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临州城内。
丑时。
北安王府后巷,头戴黑色挂脖防晒面罩,身穿夜行衣,全身上下裹得只漏眼睛的苏强,利落的翻身上墙入了北安王府。
苏强压低声音,给刚放出来的反骨仔嘱咐道:“这边的侍卫已经迷晕了,咱们分头行动,后院都是女眷,交给你了,我跟你哥负责前头,注意安全,搜刮完就赶紧溜。”
苏妙棋:٩(•̤̀ᵕ•̤́๑)ᵒᵏᵎᵎᵎᵎ
苏墨名:(ง•̀_•́)ง
十天前他们没有商量出个一二三来,一怒之下的苏妙棋把主意打到了北安王身上了,谁让他不做人呢。
北境内的州府,他的封地,被他搞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灾祸四起,他倒好,城门一关喝酒吃肉玩女人。
所以一家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来他家“捡捡破烂”。
毕竟他们家心善,偶尔救济救济乞丐,接济接济乡邻的,不都实打实的需要钱粮。
再者,旱灾过后他们家搞事业,那是不是得需要真金白银的启动资金。
他们是为了大乾,北安王是大乾的王爷,那支持一下大乾的未来发展,是不是很合理?
虽然北安王是个人渣,但是他们不歧视北安王府的一切物资。毕竟东西是死的,没有选择权,他们不嫌弃这些物资曾经被北安王拥有过。
苏强特地等到凌晨才进来,这时候正是又累又困的时候,所以守门的奴才一般都比较松懈,有的甚至会打瞌睡。
苏妙棋进了内院,悄咪咪的把窝在廊檐下打瞌睡的奴才都放倒,然后挨个房间吹迷烟,最后戴上防毒面罩进入房间扫荡。
这内院大大小小十几个院子,住的都是北安王的女人和女儿们,苏妙棋扫荡起来毫不手软。
钗环首饰,胭脂水粉,连梳妆台一起收!
银票地契,收!
桌椅板凳,瓷器摆件,屏风案桌,收收收!
衣服连衣柜一起收!
架子床,拔步床,帐子帘子脚踏,收!
库房,收光!
厨房,锅碗瓢盆,米面粮油,柴火水缸案板收收收!除了砌的土灶以外,只要能带走的连根松毛都不留。
收干净最后一间屋子,苏妙棋整个人神清气爽,背着手迈着四方步走到院子里,回头环顾。
看着头顶的琉璃瓦,在月光下闪闪发光耀眼异常……
嘿嘿嘿~
曲梨花看着空间里不断出现的绿色琉璃瓦,默默在心里给北安王点了根蜡。
人家是雁过拔毛兽走留皮,他们家倒好,雁过杀雁,兽来宰兽。
今晚一过,北安王府估计就只剩下承重墙了。
苏强靠在跨院拱门上,冲颠颠走来的儿子邪魅一笑,“我这边搞定了,前院除了花草树木亭台楼阁房子假山人工湖和人以外,找不出一文钱一粒米一件家具一根针一块布。”
苏墨名眨眼道:“好家伙,我好歹给侍卫队长留了裤衩子呢。”
果然他还是最仁慈。
“是吗?”苏强眼睛一亮,“前院管事也穿着裤衩子呢,不知道北安王明天准备抢谁的裤衩子穿。”
苏墨名:(๑˃̵ᴗ˂̵)
苏强:●‿●
父子俩默契的仰天但没长笑,看到月色下整齐的琉璃瓦,扭头相视一笑,再次在拱门分开。
“啧啧啧~”
曲梨花看着又开始推起来的琉璃瓦,扭头看着盘腿坐在地上扒拉物资的女儿,感叹道:“不愧是一家人啊,这扫荡模式都一样,你们这完全是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的节奏啊,抄家都不带这样玩的吧?”
“哈?”
苏妙棋从账本堆里抬起头,看着老妈背后蹭蹭上涨的琉璃瓦。
ॱଳ͘
“哇咔咔,北安王被我们惦记上算他好福气,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妙棋笑的满地打滚。
她已经无法想象,北安王明天醒来看到王府只剩下墙和秋风中的落叶,会是个什么精神状态,哈哈哈哈哈哈哈~
**
天还未亮,北安王是被夹杂着此起彼伏连绵不绝经久不散的尖叫声的穿堂风吹醒的。
一起醒的还有他新收进府的美妾,不过这位美人一睁眼看着不着寸缕的王爷和空荡荡的卧房,以为自己在做梦。
但是屁股底下冰冷的地板和库库往屋里灌的冷风让她意识到,这是个真实的噩梦!
都来不及嗷两嗓子以示愤怒和悲伤就两眼一黑晕过去了。
没办法,北安王卧房里的窗户青铜的,一溜的门是麻栎木的。
青铜窗,他在大乾反正是头一回见到,那必然得撬走。
至于门,他是知道麻栎木坚硬不易腐化,而且就冲现代20公分直径的麻栎树一千多一颗,他苏强都不能放过这些现成的麻栎木门的。
所以……
“王爷,大事不好了王爷!”胡乱套着不合身的褂子的管家,状若疯癫的奔进了北安王的卧房。
“谁能告诉本王,本王卧房的门窗都哪儿去了!”
北安王铁青着脸,咬牙切齿的问冲进来的管家,眼睛好似要喷火。
王管家是打死都没想到王爷居然比他还惨,光溜溜的,他好歹还有个裤衩子呢。
但是进都进来了,也只能当自己是个瞎子,匍匐在地,颤抖着身子禀报,“王爷,咱们王府遭了贼了,内外院子上到主子下到奴才,全都被偷了个精光啊!老奴被偷的只剩个底裤了……”
王管家越说越是汗流浃背,尽管屋里呼呼的冷风直灌,也吹不干他额头的冷汗。
他都不敢抬头面对自家的白条鸡王爷。
北安王此时才开始环视自己的卧房,昨日睡前还华丽奢靡,现在确实空空荡荡,低头一看,蔫儿哒哒的小鸟映入眼帘。
北安王顿时脑袋充血,头发都竖起来了!
是真的竖起来了!
披散的长发跟触了电一般在脑瓜子上站起来了。
把悄咪咪抬头的管家吓得整个人直接趴地上,疯狂哆嗦。
天爷啊!王爷气的头发都竖起来了,他们这些奴才怕是都活不成了。
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短命鬼干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这可是王府!北安王府!
太缺德了,偷东西就偷东西,为何连身衣裳都不给人留,他如今连死了能有个破席子裹一裹尸体都是奢望。
北安王府这是何等的丢人现眼啊!
北安王噌的一下站起来,扣住王管家的脖子把人提起来,可是管家是跪趴着的,这一大动作让他的头跟北安王晃荡的小鸟来了个亲密接触。
北安王气的恨不得掐死手中的人,一把把人甩出去,在原地怒吼。
“赶紧给本王拿衣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