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地牢内,只能听到一滴滴微弱的水滴声,自头顶冰冷的石岩尖缓缓掉落。
死亡的气息不断地缠绕于监狱内不愿消散,面对明天将要被处刑的三人,除去小声哭啼啼的何影,鹤佬跟子烁两人,难得意见相同的对视到了一起。
子烁莞尔一笑,却让鹤佬不禁皱起眉头。
“你究竟想怎么样?”细小的传音落进子烁的脑海,令后者不由得愣了下。
旋即子烁淡定的躺在地上,缓缓闭上双眼。
“哦?你居然也会巡音,该说不说,不愧是……”
“称赞我的话就免了吧,我才不需要这种华而不实的话语”
“那可真是抱歉了”
鹤佬目不转睛的看着子烁,左手在石墙小心翼翼的抠搜着一块已经磨尖的小石子,当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瞬间抄起,射向后者。
眼见石子就要击中脑门,子烁只是轻轻挪动了下脑袋,便轻松躲过这一击。
“一把年纪,对一个小辈下这么狠的手,不合适吧?”子烁摊摊手,微笑道。
“你之前说的无法逃离这里,是骗了这里的犯人,对吧”鹤佬的声音再次于脑海里响起,子烁微微睁开眼睛,淡淡的盯着石穹。
“以你的能力,应该可以随便出入这里吧,但你并没有如此,反而却呆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没有立即回答,子烁反而伸出手指,在空中缓缓比划了几下,自身的牢笼竟开始扭曲,材质为克石的牢笼,猛然一缩,竟凭空被揉成一团。
“这样好吗?众目睽睽之下做这种事”波澜不惊的看着那团克石,鹤佬似乎见多不怪。
“没事的,他们看不到的,现在,在这个空间,只有你跟我两个人”
手指摇了摇,子烁饶有兴趣的玩起了克石团。
“你认为我是为了什么目的而进入到这种地方?又是为了什么而赖在这里不走的呢?”子烁五指合拢,克石团瞬间爆炸,在空中化为一堆粉末,慢慢飘散而下。
“小子”眯起眼睛,鹤佬有些不满的皱起眉头。
“对于长辈要更加尊敬一点,我走过的阅历比你这个小辈吃过的奶都多,你最好别在我的面前耍花样”
闻言,子烁长吁一口气。
“这是从明天就要被处刑的人嘴里会说出的话吗?”
伸手在空中荡了荡,旋即紧握。
“请放心,我并没有要冒犯您老人家的意思,来到这里,只是因为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再次闭上双眼,子烁全身心的放松下来,将感知放大,感受着从毛孔中渗入身体的那一缕缕绝望与悲痛,他无比享受。
“好玩,只是因为好玩罢了”
鹤佬愣住了,他还是头一次见识到这么随便的目的,只是因为好玩?只是因为好玩就能糟蹋自己吗?
这人的思想绝对不正常,这是目前在鹤佬的脑海中唯一的想法。
他不认为子烁的目的会是如此的单纯,即使有着数十年阅历的他,也无法看透他的真实想法。
“你这小娃娃,到底想做什么?”回归正题,鹤佬闷闷道。
没有回答,紧闭着双眼,似乎子烁已经睡去。
没办法,鹤佬也只能放弃继续追问的想法,可是,当他也准备休息时,子烁的声音,却不符时宜的在他脑海里又响了起来。
“你的孩子会死的”
此话一出,突然爆发的怒气席卷了整个监狱,连子烁为了不暴露所施展的幻境都被这冲天的怒气破坏的一干二净。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被这股冷彻心扉的寒意给吓到,何影手足无措的看着眼前发飙的鹤远山,不明所以。
“怎么了?鹤佬先生,干,干嘛这么生气?谁惹你了?”
身躯向后退了退,何影根本把持不住鹤佬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怒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挑衅我吗!把你刚才说的话收回去!小子!”鹤远山愤怒的朝子烁嘶吼着,根本不顾及周围人的神色。
刚进入梦乡的众人都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幕给整不会了,目瞪口呆的望着鹤远山。
“你在发什么彪!死老头!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杀了你啊!”
因愤怒发颤的双手紧紧握住牢门,奸诈男怒不可歇的嘶喊。
鹤远山却不顾周围人的疑惑与愤怒,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子烁。
愤怒使他的脸憋得通红,双眉拧成疙瘩,就连已经萎缩的胳膊上,泛起的苍老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一击拳头重锤在石墙上,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胳膊竟发挥出了令人难以想象的力量,石墙被硬生生的砸出了个窟窿。
但就算如此,监狱内,所有人的反应看起来淡淡无奇,谁都能做到但谁都不想这么做,要说为什么,在看到鹤佬那流下鲜血的拳头从石墙中抽离时,一切都已了然。
随后,石墙竟在短短的几秒间自我修复,要是鹤佬没有及时撤离,恐怕就要损失一只手了。
而作为事情始发源的子烁,还在继续蒙头大睡,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别给我睡了!你这个!”
“别这么急躁,老先生,消消气,我们来谈谈吧”子烁的声音直接在鹤佬的脑海中响起,但鹤佬此时哪还有心情跟他心平气和的谈。
“给我道歉!收回你的话!不然我们两个没有和谈的余地”鹤佬丝毫不肯示弱。
“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我说的是事实”子烁针锋相对,毫不客气。
“臭小子!”就在鹤佬按耐不住的刹那,子烁的身影忽然间消失,转眼间便来到他的身旁,大手落在鹤佬的肩膀。
“嘛,不管怎么样,来谈谈吧”子烁的手如同千斤顶一样的压溃在鹤远山的肩膀。
“你以为这样就能逼迫我就范吗!你当我是什么人!佩罗亚囚禁我十余年都没能征服我,就凭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头!”
“同样的话我不会说第二遍,老头子”脸颊浮现出笑容,子烁紧闭的双眼微微裂开一条缝,五指发力,硬生生将鹤佬按在地上无法动弹。
这一幕,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异常,不知什么时候,空间又一次产生变化。
“这是什么力量,我竟然无法动弹”
眼角抽搐,鹤佬极不情愿的坐在地上,愤愤不平。
坐在鹤佬对面,子烁凭空掏出两瓶酒壶,递给前者一瓶,自己打开酒壶便咕咚咕咚大口喝了起来。
酒壶似乎永远也不会干涸,直到子烁喝爽了,一口酒气微吐,擦擦嘴巴。
“嘛,不要那么生气,所谓事实正因为是既定的所以才叫事实,你的孩子一定会死,这是注定的,而且是和你一起死”
甩了甩酒壶,子烁一脸满足。
“但是命运是可以改变的,就看你想怎么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