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吁集五国之兵,进兵至郑都东门,自以为立不世之功,扬威于诸侯,可卫国臣民对其所为并不感冒,仍不时有叛乱发生,特别是有一次州吁外出,差点命丧一刺客之手。为此,州吁每天忧心忡忡。这日州吁和共叔段在一块又谈及国事,共叔段建议让卫国名声很好已退休的老臣石蜡出山,帮助料理国事,说那样肯定能稳住卫国局势。
石蜡向来就不看好我和他儿子石厚,这老儿怎会帮助我们?听到共叔段建议,州吁冷笑一声。
此一时彼一时也。以前是卫桓公为君,石蜡自然是帮着卫桓公。现在卫桓公已死您为君,如果请石蜡出山为臣,他未必不肯。君上不妨试一试,如果石蜡确实不肯出山,可另作计较。
看来目前也只能如此了。州吁长叹一声。
等州吁找到石厚,让石厚请他父亲石蜡出山,石厚面有难色,言道:我父亲向来讨厌我,估计父亲不会听我的。
事关国家社稷,卿家不妨走一趟,如果他实在不愿意出山,你不妨再威胁他几句,看效果怎样。
面对握住的稻草,州吁自然不肯放弃,给石厚下了死命令。
石厚自从被父亲监禁之处逃出来,还没有回过家,也没见过他父亲,这也是石厚推辞州吁的原因。怎奈君命难违,石厚不得不硬着头皮再次回家来拜见他父亲。
父子相见,石厚二话不说跪到在地,自己给了自己两耳光,连声说,儿不孝,儿不孝。
这不是卫君手下的红人石大人吗?您不孝何来,不知今日石大人到贱府有何贵干?
父亲就不要取笑孩儿了,什么大人不大人,我这官职和你相比,还不是小儿科。今国君仰慕父亲才干及为人,肯请父亲再次出山为相以安社稷,不知父亲意下如何?
听罢石厚言语,石蜡眯着眼睛沒有声息看着自己的儿子足足五分钟,看得石厚心里直发毛。
父亲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就应允了君上吧。石厚再次相求。
你父亲我已是七十多岁的人了,哪里还有精力上朝为官,不过你毕竟是我儿子,看在父子份上,你在朝中为官遇到什么难处,让我给你出出主意还是可以的。
听完父亲一说,石厚大喜便说眼下卫国局势不稳,让父亲帮忙给出出主意。
石蜡听完儿子请求,低头沉思片刻,抬头说道:国家局势不稳在于目前国君君位来历不正,正所谓名不正言不顺。为今之计,是前去周都参礼周天子,如果周天子让你们去,那就意味着新君得到了周天子认可。只要能够得到周天子认可,卫国臣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国家局势自然会稳定下来。
还是父亲高瞻远瞩,孩儿自叹望尘莫及,可眼下卫国君臣和周王室没什么交往,就这样贸然请求参拜周天子,周天子未必肯答应。
这也不难。陈侯与周王室关系密切,卫和陈不是刚刚结盟了吗,如果你们君臣前去陈国,让陈侯帮着在周天子那边通融一下,想必陈侯一定会答应,这样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还是父亲有办法,我这就回去把父亲说的告诉君上。事成之后,我一定让君上重赏父亲。
说完,石厚向父亲石蜡深深做了个揖,转身离去。
你我为父子,什么赏不赏的,你在朝为官多做善事就是了。望着石厚背影,石蜡大声说道,同时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列位看官看到这里不禁要问,石蜡做为卫国老臣一身正气,难道真要帮助弑君逆臣吗?非也,原来这石蜡和陈侯交往深厚,石蜡见儿子前来求助,随机应变给州吁、石厚安排下钓饵,专等这君臣上钩,前去自投罗网。
石厚离去后,石蜡立即给陈侯发去一密信,诉说州吁大逆不道戕害卫桓公,让陈侯帮忙除掉州吁。这边石厚回去把父亲的意思给州吁一说,州吁大喜,对石蜡说的一切深信不疑,随即和石厚协商安排去陈国请托事宜。
这日,州吁和石厚带着准备好的几箱子珍珠玛瑙绫罗绸缎,昂然来到陈国求见陈侯。交接完毕,陈侯朝堂之上假意答应帮忙通融周天子,随后设宴款待州吁君臣。州吁、石厚以为事情办妥,一时忘乎所以在酒宴上喝得酩酊大醉烂醉如泥,结果被陈侯不费吹灰之力捆了个坚坚实实。
陈侯拿住州吁、石厚,欲以处决。群臣进谏,石厚乃石蜡之子,除决了石厚,恐怕于石蜡面子上过不去,不如把州吁、石厚交还给卫国,让卫国自行裁决。陈侯感觉有理,于是把州吁、石厚下监,筹划择日把二人送还给卫国。
卫国这边,石蜡得知陈侯拿下州吁、石厚,即面请诸大夫朝中相见。等诸大夫朝堂齐集,见石蜡复出,众皆骇然。石蜡当众把除逆之事向群臣说了一遍,并展示了和陈侯的来往书信。石蜡在朝中德高望重,州吁夺位本来就不得民心,群臣中有几个州吁亲信,如共叔段等,但见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因此,石蜡交待完毕,众官齐呼:此社稷大事,全凭国老主持。此时,石蜡也不客气,即召集几个朝中重臣商讨立新君事宜,一面等州吁、石厚从陈国送达即就地正法。
陈侯和石蜡经过几轮交流沟通,州吁和石厚终被送还给卫国。州吁知道自己罪责难逃,到死也没说什么。而石厚则还幻想父亲石蜡念在父子情分上饶自己一命。因此,一回到卫国,石厚就向看押的提出见他父亲石蜡一面。看押的知道人家是父子,自不敢隐瞒把石厚请求如实上报。上面得到上报,又把石厚请求如实转达给石蜡。
石蜡听到儿子石厚请求,勃然大怒,骂道:州吁之恶,皆拜你所赐,如此逆子,还想活命吗?虽不应儿子请求,并下令立即处决石厚。
一时,石蜡大义灭亲的美名传遍了诸侯各国。不时还有书信抵达卫国,说要拜石蜡为义父及老师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