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声势浩大的阅兵,过去的快,但影响却很持久。
就算是已经结束了好几天,大家的话题依然不由自主地往上面靠。
贺记者就不用说了,利用京大学子们史无前例的大胆行为,彻底引爆舆论。
民众们对气势如虹的检阅队伍悠然神往,可对这些贴近生活的点滴也是津津乐道。
特别是贺军章随后的跟踪采访,挖掘出整个事件的诞生过程,他们的临时起意,是偶然也是必然,那是学生们对现有生活状态满意的表现。
而追溯到那个问候标语的由来,只是因为怕字迹太小,台上看不见,可字迹太大,他们床单又容不下,一再精简才变成最后出现的那样,让看到报道的人都忍俊不禁。
现场那个转瞬即逝的镜头,只有三个眼疾手快的记者抓拍到了,但是论起摄影的专业性,其他两人都无法跟贺军章这个早有准备的家伙相提并论。
所以这篇报道基本上是被贺军章所在的光明给垄断了,贺记者忙的脚不沾地,请客吃饭暂时无法兑现,但在电话里对徐建军起到的作用自然是感恩戴德,如果不是徐建军调侃让老贺认干爹,他能占着电话线继续滔滔不绝老半天。
“姐夫,这个还真上报了?”
廖荃放学回来,拿着报纸,指着醒目位置上头版头条兴致勃勃地问道。
虽然因为徐建军交代,不让她轻易吐露信息,但是亲眼目睹过的事情,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登报,还是让廖荃忍不住啧啧称奇。
特别是班上同学对这件事都展开讨论,把看似平常的举动解读出无数含义,更是让廖荃忍俊不禁。
当时她可是亲眼看见那几个学生,根本没有那么多想法,就是朴素的想要表达自己情感而已。
“有什么奇怪的,难道你对姐夫的眼光还有所怀疑不成?”
“绝对没有,毕竟贺记者当时那么兴奋,连他那种专业人士都认可其中的新闻价值,我又有什么资格怀疑,就是没想到会影响这么大。”
见廖芸好奇的看过来,廖荃把报纸递到姐姐跟前,诉说着当时的所见所闻。
“那个贺记者像没头苍蝇一样跟着人群瞎跑,要不是姐夫指点,他可发掘不到这样值得解读的新闻。”
对于徐建军的各种迷之操作,廖芸早就见怪不怪了。
“他这次算是彻底在报社站稳脚跟了,难怪兴奋的跟你姐夫炫耀呢。”
“我们班上名列前茅的那些学生,以前对将来报考的大学还举棋不定,这次过后,已经有好几个立誓非京大不考了。”
“你呢,是初心不变,还是也跟他们一样?”
京大是徐建军的母校,而且也是毋庸置疑的顶尖学府,廖荃自然是心驰神往,但相比起来,她还是觉得港大更适合自己,而且徐建军是答应过她的,只要成绩达标,其他的交给他运作。
既然有更好的选择,廖荃没理由舍近求远。
“定好的事儿,哪有随便改的道理,小莱莱,喊姨姨,哎,真乖,姨姨抱你到院子里逗大黄玩。”
徐莱一听立马手舞足蹈,她虽然还不会说完整话,但是简单的称呼已经能喊了,跟她说什么也听的懂。
小孩子对动物有种难以言表的亲切感,大黄对家里人温顺的很,特别是小莱莱,不管是薅狗毛,还是揪耳朵,大黄都是全程配合。
实在受不了小孩子折腾,顶多就是跑到廖芸跟前呜呜抗议几声。
“咱娘什么时候出发去深市?你说二姐这次是生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等我把家里的事儿都处理的差不多就动身,漫画室那边齐蓓一直不在状态,光靠那个小日子职员撑不起来内容,所以只有我自己上了。”
“那丫头也真可怜,从小生病,好不容易自己治好了,还没过上几天开心快乐的日子,妈妈又撒手人寰,你有空多劝劝她,我看她对你的话还是挺在意的。”
家人去世可不是那么容易走出来的,别人的劝解在其次,关键还是要靠自己舔舐伤口,一点点恢复。
“我已经开导过她了,让她学会寄情于物,缓解情绪,其实漫画就是很好的途径,不过她毕竟年龄还小,没有那么快融入进去。”
“现在给她下任务,就算创作的内容不符合要求,也要逼着自己参与其中,等过段时间看看效果吧。”
“二姐头胎生的儿子,还坚持生二胎,你说咱娘会不会也催着咱们行动起来?”
“这个完全看你意愿,不过闺女还小,你身体也才恢复过来,想要也得再等等,而且何燕同志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道理她懂,暂时不会催,但是以后就说不定了,到时候可以用国家政策搪塞,实在不耐烦就往我身上推。”
廖芸听徐建军全是为自己考虑的,趁着妹妹把闺女抱出去玩儿的间隙,靠在自己男人怀里,感受着久违的温馨。
只是没过一会儿,这家伙的手就不老实起来。
“别乱摸,荃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进来了呢,让她看到多尴尬。”
徐建军听了却不为所动,该捏照捏,该抓照抓。
“没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发现不对我就抽手出来。”
廖芸翻了翻白眼,你抽手把自己撇清了,自己可没法做到收放自如,不过这家伙胡来的时候,她是一点办法都没,只能任由他施为。
只是很快事态就进一步升级,徐建军直接抱着廖芸进了卧室,反正过几天就要陪着老母亲南下,提前交公粮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等廖荃陪着小莱莱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回到屋里却不见人。
正当她准备喊姐姐的时候,仔细听好像他们房间有若有若无的细微响动传入耳中,廖荃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丫头了,自然明白那两个人正在干的勾当。
于是忍不住啐了一口不知羞,抱着外甥女又跑出去了。
冯国论本来是打算看过国庆典礼就回港岛的,但是听说徐建军不久之后也会成行,于是就干脆等他一起。
自从见识过那天的阅兵场面,他对国家收回港岛的决心已经深信不疑,英佬也许在某些方面拥有一定优势,可单单在港岛这个问题上,他们注定没有其他选择。
跟徐建军接触久了,小冯总对京城人也越来越亲切。
特别是那些在公园里闲逛的大爷,一个比一个能贫,可也不是单纯的胡吹大气,这些老一辈的人,大多都经历过战乱,目睹过建国时候的盛况。
见识过各领风骚的人物,面对过潮起潮落的兴衰。
他们也许受限于眼界,说的一些见识很可笑,但满足于现状,怡然自得,何尝不是另外一种自洽的哲学。
不过在自家酒店住的这段时间,他也发现一些问题,服务水准其实都大差不离,只要下大功夫,那都不是事儿。
可李凯文从港岛组建的团队,普遍存在一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就连李凯文本身,或多或少也有这种现象,只是他自己没注意到罢了。
这家伙是自己从丽晶挖过来的,如果他表现的不尽如人意,连带着自己也跟着丢面子,冯国论后来也算是琢磨出点味儿,徐建军让他住酒店的同时提意见,可能就是存了让自己当这个恶人的想法。
于是在退房离开之前,冯国论把李凯文狠狠地批了一通。
“别以为酒店走上正轨,自己功不可没,就可以轻松了,如果不能约束好带过来的人,早晚被扫地出门。”
“徐生没有找你谈这个问题,那是给我面子,凯文,港岛早晚要回归的,这里就是咱们的祖国,如果连祖国家乡的人都看不起,处处彰显自己那点浅薄的见识,谁能长期忍受?”
“建国饭店的团队大部分都是港岛人士,但人家就恪守本分,让各方都满意;南边花城霍老爷子支持的那家酒店,开业已经一年多了,我也去住过,各个方面配合的也比你们强多了。”
冯国论一通输出,把李凯文说的面红耳赤,酒店从建设到开业运营,他全身心投入,而且现在生意这么好,说实话,他自己也知道内心存在骄傲情绪,本来没怎么放在心上,可听冯总郑重其事的忠告,他多少有些心虚了。
“冯总,您放心,我以后一定注意,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徐生那里,还需要您帮我美言几句。”
“我们刚好同路南下,我会跟他开口的,记住,一视同仁,才是一个团队长期保持下去的基础。”
港岛股市已经开始活跃,虽然已经传信息回去,但不亲自参与,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踏实,按照冯国论的安排,节约时间,直接到花城转车回去。
可徐建军是带着母亲,必须要安置好老人家才能去港岛,于是冯国伦也只能迁就对方。
一直等徐建军把一切安排妥当,他们才一起过关入港。
“徐老弟,还是你有先见之明,虽然恒生指数依然是在600至900中间徘徊,可是只要仔细验证,就能发现资金交易量有明显提升。”
“之所以还没有大的波动,我感觉是一些得到消息的庄家已经行动起来了,等消息传到散户耳中,一哄而上,那时候再进场就有些晚了。”
徐建军听了满不在乎地道。
“连着熊了两年,这次行情应该不会昙花一现,就算是等涨起来跟风进场,应该也能搭上这股涨势,不过是赚多赚少的差别罢了。”
“你在小日子又是漫画又是音乐的,听说最近有准备进军电影行业,有没有兴趣在港岛也插一脚?”
双方作为战略合作伙伴,对彼此的动向都比较关注,徐建军有意隐瞒的部分,冯家无从知晓,但公开的信息,他们自然一清二楚。
“电影行业如今三足鼎立,邵氏的那个角估计快撑不住了,怎么,你们家有意冲进去取代他们的地位?”
“对于电影我们是门外汉,老爷子也不太愿意我们涉足太多不相关的行业,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有这方面的意向,咱们可以找个懂行的代理人。”
东方好莱坞之所以佳作频出,那是各方资本推动的结果,从一开始形成良性循环,彻底在东亚打开市场,到后来的环境恶化,吸引了各路牛鬼蛇神参与,这中间其实没持续多长时间。
特别是到后来越来越多不讲规矩的黑势力加入,破坏了蓬勃发展的土壤,然后彻底沦为好莱坞的陪衬。
其实徐建军是不打算趟这趟浑水的,但也没把话说死。
“你认识有懂行的大拿,谁啊,说出来我听听。”
“新艺城的黄佰名,跟他打过交道,挺有想法的一个人。”
“他啊,有点小家子气,小打小闹没问题,盘子太大的话,估计就有点玩不转了。”
黄佰名如今在新艺城的地位有些尴尬,明明干的事儿最多,出的力最大,可股份占的相比另外两个少很多,目前的状态顶多就是高级打工仔。
新艺城将来没落,也跟那几个占大头的老板不务正业有很大关系。
石田玩的太杂,没法专注到公司运营上面,光头那个后来更是炒股挣钱之后,几乎不管具体事务。
他们能辉煌十年,也算是侥幸了。
“哈哈,英雄所见略同,没想到徐老弟你看人也很有一套,让他专注电影,其他方面有专人辅佐,倒是一员冲锋陷阵的大将,可让他独当一面,多少有些勉为其难。”
“这个也不用急在一时,反正这次你是单独一个人赴港,我得带着你好好领略一下港岛的嗨皮生活。”
冯国论说完露出男人都懂的促狭之色,徐建军却不为所动。
“小冯总,你也老大不小了,注意身体,别玩的太过花里胡哨,到最后只能望妞兴叹。”
男人在这个话题上基本上都是分秒必争,寸寸不让。
“我今年四十不到,正是年富力强,精力旺盛的时候,虚那是绝对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