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塔尔十年,一支探险小队曾到达暮色森林,离比亚圣桥只有一步之遥,可整个小队试图穿越暮色森林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最终,九人小队,只有一人活了下来。
……
“小伙子们?你们为什么想要去到神川呢?”
三人面面相觑,生怕说出自己去神川的目标会被大公看不起,三人扭扭捏捏,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大公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看见孩子们不愿开口,他主动说起了自己去神川的目的。
“我去神川,不是为了荣耀,也不是为了权力,更不是为了成为神,我只希望完成付广将军的遗愿,他是我的一名将士,也是我的朋友,一个月前,他用完神力,最终被类人杀害,他生前最后的愿望就是让我去往灰骸神川借用神的力量,重新夺回国家,安置好他的家人。我们都落入了宰相的圈套,当然心有不甘,我的妻女也在都城……”
说罢,大公眼神怅恍盯着窗外,右手紧紧抓住腰间那柄从不离身的佩剑。
所有人沉默了,管家听到这位国王的事迹也不免深思起来。
“请,这就是地图。”
大公指着桌子上一张羊皮地图,大家顺着目光看过去,那老旧的地图似乎正讲述一个遥远且神奇的故事。
“那,请问是从哪儿得到的呢?”管家问道。
“半个月前的一个小贩那儿。他和我在路上相遇,跟他交谈后得知,他是中海三十六国派出的第三十四批探险队的一员,也是唯一一名到达暮色森林并且活着逃出那儿的人,他们离到达比亚圣桥只有一步之遥了,探险队八名队员却尽数殒命森林,唯一活着逃出来的只有他,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躲了起来,这些事他只同我讲过,还把地图交给了我,只求我一定要我出发时带上他。”
“那您是在哪儿遇见他的呢?”管家有些好奇,忍不住继续发问。
“就在镇子上,很奇怪,对吧?”
三位少年也听入了迷。
“所以,能告诉我你们要去神川那儿是要做什么呢?”大公收回话题。
江明站起身来并没回答,反而问道:“神川那儿,果真有那些神力吗?那儿真的是神的坟场吗?那些到底是真的吗?”
大公面对这些问题并没有马上回答,等了良久他才开口道:
“从没有人去到那儿,所以,我不敢保证那儿与传说相同……”
“去了才知道,不是吗?”穆沙边说边拉住江明的衣角。
几人点点头,江明坐了下来,他开始思考,这些东西究竟是否真实存在,他只需要一个肯定的答案,可以模糊些,可以不确信一点,但他就是得需要那么一个可能。
“那请问大公何时出发呢?”管家说道,瞥了一眼穆沙。
“除了色当先生承诺的费用以外,此番行程还需要准备很多钱,另外人手也是……不管怎么说,这些事等穆沙公子的司神仪式过了再做打算吧。”
“请问还得需要多少人手呢?”管家有些着急,失了些礼貌,他本人也很快注意到了这一点,马上向大公鞠了一躬。“抱歉。”
“现在还不确定……之后再谈吧?”
大公有些不快,随后他又问起了有关少年们去往神川的想法。
“我只想找到那个无所不知的类神,我想知道我哥哥的下落。”伽里尔先开口了。
“我会按照父亲的意愿去神川的……”穆沙缓缓开口。
“我要成为神。”
江明说。
“哦?成为神?”
“我想知道,做神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我还要知晓这世间的一切。”
“是吗?那可真是一个远大的抱负。”
大公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但很快又磨灭了。
“总之,你们确定了吗?跟你们的家长商量好,这会是一场危险的旅途的。”
大公看了看众人,又补充道:“你们应该明白我说的危险,是什么意思吧?”
“当然。”
江明用坚毅的眼神回复他。
“等司神仪式之后再来吧?这之前我还要赚些钱,当然你们能出份力的话,我也非常欢迎,有什么事的话就与穆沙公子联系吧,我不怎么待在伯爵这儿。”
大公背过身子,收起了那张羊皮地图。
众人向大公拜别,离开了屋子。
“这个国王比我想象中要无聊。”
“那可是神川诶!”
几人下楼去,在院子里闲逛,管家在门口,远远看着穆沙若有所思。
“怎么?还要去吗?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穆沙一瘸一拐,拖着步子踩在碎叶上,碎叶嚓咔嚓地响。
“怎么不去,所以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疯狂搞钱了对吧?”江明问道。
“是,可是哪儿搞钱呢?”伽里尔问。
“把那个骗子抓住,叫他把钱还给我。”
“没准可以向纳塔尔大帝争取争取,帝国议会肯定会对这场行程感兴趣的,不是吗?”伽里尔说。
“那怎么样才能接近大帝呢?”穆沙问道。
“这次司神之日他会来南索斯市呀!”伽里尔提醒道。
“对,可以趁他来的时候,让穆沙以他父亲的名义求见,肯定能成功的,或者,让这个国王亲自去讲,怎么样?”
穆沙想了想,兴许真的可以以自己父亲的名号求见,但那个国王……
“他投靠父亲,就是因为不想惹人注目,他有大公的身份,怎么不会想到利用自己的地位呢?明显他有他的想法,总之,从他身上想办法应该是行不通的,看他那幅样子,估计也是拿我们当棋子罢了。”
穆沙分析道。
“那怎么办?”
“我去以世族的名义求见吧。”
……
三人一路走到一个亭子坐下,穆沙看着天空中逐渐明亮甚至刺眼的太阳,心中有了一股莫名的不快,他环视四周,不知道在想什么。
伽里尔靠着栅栏仰头休息,眼睛眯着,感受着燥热的夏风。
江明脑袋中不停想象着以后的所有,神川,白秋,巨大的飞龙,神秘的魔法,英勇的骑士团……这些东西在他脑袋里搅作一团,他开始思考这个世界的真谛,这个世界最恒久的意志。
“究竟是什么呢?”他想,这一切的生起,根灭,究竟是什么呢?一切终会毁灭,一切终会诞生,死与生之间,隔着一层透明的薄膜,轻轻一戳,一次失足,一记挥砍,一次穿透,生命忽然消逝,没有任何的神能挽回死亡,甚至它们也被死亡威胁着,在恒久的消逝面前,一切都要归于平静。
一切巨兽,神灵,鬼魂,人类都摆脱不了死的悲鸣,世界最大的谜题,就是死……
“要是能亲眼见到神明就好了。”
“是啊,真想看看它们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你们说,太阳神,会在那儿吗?”江明指着空中的烈日。
穆沙摇了摇头。
“在那儿的话,我们就永远见不到它了。”
“司神之日快要到了,你们准备好了吗?”伽里尔晒着太阳,懒洋洋地抻了个懒腰。
穆沙答道:“这种事,谁会有什么准备啊?除了神学课上那些老师教的知识,我们还能从哪儿了解到呢?”
“也真是挺神奇的,这个世界,究竟是正常的吗?神的存在。”
江明眯着眼睛,盯着刺眼的光芒看向太阳。
“突然让我们接受神的恩赐,真是有够荒诞呀!”伽里尔说。
三个小伙子都抱着同样的疑问,他们的疑问最终也只能指向那个神迹——灰骸神川,大家的脑子里只能想到这儿了,那儿也许就有他们想要知晓的关于这个世界的现实。
穆沙的脸色有些发白,看样子有很多心事,两人也没有过多打扰,最后好好安慰了这个友人,让他放宽心,不要再想什么奇怪的东西。最终三人在亭子里约定好,接下来,要准备好迎接司神之日,在最后的这一周时间里,也要尽可能的赚钱,最后一同前往神川,完成各自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