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的都尉大人。”
刘序上了马,在小孩子的指引下,兄弟二人去寻找所谓的巫师。
“兄弟,给你了!这是从西域商队那里新搞到的玩意儿。”张绣一扬手,扔给刘序一个东西。
刘序接在手里一看,是良玉做成的白皙裸女,握在手里冰凉滑腻,令人想入非非。
“我还有一个,比你的要丰满的多。”张绣猥琐地笑着,果然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白菜一般大的玉雕,在阳光下雪亮诱人。
“你个败家子!”刘序笑了,从袍袖里摸出一个球状物,掷给张绣。
张绣接在手里,却并不认识,只觉得精美异常,不像是凡间的东西。
“好小子,这恐怕比我的裸女要贵重得多吧?”张绣仔细地把玩着,欣赏着球体内耀眼夺目的碎屑,脑海中出现了很多浪漫的事情。
“拿好,到了晚上,你丢在地上,就知道他的妙用了。”刘序懒得告诉他。小孩子玩的东西,有什么好说的。
“那好吧!”张绣收起了小球,滔滔不绝聊起来。
从他昨晚上做的梦,聊到张济的如夫人之间斗嘴闹事,又聊到哪天去城外打猎,最后还是聊到了李傕。
根据张绣了解到的消息,李傕这次是去凉州北地郡打鲜卑人。原因是鲜卑人侵入了北地郡,在李傕的家长扫荡了一趟。
李傕虽然在家乡的名声不好,但还是带了1000飞熊军杀了回去。
一场夜袭,拔了鲜卑人三座营寨,连烧带杀,驱赶鲜卑人一千多里,斩获了2000多具尸体,这又是一场大捷。
被李傕打败的这一支鲜卑人,多年来骚扰得隔壁的并州民不聊生。并州军总是搞不定,朝廷派出去的大军也搞不定。李傕一仗,又一次打出了凉州军的声威。
从汉武帝时期的六郡良家子,到光武帝时期的河西军团,再到不久前平定羌乱的“凉州三明”,凉州军从来不会让朝廷失望。
“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像董卓一样。再不济,也应该像李傕。”
张绣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叔父张济,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神往。“我讨厌李傕。但还是佩服他的骁勇。一把两石二的硬弓,除了董卓,也就李傕能拉得动。”
刘序不做声。自己一个穿越者,虽然传承了之前那个刘序的记忆,但还是想知道的更多一些。
“绣儿,李傕的飞熊军厉害,还是张叔的骑兵厉害?”刘序真的有些好奇。
一句话戳到了张绣的痛点,他激动地说:“要是我叔父有李傕那么残忍霸道,那就是我们厉害。但现在这个样子,飞熊军杀的人太多了,真不好说。”
过了片刻,张绣又说:“飞熊军里面,羌人占了多数,但他们又杀了很多的羌人。董卓用羌人杀羌人,李傕是出力最多的。我们家的骑兵,还是汉人占得多一些。”
这话没错。张氏庄园占了祖厉县三分之二的土地,奴仆2万多人,所谓的骑兵也不过是800家奴,一边打仗一边干农活的那种。
张家的战时动员能力,撑死了也就3000多人,但800张氏铁骑已经在凉州威风八面了,没有哪家势力敢小看祖厉县的张济。
截至目前,董卓依然是充满传奇色彩的绝对英雄,他的身世和行事都令千万人着迷。李傕,就是董卓手中的一柄鬼头大刀。
走了一段路,两个人渐渐觉得不对劲了,这不是通往妓院的方向吗?
“小兄弟,你姐姐到底在哪里?”张绣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小孩子双手抱着猪蹄,说:“我姐姐在羊人寺。”
羊人寺可不是个好地方,简直还不如妓院。
祖厉县的羊人寺,平常都是闲置着,只有妓院的老鸨儿有了新来的雏儿时,如果调教得不趁手,就会丢在羊人寺,招呼过往的大兵。
五六个张氏庄丁把守着羊人寺,张绣一到,都纷纷拜倒在地。
“大哥,你先走。”张绣站在一边,让着刘序走在前面。每当这样的时刻,张绣都很照顾刘序的感受。
穿过妓院临街的大门,向右拐入一条新修的走廊,接着是一个独立小院。
院子里,春天的花草还没有开放的意思,二十几个花枝招展的年轻姑娘,让张绣和刘序都觉得眼花缭乱。
“姐姐!”抱着猪蹄的小男孩,跌跌撞撞地扑向一个少女。
那少女原本愁容布满的面容上,立时就显出爱怜的笑来,一把将脏兮兮的男孩搂在怀里,让刘序和张绣蓦然间心生嫉妒。
“祖厉县啥时候有了这么漂亮的姑娘?不但比我叔父的几位如夫人好看,更是比妓院里的月氏女人娇艳。”张绣一屁股坐在院门口的石墩上,脸上的神色明显不正经起来。
刘序转过身来,询问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吏:“阿狗,这些女人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你知道吗?”
阿狗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犹豫了一下,说:“这是县长大人亲自安排的,都是准备献给李傕的。”
“好了,我知道了。”刘序语气黯然地说。
身为一个现代人,看着坐在院子屋檐下的姑娘们。明明是人,却像是牛羊肉一样,等着飞熊军来肆意地糟蹋。这种事情,比把老百姓的东西掠夺上来,然后明晃晃地摆在街面上,馋得饥民们疯狂地躁动,那更要可恶。
只在刹那间,刘序就产生了释放女孩子们的想法。
“拿咱们祖厉县的女人去讨好李傕,这就是剥祖厉县男人脸上的皮。”张绣站在刘序的面前,情绪有些失控,“你哥干的好事!”
刘序点了点头,侧过身,向着拿着猪蹄的小男孩走去。他冲着男孩的姐姐施礼,一抬眼,与那女孩的毛眼眼四目相对,立时便觉得目眩神迷,身子禁不住酥了酥。
“我是本县县丞刘序。敢问小姐,怎么称呼?”刘序再不敢直视女孩的脸庞。
那少女果真是莺啼软语,伤感地说:“奴家邹氏,名小蛮。父亲是汉人,母亲是鲜卑人,都已经亡故了。”
竟然是邹氏?
这样的人物,竟然被大哥关在了羊人寺,准备让李傕那头猪去拱,这何止是伤天害理。
既然是邹氏,那必然就不是巫师了。可是,刘序还想知道个为什么?
“小蛮,刚才你弟弟说了,你是一位巫师……”刘序试探地问。
“对啊,我姐姐能给我变出好吃的来,她就是了不起的巫师。”小男孩一脸的得意,紧紧靠在姐姐的臂弯里。
原来是这样子的巫师?堪称是凉州童话。
“不过是一些山里的野果子……”邹小蛮绝美的面颊上,显出一丝苦涩。
“我都知道了。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你们受苦了。”刘序说着话,转身把阿狗招了过来。
张绣一脸懵逼地看着刘序与邹小蛮对话,感觉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只是心里着急起来。
“阿狗,这小男孩受伤了,我要为他治疗。当然了,小男孩也需要他姐姐的陪伴,把他们都安置在县寺吧!”阿狗目瞪口呆地听着刘序的安排,心里暗暗为刘序感到开心。
“意思是跟你住在一起呗?”张绣琢磨出了点门道,忍不住插嘴说。
邹小蛮羞涩地低下了头。在县丞大人面前,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还没学会该怎么拒绝。暂且顺从吧,以后再说。
“不是的,绣儿。我代表官府收留了一对孤儿,此心可照日月啊。再说了,你问这小孩,他愿意跟你去吗?”刘序推心置腹地说。
“要不,咱们试一试?”张绣已经热血上脑了。
多少年来,影响他们兄弟感情的,从来都是女人,女人,还是女人。
邹小蛮姐弟俩刚走到院门口。刘序立刻大喊:“小兄弟,你愿意跟这位打了你一鞭子的哥哥,还是听我的去县寺?”
“序儿,你变了。你说的这是人话吗?”张绣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样跳起来。
小男孩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邹小蛮的眼眸中立刻浮上一层恨意来。她爱怜地抓住弟弟受伤的右手,向着刘序施了一礼,款款地走了。
“你让她恨上我了,一句话堵死了我的门路。做兄弟的,你啥时候变得这么阴狠?”张绣的语气中,似乎对两个人的友情产生了怀疑。
刘序不回答,向着院子中的女孩子们招了招手,说:“你们都回家去吧。本县丞正式宣布,你们自由了。”
院中的女孩子们,立即呼啦啦地跪倒在地,千恩万谢地说着感激的话,利利索索地逃走了。
“绣儿,你可以去交差了。去告诉李傕的差官,我就是凉州大巫师,包治百病。”刘序在张绣的肩上拍了拍,转身向着院外走去。
“呵呵,包治百病,你说的啊!我要亲口告诉李傕,你放跑了他的一群女人。”张绣越想越生气,恨不得拿出马鞭,在刘序微笑的脸上抽几下。
叔父张济最美的一位如夫人,张绣都能借着表孝心的名义为她洗脚,顺便握一握那双小白脚。自从醒事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失手,第一次败在刘序的手里。
“你告诉李傕,凉州大巫师就在东市等他。”刘序双手抱拳,有些残忍地继续笑着。
“让你小子吃独食!你死定了。你得到了一个女人,就得罪了一群男人。走着瞧吧!”
张绣迈开大步,走出羊人寺,翻身上了马背,仍然是骂骂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