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籍接过银票，看了一眼正在前面不远处好奇地看着摊位的李清照，朝着燕云弯腰作揖之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若是真能在南疆作出一番事业，也是治国能臣，你说呢？”
燕云看着阮籍的背影，淡笑起来看向一旁的郑和。他刚刚自然是关注着郑和的动作，一个明朝的人，一个魏晋的人，能有几分欣赏的意味，也是有些说不上来的意味。
郑和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方才喟然一叹“陛下究竟是如何能看得出这些人的可贵之处？若是奴婢，想来当初山上第一眼的时候，便会觉得不过是个纨绔子弟”
“自然是这个！”
燕云指了指自己的头，笑了起来。
不远处的李清照扭过头看着大笑的燕云，小跑过来，四处看了看皱起眉头“我哥呢？”
“可能上茅房去了”
燕云随意说道
“这个人！都什么时候了，还去茅房！”
李清照气鼓鼓地跺着脚，眼神里却是多了几抹欣慰一般。
“你知道了？”
“那肯定啊”
燕云有些诧异，兄妹俩感情这么好么？这都能猜到
“希望他能争点气吧，苏伯父那里想来也是忙的很”
李清照歪了歪头说完便蹦蹦跳跳地朝着远处的客栈而去，逛完了，自然是该收拾东西出发了。
.....
“哇哦~京城这么大！比呈都府大的多得多了”
李清照坐着马车，掀起车帘看着外面，脸色是藏不住的欣喜。
“前几年是没这么大的，听说有什么器械，皇上特征调过来修的”
燕云跟着说道，至于这皇上是谁，那恐怕在场的只有李清照不知道了。自个夸自个，愣是让郑和有些不自在。
“这皇上需要这么大的京城么？”
李清照扭过头露出一丝不解，这般面积，便是在容纳几十万人口都足矣，至于么？
“可能他钱多的没地方花了”
话还没说出去，却被捂住了嘴，李清照小心翼翼地看着车外，待周边没人方才松了口气“你不要命了！这里可是京城，敢这么念叨圣上，传出去是死罪！”
燕云也跟着表演起来，戏精附体，跟着左右看了看，透露出一丝谨慎“差点忘了，最近京城里不太平，中央官员变动频繁，还是少惹事的好，先去找苏轼吧”
伴随着一声轻嗯，车厢里便也安静下来，又有车轱辘转动，不多时便也抵达了别院，里面传出来诵读声，看似诚恳，却里里外外透露出一丝不自在。
“苏公子！”
推开门，李清照便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忍不住带着一丝欣喜呼喊出来。
苏轼扭过头看着这人影，愣了一下“小照，你怎么来了”
“是许公子带我来的”
李清照回答的轻快，接过苏轼手里的书，轻轻合上，又放在一旁的石桌上，磨起墨来“刚刚苏公子吟诵的可是新作的词？”
听闻说起，苏轼也是稍微皱起了眉头，回忆起来“好像是前几日作的”
“早些日子便说过，要写出来，老老实实题上名字日期，免得到时候突然想起来的时候，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李清照自顾自地说着，带着一丝管教一样，惹的燕云笑了起来
“许公子你笑什么？”
这下轮到苏轼纳闷了
“我还想让你教李清照读书，现在看来，倒不用我说了，你教书肯定没问题”
苏轼露出一副恍然大悟来，随即伸了个懒腰道“我教书自然是没什么问题，只是现在的这情况，能教么？”
燕云看见苏轼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收起了笑容，皱着眉头“又怎么了？”
“你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考生之间又发生了新事，来自江南程家的两个公子，叫什么程颢、程颐，摆弄出了一套理学出来，现在京城里吵得厉害”
“程朱理学？”
“什么程朱理学？没有猪，姓程的！”
苏轼怪异地看了燕云一眼，又强调了一次。
燕云没有理他，皱起了眉头，又迈着步伐急匆匆离开了，一旁写好诗词的李清照抬起头的时候，便只剩下了苏轼一人。
“苏公子，什么时候教我作词？”
看着李清照期待的眼神，苏轼又望向了门外，皱了皱眉头，沉吟了片刻“还是先教你识字、平仄吧”
...........
“什么情况？去查！”
燕云回到皇宫里，拂袖坐在了御案前，神色阴沉“这江南程家的人闹什么蛾子？朕怎么不知道？！”
调查完白色粉末的卫文一个滑跪扑到面前，低着头也不敢说话。
“卫文，白色粉末查的怎么样了？”
看见，燕云这才想起，当初吩咐的事情，冷声问道
“回陛下的话，奴婢已经将牵扯的人都关进了大牢里，其中还牵扯着.......关...关将军”
卫文的声音渐渐变低，陛下宠爱关羽都能看得见，但又不能瞒着，否则就是欺君之罪！
“关羽？他怎么了”
“回陛下的话，奴婢还在查，目前只是查到关将军多次前往过那个交易地点，其中有接近百两银子被花在了那里”
卫文说的委婉，但燕云的怒火已经慢慢烧了起来
“好啊，好色还吸毒，黄赌毒一个不落啊！关羽现在在哪？”
“这会应该是在山北省边疆对敌”
“其他人抓了多少”
“一共二百余人”
“吸食的人，若是官员就交给吏部处理，若不是官员便罚些钱”
“奴婢明白”
卫文再次叩首便准备退出去，却被燕云叫住
“记得去查一查江南程家，还有这京城里的什么理学，查清楚，背后都有些谁”
“程家是现任江南巡抚程以山”
“巡抚....”
听到这个官职，燕云顿时有些了然了，想必是京城官员动荡，朝局不稳，这个程家想借此入京，这两儿子应该是推出来造势的。
“去查吧，一个巡抚罢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便给了卫文首肯，一般来说内阁官员及六部尚书自不用说，卫文还不敢太过造次。但这巡抚，封疆大吏也不是他能随便动的，既然陛下首肯了，自然是无后顾之忧。
“查清楚了，这理学朝廷里有谁牵扯，地方官员又有谁”
“诺~”
待卫文退去，燕云的目光便露出几分意味深长来，嘴角微微翘起
“这天下的势力又多了一分”
说到底严家那般对抗朝廷，结党谋反，对他来说，多有些无聊，还是这些派系争斗，触碰不到他的利益来的有趣。
.......
“张大人，这都几天了，陛下去哪了？”
魏忠贤眼里透露出一丝着急，他着急啊！待在这里，内阁那么多事情，到时候处理不来，陛下问罪的还是他！
“魏大人，这我哪知道，安心等着就行”
张居正侧目看了一眼，语气里带着一丝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魏忠贤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等不了了！这都十几天了，再不回京，怕是要乱了！”
正当众人唉声叹气的时候，一名侍卫打开了巡抚府的大门，蒙着脸，只露出一双漠然的眼神，淡淡开口“陛下已经回京了，诸位大人请吧”
“这....”魏忠贤被噎住了，左右看了看，赶忙朝着外面走去“快备车！”
“备车！”
“我们也准备回京吧“
各位大人物捏着手里没有呈递出去的折子，又赶忙招呼着准备回京，没有一刻歇息，也是有些劳累的很。
张居正目光微动，他是户部尚书，也是建西省巡抚，倒是去哪里都行，只是陛下突然回京，他是去还是不去？
“大人，我们要不要也回京？”
身边跟着的师爷试探着询问道
“回吧，去京城看看，我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张居正皱着眉头，眼珠微动便也定了下来，诸部大臣及内阁阁老也开启了返京的旅途。
.......
“为卦，乾上震下。震，动也。动以天则无妄，动以人欲则妄矣。无妄之义大矣哉！”
京城的一处茶楼里，程颐卖力的讲述着，下面的众人频频点头，甚至有年逾花甲的老者也赞叹不已。
“没想到连这位当年邢侍郎都来了”
身边有人认了出来，带着一丝惊异
“邢侍郎？难道是号称辩得千山的邢名？”
“那可不！能称为邢侍郎，除了他还能有谁”
程颢坐在一旁，微微颔首，虽是考生，但年纪已经接近三十岁了，算得上是老考生了。
虽说有三十老明士，五十少进士的说法，但对于他们这种天才来说，三十岁才来参加科举还是有些汗颜，也幸经过多年游学访问，这理学的体系总算是大成。
正当众人讲的精彩，便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吟诵
“阿弥陀佛，这两位施主，口中所说天理人欲，莫不是也讲究苦行积善？”
来者正是道衍，山上住的久了，听闻近日京城里来了几名“先生”，特意下山一观，现在看来倒有几分可圈可点。
“这位师傅，我们的存天理灭人欲，其中苦行积善只是一点，主要是指大兴土木、穷兵黩武、结党营私等等有害我大燕国之事”
“既然两位提高了穷兵黩武，那如今的燕国算不算是穷兵黩武？”
话音一出，众人皆愣在了原地，这是斥责当今圣上穷兵黩武？不要命了。
“大师今日居然有兴趣下山？”
一名京城的官员站了起来，弯腰行了大礼，恭敬询问道
“我想起来了，这位是当今圣上亲封的道衍大师！前几年可是有名的黑衣宰相、铁血元帅！这两年倒是潜心佛学，不怎么下山了”
道衍自然听见了，但也不愿多说，只是微微行礼，还了礼，重新看向二兄弟。
程颢、程颐一看，大鱼上钩了，眼睛一亮，二人相视一眼，双双弯腰行礼
“学生二人，今日特向大师请教”
“当不得，你二人继续说便是，贫僧也有些兴趣”
道衍如今已经渐渐适应了燕国的生活，这建州难灭，他去不去都影响不大，而且如今山北省战事，那几位都来了，此战应当是没问题的，要不了多久，他也能离开了。
“我们兄弟二人潜心专研，遍访四海名师大家，汇聚白家，历经多年积淀，成就理学。”
“我观你们的身上，有几分州河省大家，周敦颐的影子，可是师承了？”
道衍开口询问道，语气确实笃定无疑。
他自然也清楚身边有人探查消息，周敦颐的名字既是他询问程颢、程颐，也是说给那位宫里的人听。
“大师慧眼，我们二人自是师承了周师，学了些皮毛”
“哈哈哈哈~你们二人可不是学了皮毛，怕是把那人的毕生所学都取走了”
道衍摇了摇头，笑了起来
.........
“别让他们跑了！关羽、李存孝你们二人速速领兵追捕！”
韩信紧跟在一侧，马匹颠簸，神色俊冷
“跑不了！”
关羽大笑起来，手中的大刀挥舞，如同割草一般，一颗颗脑袋飞起，落在地上。
联军败了！此刻燕国的军队正在追逐游牧联军，这一切都拜努尔哈赤所赐！完颜阿骨打为了攻下天金府，竟然密谋努尔哈赤调兵前去支援。
忽必烈等人自然是不肯，起了争执，这努尔哈赤也不知是有多崇拜他哥，那该死的完颜阿骨打，竟然硬是要走，双方打了起来，被韩信等人找到了机会，才有了眼下的局面。
“该死！女真族我跟他们没完！”
忽必烈怒骂一声，愤怒不已
要不是韩信等人在后面追的急，他恨不得追去拔了努尔哈赤的皮！
“冒顿！也先！等这次过去，我们先灭女真！”
..........
几天后，天金府在努尔哈赤的支援下，终究还是被破，双方在城内大打出手，激战起来，整个城府被破坏殆尽，霍去病带着两万人马，多次穿插，女真族攻进了城，但又不能完全进去。
火炮轰鸣，覆盖了城门口，进来之后又被千钧弩射杀，为了阻击，霍去病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拆了诸多建筑，当了千钧弩的箭矢。
“杀啊！”
“杀啊~”
众人嘶喊起来，刀光剑影，鲜血直流，让人不忍直视。
“将军，撤吧！”
有人开口劝阻道，声音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