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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凉州总裁,我发起汉末贸易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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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尔等,谁敢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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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遂在的时候,刘序嫌这个人烦,嫌他嬉皮笑脸地来蹭吃蹭喝,还惦记着自己的冰糖,甚至流露出金城韩家缺一个顶级大厨的意思。 韩遂走了之后,刘序反倒有些思念这个儒雅的、捋着胡须的中年人,有种想再给他做一顿火锅的冲动。 天底下人人都在装,都在秀人设,但像韩遂这样肯安安静静地等着、只拿走两分利润的豪强,在这个时代里就很难得。 做个比较就知道了。武威郡督军从事还没有走,而且,由于没有韩遂的辖制,他也不再克制自己了,点名让刘府给他送吃喝。 想得挺美! 韩遂走了的第三天,河滩上的春耕活动就如火如荼地开始了。 按说,这已经是惊蛰过后的第四天了,时间上略迟。 不过,前两天也没法种。不单是耕具不齐全,主要还是刚浇过的土地太湿。在浇灌之后,无事可干的百姓们,又在漫山的野树林里搞了一些表层土壤,也就是肥土,全都抛撒在了田里。 天麻麻亮的时候,阿狗叫醒了刘序,准备参加河滩上春耕活动的开启仪式。这还是冯腿腿提的醒,说春耕是顶破天的大事,既要杀牛祭祀,还要请法师祈祷。 刘序和阿狗走出府门的时候,大街上还是灰蒙蒙的,春天的气息已经在空气中氤氲,天上依然吊着几颗星星。 城门破例地早开了。驻守在城门处的胡车儿,已经立马在吊桥上候着。 “早啊,老胡!”刘序亲切地打了个招呼。 胡车儿的微笑唇在黑暗中裂开,露出雪白的牙齿,伸手与刘序和阿狗都击了个掌: “大人,时间倒是不早了。河滩上都在拜你呢,香火很盛的。” 刘序顿感头皮发麻,怎么又开始拜上了?不是三令五申,坚决不允许祭拜吗? 难办,真难办! 该怎么处理这种事呢?难道对着那些狂热的信徒宣布:我刘序没用,别拜了? 怎么能没用呢?刘序知道,岂止是河滩上的百姓,满城的民众都在说,是县丞大人解救了5000多饥民,不计报酬地养活他们,给他们赠送土地,给他们盖房子,还白送衣服穿。 更甚的是,已经传扬说:为了拯救河滩上的百姓,刘序跟韩遂、张济以及武威郡、金城郡的豪强们都闹翻了。只是因为刘序用巫术,把豪强家堆积如山的粮食,搬运到了祖厉县。 怪不得张角、张宝、张梁三兄弟,仅凭赠送符水、装神弄鬼,就能在河北一带搞出几十万的信徒,刘序这可是实打实的送粮食、送房子。 对于河滩上的饥民来说,刘序就是凭空出现的救神。 在大汉王朝土地兼并几百年、流民遍地的大环境下,有这样一个心怀百姓的人物,不但是河滩上的百姓觉得不可思议,就连张济等人也觉得匪夷所思。 百姓们想的是:“还有人拿我们当人看,不但管我们的死活,还想让我们过上好日子。逆天改命,开始当人了啊!县丞大人就是神!” 张济和武威郡督军从事想的不一样,而是: “脑子进水了吧?那就是些野牛野驴一样游走的畜生,过两天就从祖厉县离开了。管你刘序什么事?你要是个世家,就管好你手下的几千几万家奴。你只是个小小的县丞,安心做个小吏吧!流民就是蝗虫,跟他们费什么心思!” 阿狗跟刘序的态度恰恰相反。骑马跟在刘序身后,他感到心潮涌动,感到自豪。 他懂的道理不多,但县寺里一些读过书的同僚说,县丞大人干的事,可是三皇五帝以来,头一遭的好事。尤其是土地归百姓所有这一项,更是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遭。 河滩上的百姓,不但祭祀县丞大人,还祭祀他刘阿狗。塑像虽然小一些,也是沾了县丞大人的光。要是自己的父母还健在,能看到儿子跟着刘县丞干大事,被5000多人爱戴,二老不知该有多么的开心。 去河滩并不远,拐过城墙的西北角,向南放眼望去,就能看见一马平川的耕地。 因为建房的土坯是新打的,还没有完全晾晒干,所以还没有一桩立起来的房子,只有用松木填土筑好的院墙,一家家一户户朝天张着口,显出渴望成家立业的样子。 两个人打马在渐渐成形的官道上奔驰,刘序特意观察了一排排叠立起来的土坯。 河滩上的百姓中,果然是有行家,土坯上都沾了一点草木灰,摸起来已经很坚硬了,而且还标了土坯的数目。大概等到春耕结束后,就能专心建造房屋了。 从目前来说,刘序只能给百姓提供这样的土坯房。就算是在穿越前的后世,土坯房依然是农村的常见景观,只要维护得好,住个三四十年不成问题。 与其他百姓们的住房相比,河滩上不久将耸立起来的建筑群,那都将是不可企及的生活档次。 在张济坞堡做了五天饭,刘序不止一次地站在堡墙上,向着坞堡以北张家的领地里瞭望。视线所及处,山坳里,那些身份归属于张济的家奴们,普遍住着简陋的茅草屋。 还有些住着三根木头交叉支起来的草棚子。那些生来为奴的孩子,围绕着他们苦命的母亲,跟前跟后,也就在草棚子里跑进跑出;童年依然天真烂漫。 因为已经有早起的孩子在追逐着玩耍,刘序担心马蹄踩踏到孩子,便不再催马,而是缓缓前行。 光脚的孩子,在官道上撒腿奔跑,脚丫子翻起一团团尘土。他们的母亲,就站在路边的院墙旁,向着刘序行礼,露出尴尬的笑容。 刘序也是报之一笑。大汉朝八九岁的孩子,这样奔跑的多了去了。刘序看着一个用木炭画了胡子、怀抱着阿狗雕像的小孩,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衣食不愁之后,马上就要建学校。 阿狗对于自己的雕像,渐渐地沦落成为儿童的玩具,有些懊恼。这是他第几十次看到孩子抱着自己的雕像了,已经数不清了。 前面渐渐传出喧闹的人声,官道上已不再有奔跑的小孩,两个人便催马前行。 人群都集中在十三间厨房周围。原本堆放柴草的空地上,此时堆放着晒好的种子,另有耧车、双轮畜力播种机不下八九十架。 但人群却都冲着厨房前阿狗平常训话的高台站着,叫嚷纷纷,听起来非常的愤怒。刘序在马背上,借着高台上火把的光亮,老远就看出台上那个人是武威郡督军从事。 韩遂走了之后,这家伙立马跳出来,赶在春耕这样一个好日子来闹腾,看来是憋着坏的。 督军从事的手里,就举着一个刘序的木像,在拼命地咆哮着: “尔等……尔等……别吵了,听我说!尔等……尔等……你们他妈的聚众祭祀,想造反吗?” 刘序立住马,站在人群的外围,冷眼旁观。 火光耀着督军从事的眼睛,他看不见刘序已经到了。 “快放下刘县丞神像,再不放,我们就不客气了!” “我们要春耕。刘县丞是救星。我们不拜刘县丞,难道还拜你啊!” “打死他!刘县丞救了我全家六口人的命。他侮辱刘县丞的金身,我不忍了!” …… 这场冲突显然持续了一段时间了,此时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一个光膀子的汉子,年纪大约三十岁上下,舞着一把锄头,向着台子冲去。 “你敢?”督军从事拔出长剑来。 光膀子汉子的镢头已经是玩上命了,与督军从事手中的长剑对战了一个照面,蹶头飞了,他晃着拳头继续冲。 督军从事的长剑,从汉子挥舞的拳头中插了进去,搭在了对方的肩头。 “啪!啪!” 督军从事原本想杀了对方的,但汹涌的人群已经包围了台子,几十把铁锨、镢头都指向了他的身子,距离仅在咫尺。于是,他用剑身拍了拍汉子,脸上流出地痞才有不屑,还剑入鞘。 随即,他将手中的刘序木雕,稳稳地攥紧,冲着四周一摆,恶狠狠地说: “尔等,谁敢上?尔等,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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