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都被那当头一棒给吓得魂不附体了,闭着眼睛胡乱应了话,连滚带爬的跑去找衣服去了。
但是……
“这就是你给本王拿的衣服?”
北安王后槽牙都快咬碎了,看着王管家手里的大红裤衩子,绿色长衫和土色比甲,一张脸气成了猪肝色。
“王爷饶命啊!这衣裳还是老奴去侍卫那薅来的,那该死的贼人不光偷钱偷家具他还把衣服被褥都给偷走了。
昨儿个夜里往府下了迷药,咱们府里除了女眷穿着的里衣还留着,剩下的有一个算一个,那是连块遮挡的抹布都没给留啊!
这群缺德的东西,就差掘地三尺把垫脚的地板给翘了,王爷……呜呜呜……”
太惨了,老头都给自己说哭了。
他都没敢说那裤子是他威逼着从侍卫身扒下来的,不然王爷能当场活撕了他。
北安王虽然气的快升天了,但还是铁青着脸把衣裳胡乱穿上了,正欲发火时,头顶上唰唰往下掉落叶,屋里掉一地,俩人盖一头。
原是此时外头起了一阵小旋风,裹起一地的落叶吹到屋顶上停了,没有瓦片的遮挡,那落叶全掉屋里了。
之前天本就是蒙蒙亮,没有门窗加上头顶没有瓦片遮挡,北安王的卧房也就比别的屋子亮一点罢了,气急的北安王只顾着垂头生气也没空抬头看。
当然,管家恨不得自己聋了瞎了,更是没工夫注意头顶了。
北安王唰的抬头,入目就是阴沉沉的天,顿时觉得头晕目眩站都站不稳了。
=͟͟͞͞(꒪ᗜ꒪‧̣̥̇)卧━=͟͟͞͞(Ŏ◊Ŏ‧̣̥̇)━擦!!!!
“本王好像眼花了,你快看看屋顶的琉璃瓦还在不在,是不是本王看错了。”
王管家看着空荡荡的房顶和灰蒙蒙的天,眼珠子都凸出来几分,整个人抖若筛糠。
“王爷,您没看错,琉璃瓦也让这些杀千刀的盗贼偷走了啊呜呜呜……呜呜呜哇哇哇……”
(;´༎ຶٹ༎ຶ`)
他现在恨不得立刻马上原地暴毙。
王府一夜之间被人偷的只剩下承重墙,他根本无法想象暴怒的王爷会怎么弄死他们这些下人出气。
到底是哪个没人性的穷鬼这么丧心病狂啊?!!
怎么连瓦片都偷!
这特么皇室才能用的琉璃瓦,偷了干啥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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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
“破口大骂那个污言秽语那个污言秽语那个口吐芬芳,我#€∂ㄖДༀ฿我฿#@€ㄖ他^฿Д.@ㄖ……”
北安王仰头怒吼,先是发出尖锐的爆鸣声,而后止不住的怒骂。
他现在非常极其以及特别的愤怒,想发疯,想疯狂砸东西来发泄自己的怒火。
但是原地暴走的他除了对着空气打套军体拳以外,别无他法。
毕竟,他的卧房是正儿八经的陋室了,除了几面承重墙以外,就只剩几根房梁了。
“好!好!好的很啊!偷到本王头上了!”
“巡检司的人都死光了吗?本王的王府都被人搬空了,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这偌大的王府,光是瓦片都不只装十辆马车,贼人是如何能够悄无声息一夜就将整个王府搬空的?!”
“立刻让袁华这个狗东西给本王查,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本王要把他们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把手伸到北安王府来。”
看着北安王那阴森森的模样,王管家豆大的汗往下滚。
“王爷,奴才斗胆,这会不会跟知府大人有关?您现在让他查……这……”
“他不……”
话说一半,北安王沉默了。
袁华,人如其名,相当圆滑的一个人。
虽然贪财好色又胆小如鼠,但却格外的惜命。
虽然这么多年在他面前一直是个不敢有二心的狗,但若是有人偷偷喂了更肥的肉,就难保了。
他的王府别说一夜了,就是一天一夜那也不可能搬空,除非有足够的人手。
再者,临州城内巡检司是十二个时辰不间断有人巡逻的。
虽说他是临州城的土皇帝,北安王府向来又无人敢造次,但也是一样要巡视的。
如此,北安王府又怎么可能会让人无声无息的搬空呢!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他的“好皇兄”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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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殿。
皇帝沉着脸看着底下的大臣打口水仗,这群人已经吵了一早上了,为的就是五日前北安王府被洗劫一空的事。
据说北安王府是夜里被盗的,早上才发现的。
北安王当时就下令,临州城暂时封禁,任何人不得出入。
衙役和王府亲兵挨家挨户的搜查,那真是掘地三尺的查。
北安王的怒火弥漫在整个临州城,也就是两日功夫,便查出是知府伙同山匪监守自盗。
知府不光伙同山匪盗窃了王府,更是被北安王审出,多年来贪污受贿、拐卖孩童,强抢民女、强占农田、嫖妓不给钱。
连家眷也纵的不知天高地厚,大老婆居然胆大包天的顶着知府夫人名头偷摸卖官鬻爵。
临州下辖的一些小破县里的县丞书吏一类不起眼的小官职,只要钱塞的到位,哪怕是个瘸子她都敢借着知府的名头操作。
小老婆放印子钱不说,还把娘家大表侄,老姨家的新姑爷,七舅姥爷家的三孙子等八竿子才打的着的远亲全给弄进了巡检司,还勾搭上巡检司的司长暗箱操作挂名吃空饷。
儿子们欺男霸女吃喝嫖赌样样齐全。
唯一的闺女更是不知廉耻的强抢良家妇男,还专门搞了个宅子关押那些穷苦人家里撸来的年轻后生,听话的好吃好喝养着,不听话的阉了给她当奴才。
未免东窗事发,欺压的基本都是穷苦人家,识相的给些银子打发,不识相的也都弄成意外处理了,所以这些腌臜事一直没有被捅出来。
知府一家在三寸厚的罪证供词上签字画押后,全家老小当天就被押到菜市口斩首示众。
至于府中仆人,悉数发卖,钱财全部被北安王抄进了自己的腰包。
当然,事后北安王也写了长篇大论的折子,连同大摞的罪证一起快马送进了宫。
言辞犀利的谴责知府简直是大乾的败类蛀虫,又极力告罪,在自己的封地出了此等渣仔败类……
并且言辞恳切的表示,他实在是过于愤怒,加之临州百姓知道了知府的所作所为之后民怨四起,所以一方面是为了给百姓一个交代,一方面也是避免皇上知晓此事之后过于愤怒而伤及龙体,他不得已先斩后奏处理了此案,往皇上恕罪。
总之,长篇大论的折子里除了谴责就是卖惨。
知府家抄来的钱财据为己有他是只字不提,只说那都是知府多年来搜刮的不义之财,他斗胆做主用来救济临州的灾民贫民,往皇上允准。
就这。
写的满满当当的一本折子。
皇帝横看竖看,只在折子上看到了"傻币,你奈我何"六个大字。
不得不说,他真的被气到肝儿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