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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凉州总裁,我发起汉末贸易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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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作死,就玩个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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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张绣的兄弟关系,似乎又一次破裂了。 站在街面上,看着黑马红衣的张家少年策马疯驰,一股陌生的记忆涌起心头。 张绣并不是没有过为爱杀人的举动。他去年迷上了一个西域来的月氏姑娘,就失手杀死了对方的哥哥。 哪怕是从三国故事来看,张绣也是唯二的因女人而疯狂杀人的人。这就是他的调性。 坦率地说,刘序和他的县长哥哥,目前还离不开张济的庇护。凉州大地上,几百年的豪强遍地都是,哪一家不把持着一方官府? 十五年前,羌人兵峰横扫凉州,直指关中。身处“敌后”的祖厉县是唯一没有被羌人攻破的城池。这都是张济的力量。 张济才是祖厉县的灵魂人物,县长只是个权力象征。 如果真的与张家破裂了,那就搞定李傕吧。用李傕来增加自己的砝码。 刘序站在街上出了一会神,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却见两个张家的巡骑兵,又逮到了一个偷东西吃的饥民,正像拎小鸡一样地提溜起来,用马鞭在干骨头上抽打。 “住手!”刘序走了过去。 巡骑兵还想诉说饥民的罪行,刘序摆了摆手,说:“放了他。” 巡骑兵不过是家奴,是张家的狗,县长大人临时借用。主人不在,也是没了主意。他松开手来,那饥民破烂的衣衫遮不住屁股,光着腚撒腿就跑。 刘序一伸手,抓住他干柴一样的胳膊,从街边的桌案上,拿出一堆食物来。 那饥民立刻会意,双手兜起自己的破袍子来,将食物接在里面。他的肚皮以下的部分,肌肤和伤痕都暴露在早春的阳光下,脸上还挂着讨好的笑容。 “谢谢大人。”他跪下来,向着刘序磕头。一转身,看见从新漆大门里挤出来的妻子儿女,大踏步地迎了上去,像是个凯旋的国王。 再不堪的父亲,那也是家中的一座大山啊,何况只是贫穷,并不是不光彩。向着小猴子一般的儿女们分发食物时,他也顶起了一片天。 巡骑兵显然是被眼前的一幕触动了,毕竟大家都是人。 新漆的大门那边,突然发出了牛羊一样的喘息。那是饥民们突然感到有些活路了,想再试一试。 刘序放眼望去,指着一眼看不到头的街边美食,说:“把他们都分发下去,让饥民们吃。那原本是他们的口粮。” 为首的巡骑兵立刻施礼道:“大人,这可是咱们献给飞熊军的。” 刘序淡漠地看着巡骑兵,说:“我祖厉县的父老百姓也是人。这飞熊军,我不招待了。分!” 几个巡骑兵面面相觑,片刻后,他们迅速地行动起来。于是,祖厉县展示了他讽刺性的两面。从精美的朱漆大门里,涌出来的全是饥民。 当然了,也有些朱漆大门没有打开,那是真正的富贵人家。他们一个个挤在自家的小楼上,手扶栏杆,好奇地打量着街面上的一切。 “这个刘县丞他闯了祸了,闯了大祸了。”一个富家翁喃喃地说。 “对啊,人分三六九等。他失了民心了。”这富家翁的家人沉痛地说。 在这个时代,所谓民心,指的并不是百姓们的心意,而单单是指世家豪门的心意。 刘序一出手,就让自己站在了最弱势的一方,这已经是无解的死局了。最弱势的大多数,都是沉默的,都跟牛马一样。除了吃饭干活,给刘序给不了任何支持。 李傕还没有来,祖厉县的街道上,已经热闹哄哄的,比李傕来了还要热闹。到处都是蹲在街边吃东西的人,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笑声,也随处都是放下食物向着刘序磕头的人。 这样的一幕,让刘序蓦然想起清明节大家族上坟的情景来。一个家族的人,个个端着碗,坐在坟院里说说笑笑地吃集体饭,还有随机磕头的。 刘序牵着马,艰难地走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好不容易来到县寺门口,就见小吏阿狗正站在台阶上发呆。 “阿狗!”刘序拿出马缰绳来,向着阿狗递去。 阿狗接过马缰绳,没有去拴马,却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小蛮她怎么了?”刘序本能地发问。 阿狗眼里噙着泪,激动地说:“夫人她好着呢。我想说,大人,我再也不做你的上马桩了。” 刘序听得有些一头雾水。阿狗接着说:“我要听大人的话。大人拿奴仆当人看,我也要拿自己当人看。我就是一个人,不是上马桩。” 原来是这样。刘序长出了一口气。 在这个时代,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当奴仆的。 只有官府和豪强家里,才有奴仆,才能挨打挨骂地享受着一定的庇佑。除此以外,当不了奴仆的杀才,那就是孤魂野鬼。 刚刚穿越过来时,刘序设想过无数种自己的人生。投奔诸侯当谋士,吹个避孕套买官当,结交一波文人当名士,开垦一块荒地当农民……万万没想到,还没有走出偏僻的祖厉县,就先搞了一个“大家都是人”的莫名开局。 俗话说,你拿自己当人,人家还不拿你当人呢。 在这个普遍不拿人当人,甚至是名士学者刚刚遭遇过一波“砍头秀”的时代,拿自己当人真的会很痛苦。 然而,一切都是偶然,已经开了头了。刘序是不可能看着羊人寺里的妇女们被飞熊军摧残的,也是根本不可能看着美食当街而饥民们奄奄一息的。 穿越以前,他干了七年的乡村扶贫。把老百姓从贫困带向小康,早就是他骨子里的使命。看着老百姓遭殃,这根本与他所受到的思想教育格格不入。 这是一个作死的开局,很可能会成为穿越者之耻,莫名其妙地死于豪门世家的围猎,那也是虽死犹荣了。 一个人可以被杀死,但不可以被打败。刘序是带着一定的主义,来硬刚这个时代的。 只要主义正。 “阿狗,既然你是人,那就别跪了。”刘序拍了拍阿狗的肩头。 阿狗站了起来,紧张地说:“大人,你听到城南十里长亭的鼓声了吗?” “你说什么?”刘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鼓声?这意味着什么? “大人,城南的鼓声响了。李傕必然来了。”阿狗大声喊道,刚刚盖过饥民们沸腾的笑声。 “什么时候响的?”刘序大声地询问。 “有一阵子了。我带着夫人刚走进县寺,鼓声就响了。”阿狗说。 “为什么不早说?你为什么不早说?”刘序咆哮起来,立刻迈步走进了县寺,随即狂奔起来。 刚进后院,就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 “这是什么味儿。”刘序立住脚步,贪婪地吸嗅起来,真香。 “夫人说,她终于又沐浴一回了。”阿狗刚说完,刘序的卧房门开了。 那偷猪蹄的小男孩,已经洗得白白净净,嘻嘻地笑着,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我姐姐在洗澡。走开。两个坏蛋!” 屋子里的水声,顿时消失了。一种迟疑和羞涩的气息,逼透窗户纸扑面而来。 “抱歉,我只是来取个东西。”刘序说着,走进了隔壁的书房。 他从一个精致的包裹里,取出来一些药物,放入袍袖内的口袋里。古人的袍袖真是好用,刘序可以装好多东西。 出了门,立刻对阿狗说:“快,去仓库把昨天装好的那个木箱拿来。” 片刻后,刘序走出了县寺的大门,阿狗腋下夹着一个木箱,在后面紧紧跟随。 大街上,依然是兴奋的饥民们。吃饱了肚皮,有些人还唱上了,嗨着跳起来了。有些男女还骚情起来了,穿的又那么少,真方便。 唉,这就是伟大的人性。繁殖,繁殖——不,是爱情,爱情! “咚咚咚!” 刘序取下县寺门口建鼓旁边的棒槌来。当下,也只有鼓声能盖过人群的狂欢了。 果然,街面上立刻安静了。只有最后一对接吻的男女,发出嘴唇脱离时的音爆,随即相视一笑,都尴尬地舔起了嘴唇。 刘序手中的棒槌还没有放下来,在万籁俱寂之中,骑兵踩踏在吊桥上的轰隆声,闷雷般地回荡在了大街小巷。 “李傕来了,我的妈啊!” “杀神来了,我的儿,快跑!” …… 一刹那间,街面上再没有一个人影。只有散落的食物残渣。 “走吧,阿狗!” 刘序舒了一口气,走下县寺门前的台阶,脚步匆匆地向着东市走去。 他在赌李傕的迷信狂热度。如果李傕真的像三国故事那么迷信巫术,自己就有取胜的一半希望。 两个人走过县府的东转角,刚迈上通往东阳门的街道,斜刺里一匹快马杀到。 “你要干啥去?”马背上,一个中年人怒不可遏地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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