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
什么局?
我设局了吗?
我怎么不知道啊??
李沐有点跟不上对面的思维。
他让陈茂那小子抛出3个探子的问题,不过是想表示:“我这有你们的人质,不要谈崩了就要搞我的人。”
怎么就变成设局的了?
设酒局把你灌醉了拍视频吗??
思维一发散,就想到了在小破站上那些“有辱斯文”的“礼崩乐坏”系列视频。
老不正经了。
如果你们喝醉后也是那德行,拍视频也不是不可以。
那样就有“你也不想如何如何”的材料了。
再看箱子里,3个探子已经被陈雨丰忽悠回城。
能见能摸,完全掌控,李沐感觉踏实不少。
那边只能听声音来判断处境,总让他觉得悬乎。
叫何校尉的人又问话了,还是问什么目的。
“告诉他。”李沐传话给陈茂:“行非常事,伐金,救天下。”
……
阳凉北关的一处营房。
小小少年带着自己的情绪,掷地有声地说出了那九个字。
这次他没有还原沐天尊的语气。
那般伟业,神仙可以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他作为凡人却不能。
何校尉觉得这群人疯了。
金人何等厉害,大宋久征不下的辽国,他们兵不血刃的就灭了。
伐金?
能利用关隘的优势将他们阻挡在北边就已经很不错了,你们居然还想伐金!
不过这也意味着,短期内双方的目标是一致的,这点可以利用一番。
至于问的问题,“行非常事”已经回答了。
要打金人需要兵,人少还不容易发现,人一多铁定藏不住。
所以才设了这么一个局,来试探俺的态度。
装作不知道的话,他们会肆无忌惮地扩张。
假若选择上报,那么……
嘶!
何校尉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
既然灵石县的县蔚都投靠沐神教了,那么自己这里是不是也有投靠他们的人?
装作不经意地看了眼副蔚,他是那般容易动怒的人吗?
细细回忆,好像还真是。
呼,那没事了。
别看何校尉想了那么多,其实也就眨眨眼的时间。
“沐神教高义。”他示意少年坐下:“俺们继续谈合作的事吧。”
“不必坐了,沐天尊刚刚已交代。千斤酒、千石粮、千斤牛革、万斤不锈钢、万斤不锈钢箔材。你若能说服南边两关,翻倍。”
陈茂再次拱手:“告辞!”
他潇洒转身,带着人朝屋外走……
然后被守在外边的士兵拦了下来。
何校尉示意放行:“俺那三名部下,贵教何时放了他们?”
陈茂跨步往外走,骑上马,转述脑海里的回答:“没抓。”
一行人驱马过关,再度喊起了一到十的口号。
副蔚问:“您这就信了他们?”
“不信又如何,总不能北边被金人打,南边被自己人打吧。”
……
光幕上与陈茂私聊的对话框里,弹出了一个提示:
【目标不在服务区内】
再看光幕边缘右上角带着箭头的圆形头像下,标着【10公里】的小字。
“看来箱外信号的极限距离就是10公里了。”
很快,私聊上不在服务区的提示消失,通话又恢复了。
声音不像图像那样随着距离而衰减,超过地方直接给断掉,此前完全无损。
原理不明,但李沐不在乎。
声音听得清晰,沟通无障碍是最重要的。
“得知我是‘反贼",身为冷泉关的守将,还选择坐下来谈条件。”
“看来北方那个完颜宗翰已经有动作,并且给这何校尉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既如此,那群怨种小人就没必要继续关着了。”
初阳城的临时“监狱”,其实是城防军的营地。
占用了原本宽阔的校场,放了几栋大通房,便是“囚犯”们的住处了。
身为知县之子的赵小法曹,晚上也得跟着一群大汉在那里睡。
他很不适应,抱怨了一天脚臭和鼾声,想要住进城防军的士官房。
现在城防军实际由李成功和他的部将李实负责训练和统管,陈雨丰接到李沐的任何任务需要调动城防军时,都会通过他们来下达命令。
他们两人在营地里住的独立单间,便是士官房。
普通士兵住的都是六人小宿舍。
赵小法曹找到李成功提要求,被安排到李实的房间睡了一夜。
次日陈雨丰知晓了,下死命令让他去睡大通房。
被软禁8天,这怨种就闹了5天。
因为他们不是真正的囚犯,陈雨丰对此也没有办法。
李沐觉得他就是精力过于旺盛,需要给他找点事做,比如塞进城防军的强训排。
果不其然,只训了一个上午,老实了。
此时看过去,只见这小子用‘屎遁"旷掉了下午下半场的训练,独自一人溜到了澡堂泡澡。
坐进汤池还发出呻吟并赞叹:“哦呼,第一池的热汤就是舒服……”
他哼了几下不知名的曲调,又说:“要是有酒就更好了……”
……
杰叔接过食盒,掀开看到里边除了老三样还有酒和荔枝。
“李县蔚,这断头饭未免也太寒酸了点吧。”
这话把他的义子吓了一哆嗦,神色都慌张了起来。
李成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解释道:“这是饯别酒,不是断头饭,拿去给小郎君吃吧。”
“神使大人说,沐天尊听到小郎君馋酒,正巧心情不错,便赐了这壶酒。”
“他现在在澡堂,拿去与他吃,吃完就离开吧。”
义子一听来了精神:“俺们可以走了?!”
杰叔则是说:“再过一个时辰天就黑了,也不知会不会起风雪。”
“小郎君多日未归,赵相公应是非常担忧,还是早点回去为妙。”
“是极。”
“回去后,被问及士兵和甲胄之事,便说是俺带的兵,在为抵御金人做的准备。”
双方抱拳拜别,杰叔带着义子进了澡堂。
只见赵小法曹头枕着布巾,泡在池子里呼呼大睡,嘴角还流着口水。
杰叔尝试了几下没推醒,吩咐义子:“将郎君的衣物取来,俺们现在就走。”
两人给他穿衣服,没醒;给他放马背上,还是没醒;直至出城后,他的肚子被顶得难受,这才让他从睡梦中醒来。
可见赵小法曹这两天被操练得有多狠了。
灵石县县衙。
赵知县满脑子都是黑牢皮鞭吊手腕,还有几十张狰狞笑脸环绕着。
一想到自己的儿子被邪教用这样那样的酷刑折磨,他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援军每迟来一刻,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急得他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又一圈:“5天了。已经5天了!广阳郡王怎么还不派兵过来!”
“这该死的邪教,该死的反贼!”
守在一旁的亲随则很想纠正自己主人的说法。
5天是从他出发开始算的,人家收到信才两天时间,还说了到太原府才好发兵。
不过他想来懒得说话,也只是在脑海里想想而已。
忽的,他听到有脚步声朝着院子走来,提前把视线投到了门口处。
三道多日未归的身影出现。
赵小法曹看到亲爹后,总算对自己离开初阳城有了真实感。
他畅快吐出一口气:“爹!俺回来了!”
赵知县闻声看来,愣了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晃了晃脑袋,定睛一看,真的!
“儿啊!这些天委屈你了!早知道沐神教是那般魔窟,俺就……”
赵知县抒发着情绪快步走来,在双手抓在儿子双臂后戛然而止。
他仔细端详儿子的面庞,眼里露出三分茫然、五分困惑和两分自我怀疑。
说:“儿子,你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