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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墨之热血江湖与博弈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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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 习坎楼易乔中计 沈毕华玉背示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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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乔还想听沈醉说些什么,但沈醉已走下了说书台,一群武林人士围着他探听钥匙的下落。 也有同来几人在一桌的,商量如何各自分工去找钥匙,然后到佑城会合的。 易乔多少也认识一些武林名家,但他看这里来的人却没有熟悉的面孔,从服饰装扮看,也没见什么名门正派的弟子。 大多是些年轻后生,也有些看着凶神恶煞的人,脚底轻浮,想必武功平平。 按叶疏明的说法,习坎楼已开有半月余,想必之前已经来过很多拨不同的人。 在易乔看来,这么拙劣的伎俩,稍微动点脑子有点阅历的人都不会信,这趋之若鹜的假象背后,可能有不少是乌谢尔安排的托儿。 适才邹威所言,看似无意,却句句在推波助澜。像唐渊之流的好事之徒,还不得逢人便要说上一遍。 本来半信半疑的事情,看别人都相信了,就跟着去做了。 易乔走向说书台,想看看那被捏碎的酒杯,已然被小厮打扫干净。 阿荣还围在人群中,也想打听钥匙的下落,于是他便又回到了二楼。 沈毕华还在舞台上,但没有歌舞,只是静静地抚琴。 酒酣耳热的公子哥们,已经三三两两醉倒在桌上。 易乔坐回原来的位置,桌上的酒菜已冷。 他拿起酒杯,细细思索沈醉刚才是如何做到把这么硬的东西捏成粉末的。 “公子为何只端酒杯却不倒酒?”沈毕华缓缓朝他走来,笑盈盈地问。 易乔看见施施然走来的沈毕华,嗅觉灵敏的他立刻闻到了这个美人身上的迷香味道。 他连忙掏出帕子捂住鼻子,假装咳嗽——装病他是最擅长的了。 易乔假装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我……我怕酒里有毒。” 沈毕华没想到易乔这么直接,尴尬地笑了一下。 她亲自给易乔将酒杯斟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先干为敬。”沈毕华说完,一口气将酒喝下。 易乔眯着眼看她,笑着道:“沈姑娘还是别处敬酒去吧,你没看见其他男人的眼神都快要将在下万箭穿心了。” 沈毕华扬着下巴略略看了一眼四周,有些男人的眼里都要冒出火来了——毕竟他们主动想请沈毕华喝一杯都被拒之千里,而眼前这个病秧子却得到沈毕华青眼相加。 “我纵有窥墙之意,公子你也并不为所动呀!” 沈毕华这则“邻女窥墙”的典故,既夸了自己的美貌,也赞了易乔乃如宋玉般长相和才华都冠绝天下的男子。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易乔听着似乎很受用的。他真想问问乌谢尔上哪找到这样才貌双全的人间尤物。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易乔这杯酒再不喝也说不过去了。 从小吃过的各种药早已练得百毒不侵,大不了假装中毒,看看沈毕华到底玩的什么花样,于是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只觉这酒味道甘醇,倒是好酒。 “俗话道:一杯好人记心中,双杯好事不落空。”沈毕华又斟满了第二杯。 青楼女子陪酒的伎俩,都是甜言蜜语中,一杯接一杯地灌恩客,喝得酒多了,赏银也就爽快了。 易乔可不想醉倒在这里,他假装又咳嗽了几声,便要起身告辞。 猛地站起来时,忽觉天旋地转,易乔暗自叫苦:终究还是下了毒。 然后听沈毕华在耳畔柔声道:“公子酒量可太差劲了,今晚不如就早点歇息吧!” 然后易乔迷迷糊糊的,觉得身子似乎腾空而起,然后便不省人事了。 阿荣从三楼下来找易乔,二楼歌舞已经停了,喝得醉醺醺的客人有些陆续被仆人们相护搀扶着回去了,有些干脆趴在酒桌上睡着了。 他四下寻人不见,以为易乔已经先行回去。 待回到人参店,并未见易乔回来。他又等了一阵,觉得不对劲,着急了起来。 阿荣连夜回习坎楼去找,就这么一个多时辰的功夫,三层热热闹闹的习坎楼竟然已经人去楼空。本来灯火通明恍如白昼,如今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杯盘狼藉还来不及打扫,整座楼安静得只有老鼠偷吃的声。 阿荣遍寻不获,心中大叫不妙。 易乔近两年身体虽然强壮了不少,但武功却马马虎虎。每次阿荣陪他练武,总是心不在焉想事情;加上练不了内力,基本就是个花架子。 所以阿荣一直都是寸步不离地保护他。这次是易乔从西朔回来以后,第一次外出没有人在身旁保护,又是在乌谢尔的地盘上失踪,阿荣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天不亮就飞鸽传书通知四大令首汇集柏州,有要事相商。 易乔是被公鸡打鸣声唤醒的。 他猛地睁眼,想起自己被沈毕华稀里糊涂下了迷药。他本能地摸了摸手腕上的暗器毫芒细雨针。 东西还在,他稍稍定了定心神。 易乔觉得浑身像千百个蚂蚁在咬一般痛痒难当,挣扎着坐了起来。 只见自己身上盖的是淡蓝色的锦衾,淡蓝色罗账,眼前还有个淡蓝色长裙的美人,自然就是沈毕华了。 “公子醒啦!来,先喝口水吧!”沈毕华笑盈盈地端着水喂到易乔嘴边。 沈毕华有一种让男人无法拒绝的魅力,易乔似乎也沉醉其中,乖乖地喝了。 “这次不怕我下毒啦!” “我现在已是刀板上的鱼肉,哪里还需要下毒。”易乔说完,身上那种痛痒难当的感觉倒消失了。 “还好你喝了这解药,不然你可真要被毒死了。” 原来这沈毕华给他的是解药。 “如此说来,我还得多谢沈姑娘了。” 沈毕华理了理她那头又黑又长的秀发,故意凑近易乔挑衅道: “你说,若是江湖上的人知道了堂堂矩园的白笠公子原来是这副俊俏模样,而且一杯酒便倒,会不会被群起而攻之呢?” 易乔摸摸自己的脸,易容已被褪去,倒也坦然,回答道:“从来劳心者治人,天下武功一山更比一山高,若是武功绝顶人却痴傻,难道大家会听他的吗?你家主子让你费尽心思把我骗来,既下了毒又给我解药,不会只想让你看看我的真面目吧?他到底想干什么,还请姑娘一一道来。” 沈毕华脸色一变,站了起来,道:“主人命我给公子看一幅图。” 说完她便转过身去,褪去上身的衣裙和肚兜,双手将上衣抱在胸前露出整个玉背。 虽然沈毕华是风尘女子,但易乔仍觉得非礼勿视,连忙闭上了眼。 沈毕华扭头过来,发现易乔把脸也侧过去了,不禁对他另眼相看。 多少男人为了见自己一面都像苍蝇一样扑过来,难得易乔有此君子之风。 “易公子,我身上的这幅画便是玲珑盒七把钥匙所藏之地,天下仅此一份,你可要瞧仔细了,莫要弄错每个位置所在的每把钥匙,否则盒子里的东西就毁了。” 易乔仍然闭着眼睛:“你家主子不是希望大家去抢这盒子吗,为何又把线索告知我,就不怕我从中作梗吗?” “主人说:好戏要有易公子才够精彩。这也是报答易公子在山庄的不杀之恩。” 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乌谢尔! 既然乌谢尔对自己的计策如此自信,他怎能错过这线索。于是易乔便睁眼仔细看了一下沈毕华背上的图。 图是纹在了沈毕华的背上的,易乔不得不暗自惊叹这针笔匠的手艺。山川脉络纹得是细致生动,想必沈毕华因此也是饱受痛苦。 刚开始易乔把注意力集中在图上的信息,因为内容多纹得又很细,不免下了床去凑近了看。 后来闻到沈毕华的阵阵体香,如此一个美人赤身裸体在眼前,难免有点心猿意马,他连忙集中精神,将沈毕华背上的图牢记于心,然后转过身去,道:“我记下了。” 沈毕华整理好衣裙,见易乔仍背着身,心中满是感激,他是真正尊重自己的人,即使自己的身份是个卑微的妓女。 沈毕华走到易乔跟前,故意问:“是我生得丑比无盐,所以公子如此不屑一顾吗?” “沈姑娘说笑了,天底下只有瞎了的男人才会对姑娘不屑一顾吧?” 沈毕华听到易乔这么说,双颊绯红,更添一种娇羞。 易乔似乎看呆了。 “易公子这么盯着我看,羞煞我也。”沈毕华借机向易乔撒娇。 易乔感慨道:“乌谢尔怎么忍心让你这么一个尤物忍受这纹身之痛呢?若要把图给我,随便找个人送来便是。” “主人说,送图不够诚意,要把图和奴家一起送与公子。”沈毕华说着就靠在易乔的怀里。 美女在怀,温香软玉。易乔轻轻说了一句:“他早用美人计,我又何必折腾这几年呢。” “如此……公子是愿意收下这份薄礼了?” “既然都折腾了这几年,那现在什么计也不顶用了。”易乔笑了笑,推开了沈毕华。 沈毕华既有点恼羞成怒,心里又多了几分敬佩,这个易乔果然与一般的登徒浪子不同。 “姑娘若没其他吩咐,可否放易某离去?” “公子说笑了,门在左手边,腿在你身上,想走便走,我可不敢强留钜园园主。” “如此,易某告辞。” 出门后,易乔终于深深舒了一口气。与美人周旋,比与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打交道还累。 乌谢尔既然有意让他知道了七锁玲珑盒的钥匙所在,应该是想让自己去寻钥匙的时候和其他武林人士起冲突,矩园现在势力日益扩张,这样一来,倒是更能引起大的武林纷争。 若不去寻钥匙,任由武林人士为此等荒谬的“宝物”大打出手,又实非易乔所愿。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易乔决定先回去召集众令首前来一同商议。 人参店里,阿荣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叶疏明干脆挂了盘货的牌子,把生意也停了。 易乔身份是绝密,所以也不敢派手下去到处打听。 见到易乔从侧门回来,阿荣如释重负。 易乔道:“通知四位令首到尽快来此地商议对策吧,我有要事相商。” 阿荣支支吾吾地道:“他们估计很快就到了,我飞鸽传书,用了“天字”暗语。” “天字”暗语是刘希音在灵通箱设置的最高等级的暗语,只有在最重大事情发生时才可以启用,表示十万火急。不管是谁看到了消息,不管是否能看懂内容,都必须第一时间找到令首汇报。 易乔失踪,阿荣想也不想就用了。 “你呀!这么大惊小怪,万一我只是去和沈毕华共度良宵呢。” “整个习坎楼都人去楼空了,你上哪度的良宵!” 阿荣于是把那天习坎楼的情况细细说与易乔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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