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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接小酒时,因为头大、悬浮胎,苏廿得到了一道3cm侧切伤口,缝了多少针,她不记得,只感觉左腿根部的麻醉针管仿佛一直扎在那里,不曾撤去。
小酒出生的第一个月里,苏廿因为这道口子和初次喂养的痛处休息了7天,也只休息了7天。苏母不在身边,7天之内,为了不给聂家二老添麻烦,苏廿只要觉得精神些了,就想办法腾挪着身子去清洗内衣内裤。苏廿的身体一向康健,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在按照传统需要休息的月子里,苏廿尝试身体力行,好像没感受到脱力,也没遇到什么“阻力”。
7天之后,苏廿开始了下一个阶段的学习计划,为工作调整作准备,更为小酒的未来作打算。聂符远没有选择陪护,节约出了10多天的假期,谓之后续应急使用。苏廿担心夜晚孩子哭闹影响聂符远和聂家二老休息,独自承担起小酒后来延续了近8个月的夜间照抚责任。小酒每晚1、3、5点进食,苏廿就记录规律、订好闹钟、提前醒来做好准备。起初是有些困难的,每次起身,都头晕目眩,反胃恶心,有几次感到头部裂痛,随着习惯养成,不适感减轻至慢慢消失,每每安顿好小酒,苏廿甚至感到头脑清醒,丝毫没有睡意也没有干扰,正是抓紧学习的好时候。以上种种,满月酒时,苏廿没有和母亲提及。她已成家立业生子,就不再是双亲羽翼下的毛崽,也不再是城堡里的豌豆公主,何况,苏廿从来也不曾是公主。
于畅是知道聂符远的,但不了解聂家,也没有见过聂符远。这个名字,只存在于照片的影像里和闺蜜苏廿的微信里。所有的记忆,几乎定格在了六年前苏廿的生日微博上,于畅只记得自己惊讶过后,给了苏廿一通电话,并送上了不知道什么滋味的真挚祝福。一别五年多,不知道再次见到了大家,会是怎么一番光景。
列车快到站时,苏廿才想起来白间里给于畅准备的礼物,因为通天的鸡零狗碎,被遗忘在了客厅的靠背椅上。腾地站起来,苏廿下意识想返回去取,晃悠着赶了两步,哑然失笑。还是不回去了吧,苏廿想,先去见见大家吧。
17年来,眼见的,俞城拓扩了很多,地铁线路更是横贯东西,畅通南北,指数式延展,四通八达,周一到周五,地上地下总是这么熙熙攘攘,周六日更是水泄不通。苏廿出了雅望站口,抬头便拾得额间亮,隔了6年的仲秋月,于畅还辨得出么?她还分得出谁是包子,记得清谁是米团么?
然而,苏廿是期待的,就像曾经一起期待《醉玲珑》《善德女王》的结局一样,期待着叶绿体和线粒体终身所约的开局悸动和终结圆满……即便,眼下,呈现出的,可能仅仅是走失的半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