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林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他想起了法亚拉教团的信徒，不管穿黑袍的还是穿红袍的，这些人说话的调调就和眼前的塞西尔差不多。
“被影怪杀死的人会怎么样？”谢林问，“那家伙的尸体去哪里了？”
他一边等待，一边在离明前大约一米的地方挥舞了一下斧头。
脚下的田坎并没有被刷成空白，明前也没有任何变化。
得到了想要的结论，谢林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至于其他人……
——做出这样的举动很容易被误会。
现在还不是战斗的时机……
想了一下，谢林放弃了直接挨个确认身份的企图。
如果之后遇到必须抱团的情况，那个时候再确认也不迟。
其他人不可能知道自己有看破影怪的能力，这已经是一个巨大的优势了。
“尸体？呵……”塞西尔冷哼一声，“大概会变成一滩丑陋的液体吧，这世界一点也不讲道理的。”
“别逼逼叨叨了，有完没完？”飞机头脸上更加不好看，和刚见面的时候相比，他就像是通宵了三天一样，仿佛下一秒就会猝死，“还有多久才能到那个什么……神夜村？呸！这名字真古怪。”
“我们不是快到了吗？”塞西尔拍了拍手，然后指向不远处的河流，“沿着这条河往前面走，很快就可以看见神夜村。”
“那就快走吧！”
飞机头满脸不耐烦。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黑袍人一号突然开口，语气森然，“想去送死？”
“什么意思？”飞机头把手指头弄得噼啪作响，“找打？”
“他在说你蠢，这都听不明白吗？”黑袍人二号十分惊讶，“居然还有需要别人来帮忙解读才能看懂其他人在鄙夷你，这是否有点……”
飞机头忍无可忍，握紧拳头直接冲上前去，想要将黑袍人一号给打趴下。
此时此刻，塞西尔开口了。
“停下。”
他的声音说不上洪亮，更谈不上有什么威严，但是，只是如此平淡的一句话，却真的让飞机头停了下来。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飞机头的声音颤抖，脸上的表情更是无比惊恐，“魔鬼！怪物！放开我！”
“怎么会？”塞西尔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我只是不希望这里爆发一场无意义的流血冲突，仅此而已。”
他看向两个黑袍人。
“塞西尔先生说得对，要和平，不要战争。”黑袍人二号首先表态。
“我在这里郑重向您道歉，这位先生——虽然我不知道如何称呼您——我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而已。”黑袍人一号同样做足了表面的礼数。
“你！”飞机头感到身子一松，只不过他再也不敢起什么动手的念头了，“算你走运！”
说完这句话，他低下头，不再去看其他人，闷闷不乐的样子谁都看得见。
谢林见此情形，心中同样一凛。
只不过，他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在塞西尔让飞机头停下的时候，他手中的提灯闪烁了一下。
“很好，能够友好交流，为什么要打打杀杀？”塞西尔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都是勇敢无畏的青年，具备领受法亚拉恩赐的资格，可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死掉。”
没有人接话。
塞西尔转过身，向着前方走去。
正如他所说，不远处就有一条清澈的河流。
一行人依旧比起最开始还要沉默。
潺潺的流水声和此起彼伏的脚步声混合在一起，让夜色显得不那么冷清。
谢林和明前特地落在了最后，离队伍有一段距离。
“那个人……也太强了吧？”她小声地说，“简直就像是神一样……”
“神？”谢林摇摇头，“如果神就是这个样子，那也太弱小了。在我看来，他应该只是个比较强大的存在而已。”
“好在我们暂时不会和他敌对……”明前还是有些担心，“可是，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要是真的必须打倒他才能前进的话，我……我没有什么信心。”
“不急。”谢林安慰她，“他没有直接对这些人下命令，说明他的能力很可能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而且，他还需要我们去领受法亚拉的恩赐，我们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不过，在领受了恩赐之后就说不准了……
就在谢林和明前说话的时候，队伍忽然停了下来。
“果然……”塞西尔的声音响起，“恩赐被偷走了……”
“他们的心脏全都被什么人给挖走了，难道所谓的恩赐就藏在心脏里？”飞机头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谢林加快了脚步，越过站在原地不动的两个黑袍人，看到的是四具尸体，这些尸体的身上都裹着红袍。
他瞪大了眼睛。
因为这些死去的人……
——他全都认识！
稗田教授、深见行人、中村伦太郎和华月姬。
这一发现把谢林给整不会了。
啥情况？
“法亚拉在崩解的边缘……”塞西尔站起身来，“这些都是她留下的痕迹，但都被清除了。”
这些人是法亚拉留下的痕迹？
现实中的稗田教授和深见行人不是没有死吗？为什么会和中村伦太郎与华月姬出现在这里？
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对……
躺在这里的真的是尸体吗？
谢林完全无法确定。
毕竟这个地方可是秘境，又不是现实。
“你这话的意思……”飞机头嘟囔，“难不成法亚拉自己把自己的恩赐收回了？这也太没品了吧？”
砰！
只是一个瞬间，塞西尔就拿着提灯戳爆了飞机头的脑袋。
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警告，没有任何人看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剩下来的所有人只知道一件事……
——飞机头死了。
塞西尔收回提灯，上面的血迹仿佛被极高的温度灼烧一样，在很短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