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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墨之热血江湖与博弈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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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回 关柒影识细雨针 季愫愫破庙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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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季愫愫忍不住问:“易公子,我与你同行多日,观你吐纳呼吸,并不像内力深厚之人,你是如何将三愿庙内的高僧打败的?” “世间事多数是庸人自扰,老和尚要比的本就是念经,谁说他要比内力了?他用内力念经,如果运气去抵抗,内力不如他者,自然会受伤,李重言的内力不如于洪涛,裴山君的内力又比于洪涛强,但三人所受的伤却是内力越强伤越重。所以我斗胆进去一试。” “你的意思是你并没有运气?” “季姐姐,我根本就没有内力。我就是从《心经》、《金刚经》、《华严经》、《法华经》、《大般若经》一直念到《阿含经》。老和尚唇焦舌燥,熬不过我,终于认输了。” 季愫愫不得不佩服易乔的观察力和胆识。她本想问易乔堂堂矩园之主,为何连内力都没有,但始终觉得唐突,于是换了个问题: “这位高僧你可认得出是谁?” “不认得,但我想他应该是临时出的家。”易乔嘿嘿一笑。 季愫愫颇感意外,问:“为何?” “一个老和尚,诵经居然磕磕巴巴的。他料想这些人内力不如他,所以只背了《心经》,其他经书他根本背不出来,所以总是反反复复诵了《心经》。”易乔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佛教经典他在病床上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不知道乌谢尔从哪找来的内力高手,乔装成了高僧。他又想起了沈醉,这么多隐士能人都能被他寻来,这个对手真不简单。 当夜,易乔见天色已晚,暴雨将至,前后又无人家,只好和季愫愫在一间破庙将就一下。 易乔刚把火升好,忽然眼前人影一晃,就被人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再看坐在他对面的季愫愫也一样。 好快的速度!易乔内心一凛。 来者是一个身形瘦小的男子,皮肤蜡黄,眼睛却很鼓,像蛤蟆眼一样,看着样子有点瘆人。 易乔为矩园寻觅人手的这几年,对江湖中人多有了解。他根据来人的外形以及武功,立刻判断出他是江湖人称“病驰风”的郭飞。郭飞本是以轻功见长的飞燕派弟子,因练功急于求成反而落了病根,受同门排挤后,性情大变,失手打伤了小师弟,便被师父逐出师门,后来干脆独来独往。 郭飞二话不说便上来搜易乔的身,却寻不见钥匙,大怒道: “小子,我可是跟了你们一路,别以为扔了道袍就认不出你们了。你们人多的时候不好下手,如今就剩你们俩了,快把钥匙交出来!” 易乔一路上小心谨慎,没想到后面还一直跟着个尾巴,心里正寻思要怎么对付他,郭飞的目光却已转向了季愫愫。 此刻季愫愫身上被点了多处穴道,张嘴不能言,也动弹不得。钥匙她藏在了左脚的筒靴里,连易乔都不知道。但要是被郭飞在她身上摸来摸去找钥匙,这屈辱怕是一辈子都洗不掉了。 易乔见季愫愫大惊失色的表情,忙道:“钥匙我给你,不要碰她!” 郭飞“嘿嘿”一笑:“小子,心疼你家小娘子啦!还好老子不近女色,你只要乖乖把钥匙交出来,我便不为难你们。” “钥匙不在我们身上,我藏起来了。” “胡说,从下山我就跟着你们了,何时见你去哪里藏过钥匙!” 易乔但求引开郭飞,好让季愫愫有时间把穴位冲开,保护好钥匙。 “敢问前辈,小可解手之时,前辈是否也在旁监督呢?” 季愫愫听到易乔当着自己的面说这等尴尬事,脸上一红。两人同行难免要在荒山之中方便,季愫愫每次都躲得远远的,但这等上不了台面之事,在这外人面前说出来真是羞煞她也。 易乔料想郭飞不可能每次都盯着他解手,所以冒险试探。 果然郭飞愣了一下,然后把剑抵到他下巴,粗声道:“钥匙藏在何处,快带我去。” 易乔心里松了一口气,语气也平稳了:“请前辈解开晚辈的穴道,我好带路。” 郭飞曾偷听易乔和季愫愫的对话,得知他全然没有内力,想来不足为惧,便解开了他的穴道,但剑仍抵着他,只待他稍有动弹,便取他性命。 易乔慢慢走向季愫愫,将她身子扶着躺了下来,又细心地拿起旁边的包裹枕在头上,对她柔声道:“姐姐躺下来会舒服点,稍等我去取钥匙便来。” 然后用嘴型示意说:跑。 季愫愫明白他是要引开郭飞,暗示自己待会伺机逃跑,于是眨眨眼睛。 郭飞等得不耐烦,剑尖戳了戳易乔,道:“小子你别啰啰嗦嗦的,待会交了钥匙就能见到你的小娘子了,再磨蹭老子改变主意先杀了她。” 易乔虽然手能动了,无奈郭飞也很警觉,一出庙门便走他身后,用剑抵着他的后背,所以一直没有寻找到合适的机会用毫芒细雨针制服郭飞。 “小子,你的小娘子穴位至少要两个时辰才能解开,你若不想她被野狼吃了,最好快快带我去取钥匙,否则要是她有什么闪失可怪不到我头上。” 易乔唯唯诺诺称是。 路上乌云密布,雷声滚滚,易乔点了火把被风吹灭了好几次。 他寻思着得让郭飞走到前面,趁着夜色发射暗器。 他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一招毙命,一旦失手,就失了先机,他和季愫愫的性命恐怕都不保。 此时他想起了那位“影子朋友”,他若在身旁就好了。 “喂,小子,你是不是故意支开我好救你的小娘子?”郭飞似乎有点回过神来。 易乔暗叫不妙。 他只好硬着头皮道:“就在前面那棵树下。”然后他走到了一棵老树前,蹲下去便开始用双手去挖。 郭飞见他煞有介事的样子,不疑有诈,嫌他用手太慢,竟用剑来划开土。 易乔退到旁边,一见良机,顾不得许多,立刻朝郭飞头部的风池穴连射了两根毫芒细雨针。 郭飞顿时哼了一声倒地,抽搐了几下,一时竟还没有死透,眼里全是狠毒的神色。 易乔顾不得许多,连忙赶回去破庙。 到庙门口时,只见一个邋遢乞丐边提着裤子走出来,边哼着小曲。 糟了! 易乔心中大喊不妙。 易乔武功虽然很一般,制服个乞丐还是绰绰有余的,他伸手一掌劈在了乞丐的脖子上,乞丐应声倒地,昏了过去,怀里的金银细软也掉了出来,正是季愫愫和易乔的包袱里的东西。 易乔进了破庙,只见季愫愫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泪流满面,嘴唇咬出了血,却动弹不得。 易乔没有内力解不开季愫愫的穴位,又怕用毫芒细雨针会伤及她的性命,束手无策干着急。原来枕在季愫愫头上的包袱已经被乞丐翻得乱七八糟,易乔找了一件换洗的衣服给她遮上,然后转过身道:“季姐姐,今夜之事,我绝不会向任何人提及,这乞丐我已打晕在门外,到时任你千刀万剐……” 易乔本是口才了得之人,此时却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话去宽慰季愫愫。他对季愫愫的感情就像亲姐姐一样,他忘不了卧病之时季愫愫对他毫不嫌弃,还给予安慰鼓励。就易乔这么一来一回的功夫,悲剧便发生了。这乞丐多半是碰巧想进破庙过夜,却看见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于是动了色心将其奸污了。作为“西苍刀”季名风的女儿,本是多么骄傲的人物,季愫愫此刻心中的屈辱和恨是将这乞丐千刀万剐多少次也难以平复的。 过了一个时辰,暴雨终于来了,狂风怒号,电闪雷鸣。 季愫愫的穴道终于被冲开,她胡乱地将易乔搭在她身上的衣服穿好,便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只见她眼里冒着火光,提起自己身旁的佩刀,走到乞丐面前。 这时乞丐也被豆大的雨滴浇醒,见闪电之下季愫愫披头散发向他砍来,他吓得连滚带爬就想逃跑。 季愫愫大叫一声,先一脚将他踢飞,再狠狠地往他腹中插了一刀,乞丐顿时鲜血喷溅而出,蜷在地上缩成一团,眼中充满恐惧,季愫愫却再也无力砍下第二刀。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她的双手在哆嗦着,浑身也在哆嗦着,泪水早已混着雨水模糊了整张脸。 平日里端庄贤惠的季愫愫此刻像只受伤的野狼,般凄厉地哭喊着,最后晕倒在大雨中。 易乔没有阻拦她的复仇,也没有阻拦她在雨中的嘶吼,他知道此刻任何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 女子最重名节,季愫愫将来的路必定不好走,而他此刻只能静静地守护在身旁。 直到季愫愫晕倒,他才将她抱回庙中,将庙里的供桌砍成柴火给她取暖。 易乔守着季愫愫,一夜未敢闭眼。 刚开始的时候季愫愫在梦里总惊醒,哭喊着叫救命,眼里流着泪,浑身瑟瑟发抖。 下半夜趁季愫愫睡熟了,易乔再去看那乞丐,早已忍痛逃走,地里一滩血水也被雨水冲淡,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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