可以睡午觉了。
坏消息，她没地方睡午觉。
安厦望着窗外苍白的天，无力地叹了口气。
吃完午饭在学校咖啡厅里对付着睡了一会儿，下午两点她又痛苦地走进了教学楼。
终于结束了一天的考试，安厦扭了扭酸胀的脖子，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刚走出门口，身后就有人喊她。
“安厦，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电玩城？”
安厦转身看去。
邀请她的是欧雪儿，不过崔芮也站在她身旁怂恿：“去吧去吧，可好玩了！”
崔芮的眼睛亮晶晶的，不知为何嘴角还有一丝姨母笑，看安厦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随时想要上手撸的小猫崽。
安厦忽然有一种想逃的冲动，这种眼神她太熟悉了，当初她偷佳楠牌黑猫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不了不了，我妈叫我早点回家，你们去吧。”
安厦委婉拒绝。
“啊，你妈妈管你这么严啊……”崔芮眼里透露着失望。
“是啊，没办法，”安厦挥手告别，“我先回去了啊，祝你们玩的开心！”
崔芮赶紧冲她喊道：“那下次，下次有空一起出去玩啊！”
“好，下次一定~”
安厦跑得飞快，因为她刚刚想起，她居然忘了一件事——那只她特意放在欧雪儿身上的窃听瓢虫，至今她才想起来。
打架把脑子都打得不好使了，那么重要的事情也能忘，真想给自己邦邦打上两拳。
安厦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里的加密监听软件，查看里面被瓢虫发送回来的录音。
看到录音时长不足十个小时，安厦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瓢虫被发现了。
她戴上耳机，将时间滑块拖到最后几秒，想知道瓢虫是怎么被发现的。
点开播放，耳朵里响起一道疑惑的声音，是崔子熙的声音。
“什么声音……一只瓢虫？”
“卡滋滋——”
最后是瓢虫被捏碎的声音和信号中断的电流声。
情况比想象中稍微好点，崔子熙捏碎瓢虫前没有发现它体内有监听设备。
但明明没有发现，他还是捏碎了瓢虫，这人的警惕心是有多重？
安厦把时间滑块拖到前面，仔细听崔子熙和欧雪儿姐妹俩的谈话。
大部分内容都正常，无非是师父关心两个徒弟的学业和修炼，但后面有几句话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崔子熙用告诫的口吻道：“你们两个异能太弱，明天就别去观赛了，好好待在这儿训练。”
崔芮撒娇道：“师父，好不容易等到决战了，我们站远一点看也不行吗？”
崔子熙的回答很坚决：“不行，擂台很危险，到时候我也护不住你们。从现在起你们不准上山，更不准靠近擂台，要是被我发现你们偷偷溜了上去，别怪我心狠……”
话说到这里就中断了，因为崔子熙发现了瓢虫。
安厦反复播放这一段对话，越听越奇怪。
崔子熙的重点不是不准姐妹俩去看比赛，而是不准她们靠近擂台，还说了一句“他也护不住她们”。
擂台有什么可怕的，要让他这样警告两个徒弟。
安厦回想第二天的比赛，印象最深的只有跟唐惊鸿比的那一场，想起擂台赛的白骨森林和满地血线，她现在都还犯恶心。
莫非崔子熙说的是这件事？
但也不对啊，擂台周围都有结界，她们打得再疯狂，不也有长老们挡在外面吗？
安厦取下耳机，思维有些凝滞。
目光落到手机上，她又叹了口气，罢了，以后再想吧，现在也没什么线索。
现在的重心还应该放到云雪和那批传染药剂身上。
不知道这种药剂是什么人弄出来的，有多少存货，又藏在哪里，会不会还有别的神徒在执行跟云雪一样的任务？
希望这种药剂还没有被扩散出去，不然人类可就糟了。
【作者题外话】：感谢茶绛引的金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