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通道之后，墙的入口又缓缓合上了。
隧道中淤积的霉味刹那间便被淡淡的柠檬香气取代，仿佛这里不久前才喷洒过空气清新剂似的。
眼前的场景让他一瞬间以为刚才的所见所闻都是错觉，自己并没有进入地下，而是刚走入一栋现代化的写字楼办公区。
寥寥几个工位上都坐着穿正装的职员，每一个都紧皱着眉头看向眼前的老旧屏幕，十根指头在黑色的泛着油光的键盘上起舞，手边或是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奶茶，或是放着忘记盖上盖子的保温杯，要不就是一碗——没错，就是碗——已经凉掉的咖啡……
谢林抬起头，看见了中央空调的出风口。
居然有出风口？
有种意外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感觉……
不过，这种地理位置如果在现实真的存在的话，那工程量可一点也不小。
虽然调查署建造在这种地方也能够理解，但这里真的是现实吗？
谢林有理由怀疑这里也是一处不存在的世界，只不过他还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
果真如此的话，那岂不是说明调查署其实掌握了如何进入不存在的世界的方法？
明前的表现一点也看不出来这一点。
难道是她根本不知道？
不懂就问。
“明前，这个地方……”
谢林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声猫叫给打断了。
“喵！”
一只黑猫在工位之间疯狂跳跃，最后落到了一株多肉植物的盆上。
“唉，挠挠还是一点也不喜欢我，难道是因为我身上沾染了恶灵的气息？”明前一脸可惜，她转过身，“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这个地方是不是和神夜村一样，一般人也进不来？”
谢林一边开口，一边观察正在工作的职员。
有年轻的，也有上了年纪的，而且男女比例也接近一半对一半。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明前挠了挠头，“是谁告诉过我来着？说这地方其实是偶然发现的秘境来着。”
“秘境？”谢林若有所思，“原来是这么个叫法。”
“一百年多年前的事情了，很少有调查员还能记住这种琐碎的细节。这地方原本是个小型秘境，被清理干净之后就用作京都分部的办公处了，除了调查员可以随意进出以外，像我这种普通人，因为保密协议的关系，最多一年进出一次……”
忽然，工位上的一个职员开口说话了。
谢林看向出声的人。
是一位五十出头的男性。
“小野先生！”明前如此称呼他，“午休刚结束吧？”
“是啊。”小野先生有气无力地回答，脸上的阴郁仿佛乌云，简直要滴下雨水来，“你知道吗？我今天又想出了一个富有哲理的金句，绝对可以被中学生当成名人名言来引用的那种……”
明前一听，顿时摆出一张苦瓜脸。
“诶？又来……”
“什么金句？”
谢林倒是准备洗耳恭听。
“活着，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疯狂的事。”小野先生咳嗽了两声，然后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二人，“怎么样？仅凭这一句话，我是不是就足以在哲学史上占据一个重要的位置？”
“呃……”
明前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复，于是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谢林。
“我觉得你说得对。”谢林一脸真诚。
“知音啊！”小野先生立马换了一张开朗的面孔，“哦，你就是新来的那位调查员吧？”
“是啊，”谢林点头，“你之前没见过我？”
“唉，我都在这里工作了三十年，一次都没有离开过办公楼，对于我来说，新面孔和旧面孔都令人生厌。”小野先生顿了一下，“不过，你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先前我还真没发现……”
“小野先生，上午运来的那具尸体呢？”明前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
“就在杂物间里放着呢，钥匙在那边墙上的袋子里。”小野先生愣了一下，才慢吞吞地回复，然后又从胸前的兜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笔记本对着谢林说，“我之前也积攒了一些金句，想请您过目……”
他说话的时候为什么要对自己用敬语？
谢林一时之间有些纳闷，他还不太吃得消这人莫名其妙的热情招呼，于是摆了摆手。
“下次再说吧。”
没有等小野先生有什么反应，谢林就跟着明前走进了旁边的通道之中。
“钥匙，钥匙……哦，在这里。”
明前在墙上的钥匙带上翻了半天，总算找到一把贴着小纸条，上面写着“杂物室”的小钥匙。
“调查署对钥匙的管理都这么随意吗？”谢林问道。
钥匙就放在过道上，也没有负责看守的人，似乎谁都可以过来拿。
“谁会来这里偷钥匙呢？”明前把钥匙圈套在手指上转了起来，“秘境可不是人人都能进入的。”
“神夜村很可能也是一处秘境，调查署就没有打开秘境的办法么？”
谢林用手揪住自己刘海上的一撮毛，很快又松开了。
“这个嘛……”明前闭着眼睛思考了一下，“秘境就相当于一个锁孔，打开这个锁孔所需要的钥匙是不一样的，不存在一把万能钥匙可以打开所有的秘境。”
“是这样么？”谢林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现在调查署掌握了多少个秘境？”
“不多，就三个。”明前回答，“京都分部和东京分部，我记得其他地区只有北海道分部也是在秘境里办公的。”
三个……
谢林觉得在这个世界说不定“三”这个数字真的有什么难以解释的玄妙，否则为什么经常出现在自己面前呢？
还是说，这又是巧合？
“总归得有些寻找钥匙的方法吧？”他还是不死心。
调查署都不总结规律的吗？
“这个……还真没有。”明前一边摇头，一边把钥匙插入面前锁孔，“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碰到秘境了？”
“秘境的数量这么少？”谢林有些疑惑，“之前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