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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我左梦庚不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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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一败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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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外的小道上,人头窜动,百姓箪食壶浆,望尘遮道而拜。 三军行进,贺人龙头戴银色八瓣铁帽,背挂西川红锦百花战袍,身披百兽吞兽铠甲,胯下红鬃马,横雁翎刀,威风凛凛。 他扫视着两边的百姓,脸上笑容洋溢,连连挥手点头示意。 忽地一瞥,瞧见队列尽头,一道黄罗伞盖下,立着一道约莫二十来岁,身穿五爪明黄龙袍的青年。 青年之侧,遍布公卿豪贵。 二人四目相对,贺人龙眼皮一跳,忙滚鞍下马,奔跑着往前飞驰。 崇祯见了,也跟着迎上几步。 君臣二人相见,贺人龙立刻双膝跪地,对准皇帝就是一拜:“臣贺人龙见过陛下。陛下出城远迎,臣惶恐不安,还望陛下早上车辇,进城去容臣再拜。” 崇祯呵呵一笑,拉着贺人龙就往龙辇上走。“贺爱卿大破建奴,立下不世之功,护我大明江山,无以示恩宠,唯有与朕同乘一车。” 贺人龙吓得一悚,膝盖一软跪倒在地:“臣虽有微末之功,但那都是仰赖陛下与列为先皇庇护,不敢以此为殊荣。” 紧跟着,身后的大臣也跟着跪地,苦口婆心地劝解起来。 龙辇乃是皇权的象征,除了皇帝,哪怕是皇后都无权干预。 崇祯无奈,只得长叹一声,带着几分无奈说道:“既如此,那就擢升贺人龙为都督同知,封破虏侯,赏银万两,金一千,明珠十颗,蜀锦二十匹,美酒十坛...” “其余破虏将士,皆有封赏。” 贺人龙与诸将士磕头一拜,口中齐呼“万岁”。 崇祯大笑不止,然后领着文武百官,往京城中去了。 一路上,贺人龙红光满脸,精神斗神,两眼放光。 待行至城中,两岸街道的百姓陡然一变,通通变成手持兵器,凶神恶煞的建奴。 当先一将,面容剽悍,虎体猿腰,挺抢在前,指着崇祯大喝道:“擒杀皇帝老儿,官升三级,赏牛羊千头,女人十名!” “杀啊...” 喊声落,周围的建奴化作恶鬼,手中枪如苇列,乌泱泱扑到龙辇上来。 皇帝与百官乱做一团,四下哭喊。 贺人龙两眼血红,骤马横刀而出,一刀砍在一名攀爬龙辇的建奴身上。 那人惨叫一声,血如泉涌,身体缓缓往后倾倒。 周围建奴丝毫不惧,舞动长枪,再刺贺人龙脖颈。 贺人龙一个弯腰躲过攻击,然后顺手抱住枪杆,大喝一声,往前一拽。五六名建奴瞬间被拉至跟前。 长刀一横。 五六道血箭顷刻飙射出来。 贺人龙披头散发,浑身血污,大声呼喊道:“诸位臣工,随我杀贼。” “哐当...哐当。” 一声声脆响泛起,大明将领纷纷放下兵器,高举双手,双膝跪地,哭喊着求饶起来。 贺人龙回身见同僚跪地,顿时瞪大双眼,气血上涌到喉间。 愣神间隙,一根长枪从其身后刺来,贺人龙躲闪不及,正中心窝。 “啊!” 大帐内,贺人龙满头大汗,弹射般从床铺上立起身子。 他浑身汗如雨下,口干舌燥,胸闷欲吐,一颗心隐隐作痛。 “原来...原来是一场梦啊。”他长叹一声,掀开被子走到桌边,打燃火折子。 火龙瞬间舔舐黑暗,将亮光盈满整座帐篷。 他拿起桌上陶碗,为自己接连倒上两碗凉水,方才安心。 “啪嗒...啪嗒” 屋外传来大雨声,顿时让贺人龙如芒在背,一个箭步迈到帐门,掀开帐帘。一股冷风拂面,空气中还夹杂着些许泥土的香味。 他暗道不好,一把揪住身侧看守询问:“这雨下了多久了?!” 看守思索片刻,低头说道:“怕是有四个时辰不止。” 贺人龙登时如遭雷击,顶着大雨,走出营帐,借助摇晃的油灯一瞥。 黄褐色的河水并未漫上,依旧安稳地平躺在河道。 贺人龙刚欲长松口气,忽又想到什么恐怖事情,忙又往前走了两步,直至来到溪流之侧。 溪流不急,丝毫没有暴涨的迹象。 一股寒意瞬间自脚底,冲向天灵盖。 贺人龙迅速折返,同时扯着嗓子大声呼喊:“快快快...快,移营,移营!!” 此刻已是五更天时分,将士疲敝,又加之天有大雨,众将士早已睡得深沉。 哪怕是贺人龙扯开嗓子大喊,大部分人依旧睡得死死。 无奈,贺人龙只得叫醒艾万年,命他赶忙催促赶快召集手下,往高处撤退。 艾万年知晓事态严重,当即派出手下军士,在帐内大喊:“发大水了,发大水了,不想死就给老子快些起来,往山上跑。” “嗯...外边喊什么呢?”一名军士睡眼惺忪地问道。 “好像,好像是要发大水,让咱们往高处去跑。”身旁的同伴侧着耳朵一听,不以为意地道了一句。 “什么?!”帐内的军士顿时惊醒。 他们迅速找寻衣物裹在身上,然后拿起吃饭的家伙就往外冲,不管不顾,拼命地朝高处飞奔。 从天上俯瞰,漆黑的雨夜下,明军营盘内,一名名衣衫凌乱的军汉,宛如“嗡嗡嗡”的蜜蜂,拥挤着往外窜动。 营盘门口,数百人挤成一团,互相扒拉着同伴就要往外冲。 “让开,都他娘的给老子让开。” “让你娘,谁敢挡老子的路,老子手中的刀可不认人。” “...” 叫骂声,哭喊声,咒骂声,涌成一团。 “轰轰轰...” 一声猛响泛起,营盘内众将士偏头一看,顿时心惊肉跳。 只见黄褐色的滔天洪水,自上方河岸蔓延出来,好似饕鬄巨兽,所过之处被尽数吞没,变成黄色汪洋。 水势湍急,犹如离弦箭羽,顷刻就要淹没营盘。 “跑啊...” 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大营内混乱再度加剧。 说来也奇怪,若是有序出入,众人保不准早就冲出营帐。偏偏你拉扯着我,我拉扯着你,我出不去你也别想出去。 就如同把一只螃蟹放到一个木桶,那只螃蟹保不住能翻出。 但若是把一堆螃蟹放入木桶,你挂着我,我挂着你。 大家都别想出去。 其实,大灾并不可怕,可怕的人心动荡。 人在混乱之时,永远只想着自己。 山坡上,稀疏地站立着少许幸运儿,一脸惊魂未定地看向营盘。若不是他们睡得不死,现在在营盘内挣扎地就是他们了。 人群中,贺人龙瞧见洪水愈发临近,部下却还在拥堵,顿时气得火冒三丈,骂骂咧咧就要折返。 一旁的艾万年连忙制止道:“不可,不可。将乃三军之魄,将军万一有个好歹,这支军队可就彻底散了。” 话音刚落,洪水正巧席卷营盘。 一刹那,营地内成为一片汪洋,尚未跑出的军士没入江河,化作鱼虾鳖蟹。 由秦军大多出自西北,不习水性,淹死者不计其数。 完了...完了。 贺人龙瞧见这场景,双腿一软,一个趔趄瘫坐在黄泥地上。 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公侯万代,通通都没了。 他带八千秦军为先锋,如今只剩不到千余人,又何脸面去见洪总督,有何脸面去见陕西的家乡父老。 贺人龙心如死灰,猛然掣出长剑,驾在脖上就欲自刎。 “贺将军!”艾万年眼皮一跳,一把按住贺人龙长剑:“胜败乃兵将常事,如今国难当头,你如何学那女人姿态。” 开什么玩笑,你是主帅,到时候问责肯定排在首位。 你若是死了,那岂不是我就得背大锅。 你若是真想死,那也简单得很,等皇帝派人核查,验明罪过,风风光光的死。 贺人龙闻声咬牙收回长剑,扫视着残兵说道:“本将无能,连累三军,本应一死以谢天下。奈何如今建奴猖獗,本将就先寄下这颗脑袋,戴罪立功。” 残兵一脸心有余悸,哪里还有心情听贺人龙说话,只是胡乱点头应付。 贺人龙深吸口气,当即命人沿着河道搜寻溃兵。 及至天明,雨过天晴,洪水消散,贺人龙统计人数,共得残兵一千八百多人。 “杀啊!” 还不待他松口气,前方的平原上忽然百马奔腾,杀声震天。 一队神色凶悍,身穿皮革的建奴,身骑高头大马,大喊着就自不远处呼啸而来。 贺人龙脊柱发凉,扯着脖子大吼:“上山去,快上山去,退到后边的小山上去!” 秦军经此一役,早已吓破了胆,如今又被建奴一冲,顿时将无胆气,兵无战意,四散着往小山退却。 说是小山,其实就是一处有些坡度的丘陵。 大雨倾盆,丘陵上的泥土湿滑,人踩在上边,直往下打滑。 等行至山巅,又折损一两百人。 建奴见秦军已占据高处,高声叫骂两句,双腿一夹马腹,耀武扬威地四散而去。 贺人龙长松口气,一屁股瘫坐在地。 刘明与刘二立刻涌上前来,声泪俱下道:“将军,昨夜早间时分,我二人觉察到河道水位下降,贼军似有截流之像。” “我二人冒雨来报,结果被您的看守阻拦,延误军情,导致三军尽覆。还望将军严惩凶徒,还诸位兄弟一个公道。” 话音落,贺人龙与诸多幸存军士气得咬牙切齿,血红双眼。 那可是数千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就因为一人之过,平白送了性命。 贺人龙也正愁找不到人背锅,当即咬牙喝道:“昨夜是谁当值,若是死了就算了,若是活着就给老子站出来!” 喊声落,一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将军...昨夜我看您睡熟,因此未敢打搅,就...就让明日二人再来禀报。还望将军饶我性命,小的愿意戴罪立功,亲自上阵搏杀建奴。”那人一边说,一边不住地朝地上磕头。 不一会儿,脑袋上就沾满红色血迹。 贺人龙冷冷扫了眼那人,漠然道:“我饶得你,死去的兄弟们饶得你么。李丰,你随我多年,应当知晓军情如火,怎敢耽搁!” 李丰闻声磕头如捣蒜,肠子都悔成青色。 一念之差,性命不保。 贺人龙咬牙切齿道:“来人!给我押下去砍了,从今以后胆敢有耽搁军情者,立斩不赦。” 李丰动作一滞,一屁股瘫坐在地,两眼空洞无神。 几个军士凶神恶煞地扑了上来,一把按住他的双臂,然后拉到一侧。 手起刀落。 人头落地。 刘明与刘二看着人头,没有报复的快意,只有满满地无力之感。 ... 七日后。 昌州城。 城外旌旗猎猎,迎风招展,一队数千人的军队缓缓往前行进,阵中打着两杆黑旗。 一书“长宁军”三字,另书一大大的“左”字。 队列最前边,左梦庚身披银甲,头戴八瓣铁帽,腰挂长剑,胯坐黑鬃马。 威风凛凛,恍然天上神将。 在其身后,郝摇旗与郭老四二人一左一有,护卫着左梦庚往前行进。 经过数日的长途跋涉,长宁军总算是赶到京城。 结果刚一赶到,就被上面告知,要率军驻防昌州城。 左梦庚无奈,只得马不蹄停地率军,来此驻防。 迅速行至城门前边,左梦庚远远就瞧见几名官吏立于城门口,扫道以迎。 左梦庚当即打马向前,高声喊道:“本官乃是荆州卫指挥使左梦庚,特奉陛下之命,入京勤王。” 人群中,一名身穿青色官袍,五官周正的中年立刻上前回答:“本官乃是这昌州知州李通,还请左将军速速随我进城,商议抗击建奴事宜。” 左梦庚一笑,麾军而入。 安顿好兵马之后,李通领着左梦庚来官厅坐定,语气沉重地说道:“五日前,本官接报,洪总督的前锋贺人龙遭建奴水淹,大溃。” “两日前,洪总督重整兵马与建奴再战,结果又败上一阵,两阵下来,折损接近八千余人。” 左梦庚瞪大双眼,失声道:“洪总督麾下兵马足有六万,怎可能一败再败。不是说只有小股建奴,自古北口进关么?” 大明的防御重心,可全在宣府蓟州,根据战报来看,那边的敌军也是不少才是啊。 建奴哪来的这么多人马。 李通苦笑着摇头:“本官也不知是何缘故,还望将军早做准备,我昌州过后,京城可就是一马平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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