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秦璃月来说,叶娜的伤势算是比较“全面化”,脑袋被米沙维奇斯基锤出了轻微脑震荡,脸肿的像猪头,左右肋骨各被打折一根,小腹和肩膀大片淤青化紫,皮外伤叶娜很快就会好,除去她倒霉的肋骨需要时间修养,一切都好。
野鼠这几天也在照顾德尼,由于马赛被骑士盾安保公司占领,他们两个也回不去小酒馆,而且野鼠的编制不属于乌拉尔基地,她的职阶还在法国黑色行动组内,所以她也没法去乌拉尔基地,只能后续等待法国方面安排。
不过这也算不错,因为德尼的一条腿,一只脚没了,德尼必须适应没有脚的生活,还需要养伤,他倒是对双脚残疾看得很开,据他所说,他以前还见过双手双脚都断掉的家伙,人家照样生活的很好。
既然德尼能想的开,别人也不好说什么,在法国空军基地疗养就是,秦璃月是这么想的,毕竟经过医生彻底检查后,那些第一次见新变种Rh阴性血的家伙们说,就算秦璃月身体恢复速度超乎常人,但被烧焦的部分可就没办法了。
秦璃月只能无奈的听从医生们的建议,做了一次手术,医生们掏开秦璃月烧焦了的皮肉,将劣质燃烧弹打穿的空洞射流扩开,把里面烧焦变硬,闷热化脓的肉全部切掉,让新肉自己重新生长。
手术特别顺利,切除掉焦黑的肉壁杂质罢了,而让秦璃月最恐惧的是换药,上药是很痛苦的事情,护士需要把棉签和药品倒进秦璃月被打出洞的伤口里,凛冽的沙痛感和肌肉的抽搐几乎杀死秦璃月。
秦璃月只能在每次换药的时候双手抓紧床单,痛的大喊出声,药水混入伤口,随着肌肉的颤抖和棉签的戳痛,秦璃月都觉得自己灵魂被抽出去了,她只能大声咒骂埃里克松,顺便痛骂旁边床铺拿手机给自己录视频的叶娜。
每次换完药后,秦璃月都感觉自己没了半条命,她现在是由衷的体会到了被烧伤的人换药时是什么感觉,伤口又痛又痒,还恰好是肋骨中间的软肉,秦璃月有时候都在想,为什么每次都是自己倒霉?
可很快,在奥尔良法国空军基地呆了一星期,陆陆续续有其倒霉蛋儿加入到了病房,除去法国军队的伤兵和法国黑色行动组的基层部队士兵,朴金秀和卡曼也受了伤。
朴金秀是在和宫田栗子前往集合点的大楼时遭到了骑士盾佣兵伏击,一发小小的弹片碎片弹在地面上,折射打进了朴金秀的右腰,那小东西直接给朴金秀的腰间肉打了个对穿,索性没有伤到内脏和骨头。
可她没法作战了,身体不由自主的歪向一边,别说走路了,直起腰都不行。
而卡曼则更加倒霉,和兰德曼与安东一同与基层部队追击骑士盾佣兵塔崩毒气释放小队的时候,由于塔崩毒气太浓厚,他没看清雾气中的情况,更在激烈的枪战中没听到接近的卡车声,他直接被慌不择路的骑士盾司机给撞飞了。
中度脑震荡,两臂撑地减轻身体撞击程度时全部骨折,膝盖碎了一块,脖子还狠狠的在水泥路上滑了一遍,卡曼裹得像个木乃伊一样被推到了叶娜旁边,朴金秀躺在卡曼另一侧,这下可让叶娜逮住了,她每天以大肆嘲笑两个倒霉的家伙取乐。
在医院的日子很难熬,秦璃月虽然能习惯伤兵的痛哼和新送来的伤兵的惨叫,可她更担心的是乌拉尔基地方面的情况,据回来的朴金秀和卡曼说,骑士盾安保公司袭击了位于法国北部的黑色行动组基地,尽管基地隐藏的很好,不过并没有什么用。
秦璃月不得不揪心乌拉尔基地会不会遭受骑士盾安保公司的袭击,毕竟乌拉尔基地明面上就是给世界各个势力标记的靶子,用来吸引对方的可消耗资源,并且黑猎犬1-1的叛变,秦璃月用脚后跟都能想到他们会把乌拉尔基地位置告诉节点网络。
那小幺和花子,还有坐镇老巢的米斯非就很危险了,狼尾1-1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结束军法部的调查,指着他们这群半吊子去保护米斯非,秦璃月怎么想都觉得不可靠。
而且世界各国和骑士盾安保公司的战争并不乐观,大多数战区都处于塔崩毒气的覆盖之中,双方在为每一座城市进行反复的争夺,并且骑士盾安保公司目前的进攻态势放缓了,开始以防守反击为主,以逸待劳,就等军队进攻。
卡曼说巴黎的解放行动虽然并不乐观,但每天也是在推进的,兰德曼和法国黑色行动组在一同进行着斩首任务,破坏骑士盾佣兵的指挥链,打击他们的塔崩毒气储备区域,尽可能的使骑士盾佣兵内部混乱。
同时他还说,秦璃月和叶娜无意中也摧毁了一处塔崩毒气释放区,秦璃月和叶娜想了想,大概就是开着特洛伊装甲工程车横冲直撞的时候,撞毁了小广场中释放塔崩毒气的机器吧。
秦璃月感觉自己还是蛮走运的,误打误撞摧毁了机器,导致自己没有沾染上塔崩毒气,好好的幸存了下来,这也算受伤后不幸中的万幸了。
现在的国际局势蛮复杂的,除了到处都在打仗外,有的国家还是岁月静好的样子,秦璃月也懒得看新闻,骑士盾安保公司被定义成反人类极端恐怖分子巴拉巴拉的事情,秦璃月只会嗤之以鼻。
“早干什么去了?被扇了耳光知道痛了?孩子死了娘来奶了,真是。”
秦璃月也就只能脑子里想想这些事,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换药的时候大喊大叫骂骂叶娜,生活倒也过得去。朴金秀和卡曼住进病房后,更是热闹了起来,几个人都浑身缠着绷带,拜托野鼠搞了副扑克牌,闲来无事还能打牌小钱取乐。
秦璃月又不会打牌,更是对赌博一点兴趣没有,她只能捂着伤口,靠在病床上看叶娜脸上面无表情的用脚去偷牌耍赖。
医院的日子就这么过去了一段时间,七月初的时候,秦璃月从前线退回来的伤兵们口中得知,巴黎的战事已经开始变得顺利,骑士盾佣兵们在向北后撤,巴黎要解放了。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庆祝和吸气的事,对法国人来说是这样的,对秦璃月他们而言,只是又一场战斗的结束,另一场战斗的开始。
兰德曼没有回来管在医院的几个倒霉的家伙,野鼠和德尼在7月3号晚上得到了通知,他们会被送到更南部的区域,远离前线。
命令下来后,野鼠虽然是半退休状态,但为了德尼能安全安心的养伤,也是黑色行动组难得的对自己人的关怀,还是趁早离开比较好。
那天夜里野鼠和德尼悄悄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张字条,表达了他们对于秦璃月和叶娜营救的感谢,以及不辞而别的歉意,外加上备注等万事尘埃落地,还是希望秦璃月和叶娜能做野鼠的伴娘。
是啊,离别总是伤感的,总是令人难以扬起笑脸挥手说再见,可秦璃月因为伤口一到晚上就又痛又痒,闭上眼睛没睡觉,正巧眯眼看到了野鼠搀扶德尼偷偷溜走。
她没有叫住两人,或许,任由他们两口子离开是最好的选择,法国人不善于对于别人帮忙后过度表示感谢,他们会记在心里,未来会找机会拼了命的还人情。
野鼠和德尼的离开没有影响秦璃月几人的生活,嘴巴又损又臭的两人开始无差别攻击朴金秀和卡曼,拼命忘记野鼠和德尼的事情,也尽可能的不去想任何复杂的事,虽然倒霉了朴金秀和卡曼,他们两个人其实也用同样的方式还击释放压力罢了。
就像叶娜说的:“我他妈都住院了我还要去想烂事?你是觉得我年纪小,想给我提前拉一下人生的进度条是吗?”
吵闹的养伤日子持续了三天,乌拉尔基地的补充兵派遣到了法国空军基地,据说是德国军队打通了德国西南部的骑士盾防线,补充兵才能安全的从俄罗斯到达德国,这些事就不是秦璃月需要操心的了,关于她回乌拉尔基地养伤的命令也到了。
因为她的伤势最重,弯腰挺背都困难,所以她先一步离开法国,乘坐货运损坏的武器装备运输机回乌拉尔基地,至于叶娜他们,则需要等几天,后续猎犬中队基层部队的支援到达,她们再坐运送伤兵的运输机回去。
七月十二号这天,秦璃月和叶娜还有其他两个家伙打了声招呼,就随着两个护士的搀扶下来到机场跑道边,她被护士放到地上坐好,等待基层部队士兵把成箱成箱的武器装备塞进伊尔76运输机内。
秦璃月只穿着一身低可视度的灰黑色军装,坐在跑道边抽烟发呆,自己的武器装备留在了医院要叶娜保管,毕竟自己这个状态也没办法穿上那么多装备了,反正都要回乌拉尔基地,也没什么麻烦事,回去了还能看看小幺和花子怎么样了。
她看着基层部队士兵把装备统统塞进伊尔76运输机内,机组成员给运输机加油,准备好后就跑过来两个机组成员,扶着秦璃月登上飞机,随后就是正常的起飞流程。
机组人员并不多,只有四个人,一个机组组长,三个组员,他们似乎已经对这样的运输任务习以为常,井井有条的做着自己的工作,机组组长最开始时不时在工作间隙看叼着烟一脸颓丧的秦璃月,秦璃月还很纳闷儿,为什么这家伙总要看自己。
长年和西方人呆久了的秦璃月多多少少也融入了他们的习惯,她也觉得机组组长总看自己很不礼貌,甚至怪怪的。等伊尔76运输机升空后,秦璃月把烟丢在地板上用脚挪动着踩灭,歪头问机组组长。
“你总在看什么?我脸上是有苍蝇还是什么?”
机组组长顿时放下手里的平板电脑,立正昂着下巴,有些尴尬的道:
“长官,可能您忘记我了,上次您从俄罗斯边境回乌拉尔基地,也是我们负责转送的您。”
秦璃月一愣,回想着上次转运回乌拉尔基地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仔细的想了想,依稀记得好像是自己是被土耳其羁押期间,野鼠和德尼救自己,然后一路从土耳其偷渡到俄罗斯边境再回的乌拉尔基地。
日子太久了,她有些想不起来面前这个年轻的机组组长的脸,虽然对忘记他是谁有些尴尬,不过秦璃月还是微笑着回答。
“啊,是你啊,真巧。”
“是啊,长官,真的很巧,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你。”
机组组长白净的脸上挂着笑意,他小跑着帮秦璃月找了一条毯子,顺便还替行动不便的她盖在身上,秦璃月看着这个可能二十岁出头的家伙,眼神里尽是清澈。
“你叫什么?士兵。”
秦璃月裹紧了毛毯,费力的从兜里取出烟叼在嘴上,机组组长跑过来摸了半天裤兜,也没有找到打火机,他歉意的一笑,手指头紧张的在平板电脑上乱划。
“马克,马克.法兰二世,长官你叫我小马克就行,很抱歉长官,我不抽烟,你等我下,嘿!利亚姆!给我个打火机!”
秦璃月看着朝气蓬勃的小马克,顿时觉得自己好像年纪很大的样子,大?自己也不过二十多岁,虽然快三十岁了,但自己浑身死气沉沉的气息,和面前的小马克相比,秦璃月脑子里突然有种奇怪的想法。
自己就好像是切尔诺贝利的死城,小马克则是夏威夷沙滩,一边是阴冷黑暗,一边是阳光普照,她笑着看小马克忙忙碌碌的找手下要来打火机,两手护着火给秦璃月点上,同时笑着把打火机递给秦璃月道:
“长官,这趟飞行会较为漫长,你还是拿着打火机比较好,喂,利亚姆,你的打火机我给长官了!”
“谢谢,不过下了飞机我会.....”
“好啊,长官你拿走就好!”
从箱子堆后面冒出另一个年轻人的笑脸,那黝黑的黑人小伙似乎还有些害羞的样子,他的话打断了秦璃月回还给他打火机的事,秦璃月微微一笑,对黑人士兵笑着眨眨眼,那小伙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继续忙去了。
小马克有些拘谨的看着脸色惨白的秦璃月,秦璃月看得出这小子想问自己事情,她便掀起毛毯的一角,伸出左手在身边的座位上拍了拍,对小马克点头笑道:
“坐吧,别紧张,我没有那些死官僚的军衔概念,浪费人生和口舌。”
小马克嘿嘿尴尬笑着坐下,他的身体绷的紧直,还是紧张的不行,秦璃月笑了笑,她慢慢靠在座位上,尽量不牵扯到伤口,眼睛看着那些忙来忙去的三个机组小伙子,突然觉得这些家伙的作战理念,作战的信念,可能和垃圾处理队完全不同吧。
秦璃月看了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小马克,抽了口烟后把烟递给他,小马克先是愣了下,赶紧摆手说自己不会抽烟。秦璃月耸了耸肩,既然你不开口,反正距离降落乌拉尔基地的时间还早,那我就先开口打发时间好了。
于是秦璃月叼上烟,笑呵呵的问道:
“怎么,没见过这么随和的上司?”
“没.....没有,长官,只是......”
“只是什么?”
秦璃月看小马克吞吞吐吐的样子倒来了兴趣,她稍稍缩起身子,费力的抬起右腿搭在左腿上,小马克犹豫了片刻,秦璃月看他那张白净的脸上努力的在想着措辞,直感到好笑,这家伙长得颇像贾斯汀.比伯,虽然美国人都不喜欢他就是了。
良久后,小马克终于是想好了怎么开口,他紧张且拘谨的问道:
“长官,垃圾处理队......选拔严格吗?我一直想成为垃圾处理队的一员。”
秦璃月从嘴上摘下烟,她没想到小马克会问这种问题,严格?想加入黑猎犬?秦璃月完全没有多想,她冷哼了一声,闭上眼睛呼出嘴里的烟雾说:
“你怎么会有这种愚蠢的想法?在天上飞不好吗?非要下地面干脏活儿?脏手脏心。”
“可能长官你不理解基层部队大家们的心情吧,没有大规模任务的时候我们都是在为垃圾处理队工作,等有了大规模任务我们才会出动,平时除了训练就是闲在基地里。”
“闲着还不好?要是我老大让我闲呆着,我可是举双手支持,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垃圾处理队有哪点吸引你们了?”
秦璃月撇了撇嘴哼笑下,小马克却显得有些激动,他稍稍涨红了脸,手指搓着膝盖,脸上洋溢出向往的表情。
“可是长官,我们从没参加过战斗,我们也从没有近距离见到战争,作为后勤运输部队,我们就连枪声都很难听见,人闲久了,心就散了。”
大力吸了两口烟,秦璃月把烟随手丢在地上,她张大嘴巴,看着嘴里的烟雾徐徐上升又被机舱内的气流吹散,歪头看了看很是期待秦璃月回答的小马克,内心五味杂陈。
“听着,我这个人平时喜欢给别人泼冷水,但是我不会劝别人送死,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士兵,一腔热血,找不到发泄口,认为我们垃圾处理队在暗中行动,做着宣传给你们的,所谓的正义行动,很帅是吗?”
“不,不是的长官!”
感觉秦璃月语气不对的小马克赶紧目视前方停止了身体,秦璃月摇摇头笑了下,她整理着自己的伤口,不让bra下摆压到伤口,尽可能的使自己的话严肃些。
“我是不清楚怎么能从基层部队转到垃圾处理队,垃圾处理队的人不是被选中的,就是被举荐来的,或许,万一你以后做什么事做得好了,你也会被上次推荐到垃圾处理队。”
“那您是怎么加入的呢?选中的还是推荐的?”小马克好奇的问道,秦璃月呵呵一笑,转过头闭上眼睛,微笑着说。
“如果你大学实习的好好的,你突然被人抓到猎犬中队垃圾处理队,然后每日每夜的训练,出去干掉可能对各国造成威胁的目标,基本没有假期,每次的任务都是危险至极,常年处于一打一群的状态......我和那群家伙不一样,我被抓了壮丁。”
“哈哈......”
小马克似乎觉得秦璃月说的话很好笑,没有忍住轻声笑了出来,秦璃月眯着眼看了下小马克,像他这个年纪,不应该在猎犬中队的,而且,他对于战斗和战争看的太儿戏了。
平时秦璃月可以装作一副,打仗嘛,有什么可怕的样子,真正上了战场,再冷漠,再训练有素的战士也会害怕,谁不怕死?
她看小马克的笑脸,他似乎没有意识到秦璃月暗中在提醒他不要想着加入垃圾处理队,便也不想再浪费口舌,转移话题问无关紧要的事。
“你多大了?”
“二十一,长官。”小马克没想到秦璃月的话题会这么跳跃,不过长官问了,他也就只好老实回答。
“二十一啊.....我想想我二十一的时候在干嘛......哦.....在杀人。”
秦璃月歪过头对脸上带着惊讶的小马克惨笑,她抽出手拍了拍小马克的肩膀,随后抱着胳膊垂下头,心里复杂的结束这次对话。
“你觉得你能在多少岁老死?”
小马克想了想,然后有些疑惑的估计着。
“大概......七十岁?八十岁?”
“你既然觉得你能活五十年,六十年,那你为什么想要加入垃圾处理队,大大加速人生的流逝速度呢?听我说,小马克,你还年轻,你还有父母和你的兴趣和未来,没必要把你的人生浪费在狗屎堆里。”
“人的生命很脆弱,也很顽强,我见过有人被14.5口径的机枪流弹命中心脏还救回来的,我还见过走着走着崴到脚,脖子插进地上小小的树枝而死掉的,你的未来,不应该和我们一样,在火药和子弹与死亡中度过,明白吗?”
秦璃月不知道自己的话小马克有没有听进去,也不知道有没有遏制住这小子的“雄心壮志”,她甚至能猜到小马克只是觉得垃圾处理队厉害,帅气,像是黑暗中的英雄一样拯救世界,所以才会这么向往。
可和平不好吗?和爸爸妈妈好好的吃一顿晚饭,和自己朋友出去打球,通宵打游戏,这不都是男孩子想要的嘛?为什么要把生命浪费?像秦璃月这样把青春献给了杀戮和泥沼,回报呢?有什么?除了一身伤和隐性病,秦璃月什么都没得到。
秦璃月不再眯眼看小马克,她昂着脑袋靠在机舱上开始休息,小马克在旁边沉思了许久,最终只是和秦璃月说了句:长官我去忙了不打扰了,就离开了秦璃月去做事了。
小马克的期望可能注定要落空,没有足够的能力和亮眼的行动记录,他这辈子都没法加入垃圾处理队,更何况他还年轻,还有许许多多的事可以做,秦璃月暗自叹了口气,自己想离开还来不及呢,还真有人想进来受苦。
她叹了口气,人各有志,人各有命,人生就是无数个选择堆砌起来的,小马克怎么选和自己没关系,自己未来的路是选好了,趁早离开黑色行动组,未来就算是外星人攻打地球,恐龙复活称霸世界,地底人入侵也和自己没关系了。
随着胡思乱想,秦璃月随着伊尔76运输机的震动沉沉睡去,她睡的很沉,这段时间的深度睡眠很好的使自己的身体得到了休息,再也没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能醒来的刺激,也没有怕睡着之后被人割喉的担忧。
不知睡了多久,秦璃月突然被震耳欲聋的爆响惊醒,整个伊尔76运输机都在不停的颤抖震动,机舱内年轻的机组成员们大呼小叫着吵嚷个不停,秦璃月刚睁开眼,眼前突然爆起一大团火球,装备堆瞬间开始起火燃烧。
“出什么事了?!”
秦璃月试着站起来,可自己肋骨的伤处痛的她直抽冷空气,她环顾四周,没有人回答自己,机舱内的乱流在肆意的席卷,不一会儿机舱内就开始浓烟滚滚,呛人的烟雾迫使秦璃月捂住自己的口鼻,扶着墙壁沿着机舱往驾驶室走。
“利亚姆!跳!快跳!记得打开急救信标!我们地面见!”
秦璃月听到侧舱门出小马克的喊声,便撑着身子往那边走去,可机舱内突然暴起更大的震动,秦璃月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
这下秦璃月摔的不轻,前胸直接撞击在装备箱上,痛的秦璃月捂着伤口直接蜷缩在地上,她挣扎着想要爬起,身子忽然一轻,她抬头一看,满脸黑污的小马克正急忙扶起自己,并且匆匆忙忙的给秦璃月套上将洛桑。
“发生什么事了?!小马克?!”
秦璃月身体机械的被小马克拽来拖去,任由小马克给自己背上降落伞,她看着小马克额头破开的伤口,正往外留着鲜血,小马克回头先看了一眼机舱侧门处,秦璃月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黑人小伙儿利亚姆已经背着伞包跳了出去。
“我们遇到袭击了!骑士盾战机的导弹把两个驾驶员炸死了!飞机在惯性滑向,方向舵失控,燃油着火!我们必须跳伞!”
“什......这条航线不是安全的吗?”秦璃月被小马克扶起来后大喊问道。
“你相信我是贾斯汀.比伯还是相信情报部?长官,请快一点!我们没时间了!”
机舱内接连开始发生多处起火,秦璃月顺着打开的机舱侧门看到机翼也爆出黑烟,她尽可能的迈动脚步,随着小马克走到机舱边,她看到小马克没有背上伞包,连忙拍着他的后背大喊。
“你的伞包呢士兵?你的......”
“别管我!长官!我会照顾好自己!你必须跳出去!为黑色行动组服役是我的荣幸!”
小马克说着把秦璃月拉到机舱边,他扶稳秦璃月后,对着秦璃月快速敬礼,那张白净的脸上坚定且勇敢,秦璃月还不等多说,小马克毅然决然的一把将秦璃月推出了运输机。
秦璃月尖叫了声立刻回头去看小马克,突然发现自己拉伞绳被连着一根绳索,那一段正在机舱里的小马克手里,秦璃月身体在空中下落一段时间后猛地被抻直,绳索另一头的小马克拽动了伞绳,降落伞瞬间打开,秦璃月便开始缓缓下落。
她焦急的抬头去看燃起大火冒黑烟的伊尔76运输机,拼了命的寻找自己刚认识只有几小时的年轻士兵,没几秒,一个人从机舱跳了出来,距离秦璃月几百米的位置打开了伞包,向下滑去。
秦璃月长舒一口气,她努力收缩双臂,抓紧伞绳向小马克的方向飘去,低头看着脚下深绿如迷宫般的森林,自己这是到哪了?
该死的情报部,真不能相信他们任何事!这群白痴!连空中走廊的安全情报都不能掌握,回乌拉尔基地自己说什么要戴上指虎好好揍那群猪一顿。
秦璃月看向太阳,已经开始落下,天空的颜色也开始从火红逐渐转黑,天上的寒风吹痛秦璃月的脸,钻进秦璃月的衣服里冰的伤口发麻,她有些颤抖着身子控制降落伞接近小马克。
小马克的降落伞下坠的很快,不一会儿就落入茫茫森林内,秦璃月看不清小马克落在哪了,也找不到空旷的降落地点,她咽了口唾沫,自己的降落肯定会很难看。
果不其然,高度越来越低,秦璃月眼看着脚下支棱起来的树枝没有任何办法,她想要缩起双腿,可伤口的疼痛使她的脚不听使唤,她闭上眼睛咬住牙,做好心理准备硬挺。
降落伞挂在树杈上被不断撕破,秦璃月的双腿,身体各处都被树枝划伤,咔嚓咔嚓的树枝被她身体撞断的声音不绝于耳,其中自己伤口的位置重重的撞在其中一棵树的树干上,把秦璃月撞的转了个圈,痛的她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降落伞最终被撕扯烂掉,挂在茂密的树枝上,秦璃月已经浑身都是血口子,她的身体在撞击中更加无力,眼前的视线已经彻底模糊,她头晕眼花的解开伞包,扑通一下摔在地上,这下更是差点把秦璃月半条命摔没。
她虚弱的从地上爬起,茫然的看着周围茂密的森林,凭借着记忆一路向小马克的方向,一瘸一拐,走几米就摔倒一次的前进。
天色越来越昏暗,她不知道自己在林子中走了多久,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唯一的信念是找到小马克,自己还有活下去的希望,自己随身携带的只有自己的手机和手表,平板电脑留给大家作为备用品了。
秦璃月在又一次摔倒在一处小山坡上后,浑身疼痛无比的她试图打开手表的急救信号,可她发现,这里森林太密集,信号根本没法传输出去,她已没有力气再站起来,只得趴在地上有一口气没一口气的呼吸。
然而,秦璃月突然发现身体下方一百多米远的小山路上人影出现,她勉强从用手抹两下眼睛,尽可能的看清那是什么人。
可看清后,秦璃月绝望了,六个身穿灰白色迷彩服的骑士盾佣兵扛着枪,正野蛮的推搡一个脸色白净的小伙子跪在地上,其他人对他拳打脚踢一阵后,各自退开,举枪瞄准了他。
“小马克.....不.....”
秦璃月挣扎着伸出手,她的声音甚至比不上猫叫,她什么也做不了,她只得无力的看着浑身是血的小马克跪下,仍旧勇敢的昂起了头,面对骑士盾佣兵的枪口,高举的双手转为中指。
“突突突突突......”
枪响的瞬间,秦璃月闭上了眼,她没办法看到小马克被处决,更没法帮助他。
突然秦璃月听到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可自己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秦璃月只觉得自己身体被人翻过来,双管猎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枪的主人秦璃月已经看不清路,她眼神已经模糊,意识也开始逐渐散去。
临视野和意识彻底变成黑暗之前,面前枪的主人发出苍老的声音冷声问道:
“你是哪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