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茜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委屈巴巴的。
陈文止揉开她额头的碎发，张唇问：“不想说？”他眉头轻皱，很快又表示理解，“不说就不说。”
他望了望四周琳琅满目的饰品：“你想去做手工吗？我们一起吧。”
应茜喜笑颜开，抱住他笑出了声。
“好啦好啦。”陈文止被她搂的喘不过气，“怎么这么黏人啊……”
“你嫌我？”她一下子就松开手，拉着凳子撤开好一段距离。
陈文止看着她鼓鼓的脸颊，笑意更加浓，他若有所思盯着她的侧颜，随即起身走到她身旁，俯身在她耳旁吹气，虚着声问：“哪里有啊？”
“……你干嘛啊！”
应茜刷的捂住耳朵，埋怨地盯着他含笑的双眸，气愤说：“你太讨厌了！陈文止！”
他摊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讨厌就讨厌。”
在应茜无语的眼神中。
陈文止又补了一句：“我喜欢就行了。”
晚上各自吃完饭，在门口会合，就都散场了。
走的时候个别人讨论起了成绩的事情。
然而……
徐甜甜满目萧然：“没戏没戏，他有对象，我今天跟他对象和他一起玩，尴尬死了！恨不得直接找个地方钻进去！”
“哈哈哈哈哈。”
“对了，我们今天在商场里怎么没见到你们？”
陈文止瞄了眼脸红透了的应茜，欠身遮住了徐甜甜的视线，尴尬地解释道：“我们觉得商场里没什么好逛的，就去外面商业街那边做手工了。”
说着，陈文止很不情愿地拿出了个DIY的发卡，暗黑色调的，黑色的奶油胶粘着个黑色蝴蝶，一颗塑料珍珠点缀在空隙中。
“送我的？”徐甜甜瞪大双眸。
“嗯哼！”应茜笑意浓浓，从他身躯里探出头来。
“爱死你了！应茜！”徐甜甜个子小，直接整个人跳到了应茜的身上。
应茜踉跄地后退了几步，离摔跤只差一步时，陈文止也退后扶住她的肩膀，回眸训斥：“徐甜甜，你都多大了？还这么弄？”
“哟！”
徐甜甜吐吐舌头，直面陈文止：“你什么时候还会教训我了？陈文止，我还以为你这一年多根本就没记住我名字呢！”
她犀利地看向应茜：“你说这是为什么？”
应茜瞄了眼陈文止恢复平静的表情，意有所指地哼出了一句：“因为爱情~”
“咦~讨厌爱情的酸臭味！”
徐甜甜从应茜身上下来，把那个发卡夹在了头上。
告别后。
应茜和陈文止一同回家，不算远的路途，就当做是饭后消食了。
应茜把围巾围得更紧些，搓搓手，往手里哈了一口热气，一月份，天越来越冷了，离春天也是不远了。
她不怎么喜欢春天。
“又在发呆？”少年无奈摇摇头，“最近怎么总是发呆？有什么心事告诉我。”
“过不了多久，我爸二婚，我要去参加婚礼……”应茜敛眸，冰凉僵硬的玉手停在下巴前，语气不咸不淡。
陈文止察觉不出她的情绪有太大波动，但一定是不好受的。
“孟北岩和你一起去，还是说，一个人？”
“大概是我哥陪我一起，不清楚。”应茜继续搓手的动作，“谁陪我去都不重要了，吃顿饭、随个礼，结束了。”
陈文止眸中情绪晦暗不明。
应茜抬手牵起陈文止规规矩矩垂在裤缝旁的手，暖洋洋的，果然是暖炉，掌心的温度渐渐蔓延至全身。
陈文止收紧手，“手好凉啊，是不是冷？”
“冷。”她干脆道。
她穿的裙子落在陈文止眼里，他怄气一般别过脸，手却没有无情地松开。
“嘿，别生气，虽然穿的漂亮，但是不是只给你一个人看去了嘛……”
他心情并没有因为这简短的一句话而变得愉悦起来，反而更郁闷，固执嘟囔道：“不听不听不听不听不听……”
“为什么啊？”她圆溜溜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陈文止。
“因为……怎么说呢？”陈文止也弄不明白诱导心情变差的因素是什么。
害怕？
怕什么？
应茜手机响了一下，拿出来看，发消息的人是顾西南。
陈文止眸色阴沉，他明白了，怕的是顾西南抢人。
他偏头不想看。
应茜看到内容微愣。
［已有女友，女朋友介意手机里有其他异性。］
她脚步顿住。
陈文止不得不看过来。
“怎么？你还为此难过吗？”
他倒是开心了，这下，最后的危机也解除了。
“没有。”应茜自己都笑了起来，“只是觉得他真厉害，找女朋友找的这么快。”
她顺着调侃起来：“不像你，来来回回都只有我一个。”
“这还不开心啊！”陈文止拉着她的手放到胸口，隔着厚厚的棉服，他也说：“我心里只装了你一个人，还不开心？”
“开心！”应茜笑容灿烂如花。
小区家家灯火通明，路灯的照映下，水泥地上的水坑一深一浅，堆成小山的雪花被踩了几脚，留下乌黑的鞋印。
到家了。
应茜踮脚搂住他的脖子，“等一等嘛，我还想抱抱你。”
“没不让你抱。”他手臂发力把应茜拖起来，她很轻巧。
他瞥了眼数字跳动的电梯，偏航拐去楼梯道，后背抵着墙面，想抱小孩似的把应茜这个大小孩抱在怀里。
“长不大。”
“对，我就是长不大。”她抬手碰碰陈文止的锁骨，“要是能永远做小孩子就好了，要是所有人都疼我就好了。”
陈文止轻轻叹了口气，微不可闻地说了声“我疼你。”
应茜只顾着自己思索，没听见那细微的声音。
“陈文止，一班有没有人喜欢你？”
陈文止如实说：“我同桌，还有好几个女生。”
“啊？”危机感直线上升，“你同桌？”
楼梯间回响起应茜的质问声。
陈文止情绪没有波动，轻描淡写说：“和你又不一样。”
“你同桌叫什么名字？”
陈文止愣了几秒，“叫……徐缘，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谁？”应茜拍了拍陈文止的脸。
“你认识？”
应茜点头如捣蒜，记忆拉回从前，“你应该也见过才对。”
“我对不感兴趣的人一向没印象。”
应茜听到这个咯咯笑个不停：“那就说明你从见我第一眼就对我很感兴趣，不然也不会记得我啊。”
“可以这么说。”陈文止说，“见你第一眼起，我就对你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