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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墨之热血江湖与博弈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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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回 羡娘不知宗主迹 易乔混入瑜秀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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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荣,明天再去琥珀酒馆要十坛竹叶青。” 易乔别无他计,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司马羡娘身上。 如果尹九郎真的被皇帝囚禁,那司马羡娘很有可能也被监视。 第一次送酒必定会遭到检查,得让他们一直持续送下去,直到检查的人觉得是老主顾放松了警惕,才有可能把消息递出来。 阿荣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看易乔神情严肃,也不敢怠慢。 就这样,送了八天的酒,每天十坛一模一样的竹叶青,匡园的弟兄们刚开始的时候喝得还挺开心,后来喝了五六天再也喝不动了。易乔看也不是个事,便将头一天检查过的坛子留着,第二天把新酒倒到老坛子里,重新泥封后埋到了院子里。 终于到了第九天,易乔敏感地发现了一丝丝变化:十坛酒里有一坛酒的红布略微比其他九坛的颜色旧一点点,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就是这略微的差异,易乔发现了司马羡娘留下的线索。 是夜,二更过后,易乔没有通知阿荣,独自一人前往柏州郊外西南的一座破庙。 仲夏的月亮又圆又亮,易乔到破庙时已是三更。 “易公子果然是高世之智,单凭酒坛子上的三道划痕和坛里的莲花酒,就能找到这里。” 黑暗处走出来一个黑衣人,月色下难掩其苗条的身形,正是司马羡娘。 “我虽不喜饮酒,却也能闻出这坛并非竹叶青。“天上莲花白,人间竹叶青。”既然不是竹叶青,想必就是与竹叶青齐名的莲花酒了。” “即便是莲花酒,如何便能猜到我约了此时此地见面?” “姑娘那日不便透露半分消息,应该是被人监视。断然不会去哪个大庄园里的荷花池,那便指的是菩萨座下的莲花宝座了。此处荒废已久,人迹罕至,最适合密谈。有了地点,那这三道划痕便是时间了。我想赌一把,看来运气还不错。” “宗主说易公子是这世间少有的听微决疑之人,果然不错。” 司马羡娘看到易乔的出现,便觉得尹九郎有救了。 “司马姑娘,你们宗主是否失踪了?” “正是,他失踪已有一个月了。” 那就是离开匡园回京城以后便失踪了。 易乔心里隐隐觉得这个事和他要去调查端木容瑾有关。 “隐门可查天下事,怎么会查不到他的消息?” “公子有所不知,隐门有一宗三堂十香主,探查堂负责打探消息,司谋堂负责分析消息真伪并得出结论上报,执令堂负责执行命令。三堂各有堂主和香主,我是隶属司谋堂的隐客,在柏州专门负责将有用的消息报告给宗主。探查堂才有权打探消息,我只能传达消息。” 司马羡娘接着又详细介绍了隐门的一些规矩。 “那像现在这样的情况,你们宗主失踪,三堂听命于谁?” “小女子不知,隐门有严格的制度,每个隐客只听命于自己的香主,不允许打探任何不属于自己职责之事。” “你们宗主失踪,怎么不属于自己职责呢?” “宗主行踪向来飘忽不定,我人微言轻,说他失踪也不会有人信的,说不定还会治我蛊惑人心之罪。” 易乔觉得事有蹊跷:“那你又是如何认定他失踪了呢?” “因为……因为……”司马羡娘却不知道如何说下去。此刻她双颊绯红,但在月色下易乔却看不清楚。 “若有难言之隐,也不必多说。”易乔善解人意地说,“我猜到一个地方,但是我没有办法进去。” “小女子不才,轻功却得过宗主点拨一二,除了戒备森严的皇宫,其他地方想进去应该不会太难。” “正是宫里。” “不可能!”司马羡娘失声道,“隐门在江湖中都少有人知,更不会和朝廷牵扯其中,他为何会身陷囹圄?” 原来这些隐客并不知道自己实际上是为谁效力,那自然也不知道尹九郎的真实身份了。 如此说来,要司马羡娘进宫打探尹九郎的消息也是无望了。 易乔不想多生事端,便道:“那许是我推测错了。对了,你们宗主失踪前可有交代过什么事吗?” “没有,他只说要去趟京城,三五日便回。若有急事可通过京城的酒馆联络。” 看来尹九郎并没有预料到此行的凶险。 症结所在应该是这个端木容瑾,想找到尹九郎,还得从端木容瑾开始查起。 若有办法进宫见她一面,或许可知其中缘由。 “姑娘莫急,我且去打探一番。若有消息,我便命人在匡园门口挂两只新的红灯笼,夜里三更我们还在此地见面。” “如此甚好,隐门规矩,绝不可与外人互通消息,每个人都要监视别的隐客,每个人也都被别的隐客监视。我并不知道谁是监视我的隐客,所以那日公子来打探消息,我不敢相认。若非事关宗主,我也会冒死前来。所以这竹叶青我仍需安排日日送去匡园。等我这边有消息,依旧将其中一坛竹叶青换成莲花酒。” “他再不回来,我院子里已经没地方埋竹叶青了。” 易乔语气故作轻松。他已经想到易容成宫里的内侍进后宫是最快最隐蔽的方法,但却没有救人的把握。 易乔怕阿荣和关柒影担心,推说自己要去趟京城,到甲园处理一些事务,让他们留在匡园等尹九郎回来。 易乔到了甲园不久,从漕县赶来的曲娉婷也随后到了。 曲娉婷用自己在宫里的关系弄到了后宫的地图,标出了各宫妃嫔的位置。 丁离抓了一个和易乔身形相似的出宫采买的内侍,易乔详细询问了这个内侍在宫中的情况,自己易容成这个内侍的样子混进宫去。 易乔虽然背熟了后宫地图,但宫内守卫森严,规矩又多,稍不留神就会露出破绽。 他深知多待一刻便多一分危险,回到宫里点了卯交了差,便想着如何找机会去瑜秀宫。 端木容瑾前不久刚被皇帝升为琇妃,乃是瑜秀宫之主。 易乔假扮的内侍名叫全福,只负责后宫采买,并没有机会前往瑜秀宫。好在运气还不错,同屋的全禄本来要去瑜秀宫送皇帝新赐的锦缎,却闹了肚子。 易乔主动请缨替全禄送去。 平日里全禄便和全福交好,即便眼前这个全福好像有点怪怪的,也没多想。 瑜秀宫。 易乔低着头端着御赐的锦缎,靠着脑中地图所画瑜秀宫的位置,找到了此处。 瑜秀宫似乎是重新翻修过,上面的雕梁画栋栩栩如生,感觉桐油漆都还没干。 “参见琇妃娘娘。”易乔双手高举托盘,低着头夹着嗓子轻声说话。 “免了。”琇妃果然如尹九郎所描述,英气逼人,风采与大家闺秀的柔弱娇羞截然不同。 “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全禄呢?” “回禀娘娘,全禄今日感了风寒,怕把病气传给娘娘。小的是全福,入宫前曾在西朔住过一段时间,得见娘娘实乃大幸。” 易乔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机会说话,如果没有抓住端木容瑾的注意力,恐怕就要告退了。 “噢,这么说你还是本宫的故人了?” “不敢高攀娘娘,小的只是在帕萨尼生活了几年。” 易乔猜想如果端木容瑾是乌谢尔的人,自然知道帕萨尼。 果然,端木容瑾眉头扬了扬。 她对身边的宫人道:“你们暂且退下吧,本宫想和这位西朔来的同乡聊聊家乡的风物人情,以慰思乡之情。” “你们到底还是来了。”端木容瑾冷着脸对易乔说。 易乔见此间只有他二人,便不再装内侍说话。 他猜不透端木容瑾的话是何含义,于是试探着问:“娘娘口中的“你们”可是指乌谢尔的人?” “要杀便杀,何必装糊涂!我虽为女流之辈,也知国之大义舍生忘死,断然不会屈从外族,祸乱中原。” 端木容瑾正义凛然的一番话,倒是把易乔吓了一跳。 他原本想着端木容瑾也是乌谢尔的人,是伶仃索命的最后一击,是要将后宫闹腾得天翻地覆甚至要帮助齐眺弑君篡位之人。 没想到端木容瑾并未屈从,那尹九郎又为何失踪了呢? “娘娘误会了,在下来此地是想问娘娘是否见过尹九郎?” “尹九郎是谁?”端木容瑾满眼疑惑,不像是装出来的。 “一个二十出头的后生,也是来找娘娘打探乌谢尔之事的。” “我进宫三年,从未见过外间男子。” “娘娘的意思是,这三年也没见过乌谢尔的人?” “我进宫前的确有帕萨尼的人来找过我,以我父亲性命相挟,要我进宫后听从他们的安排。我本来宁死不从,但碍于父亲性命有虞,又想他们不找我也会找别人,不如我从中斡旋,或许还可以知道他们到底有何诡计。但我进宫以来,并未有人与我联络,我以为此事便过去了。”端木容瑾见眼前之人虽然长相粗鄙,却有着一双与长相不相符的眼睛:干净清澈,灿若星辰,眼里透出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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