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智慧居然这样高,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情急之中,希望能应付一下。
这句话果然把村长镇住了,他双腿一软,不自觉地又要跪下去。
这时,猎户跑上来,劝村长说:“还是先找大夫给孩子疗伤吧,再拖下去,更加危险了。”
村长想想也无奈,道:“把他们看好了,不要让他们逃脱了。若果如他所说,要挟住这山神小娃儿,老山神岂不会来救我儿子?”说吧,气哼哼地下楼,命人抬起担架急急走了。
侥幸暂脱凶险,我长吁一口气。
一回首,却发现雨直直地盯着我:“你为什么要撒谎?”
“我…我不撒谎欺骗他的话,我们都会死,你知道吗?”天地良心啊,我这样做难道不对吗?
”我们可以向他们解释,或许他们会原谅我们呢,毕竟我们没做错什么,可你这样欺骗他们,我们不成了坏人了吗?只有坏人才骗人,妈妈说的。“的确,直到现在我还没想起雨骗过我和鸟妈妈一次。
“我不会再骗人了,我发誓就这一次。”我知道任何语言也说服不了雨那个固执的脑袋。
一会儿,猎户又偷偷溜上来,告诉我们一个喜忧参半的消息,村长的儿子敷了些草药,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可一直昏迷不醒,他已经准备绑缚我们两个到丛林中去寻找真正的山神了。
在他思想意识里,只有山神能救他儿子的命。他儿子伤的很重,恐怕也只有山神能救他的命,如果真有的话。
我们必须逃走,再不逃走的话,事情会更麻烦。
好在猎户是个好心人,他觉得让我们陷入这种境地,是他的责任,他很对不起我们,所以他愿意协助我们逃走。
可是竹楼下围了很多村民,防守严密。
不过,这也难不住我们。我看到距竹楼十余丈处有一棵大树,枝干虬结,树叶茂密。我有了主意,对猎户说,你如果要帮我们的话,请你帮我们搞到一根长的绳子。
猎户明白了我们的意思。这不难。
这时天也快黑了,估计要绑我们去丛林,也要等到明天。
猎户再次来的时候,两手空空。正当我们感到失望的时候,猎户脱下罩在身上的长袍子,他的身上缠了一根又粗又长的绳子,这样在上楼的时候就不会被别人发现了。猎户真是聪明,不过他是个好人。
猎户告诉我们:“你们逃到树上后立即往西北角上跑,那一片都是人家的屋顶,而且跑出去就是荒僻的山林,即使被他们发现了,也不易追捕你们。“他指了指那个方向。
真是个好人。我们万分感谢。
“到下半夜他们放松戒备的时候,你们就走吧,记住,丛林才是你们的家,人世险恶,还是不要回来了。”猎户说罢,颔首告辞。
捱到下半夜,看守的人大多沉沉睡去,星星落落的篝火旁有几个人在持刀巡逻。
我打开后窗。雨瞅准树上早已看好的枝桠,把打了结的绳子掷过去,准确无误地牢牢地套在了树上。攀藤附蔓是我们的拿手好戏,当看守听到响动惊觉了的时候,我们的身影已消失在了茫茫的暗夜里。
身后的追喊声,火把的光影,很快在暗夜里远去。直到又恢复了静寂。
此时我们身处一片高岗之上。岗下是黑沉沉的山林。
我们该往何处去?是做人还是回归丛林继续做兽?
“我想回丛林。”雨说,“在那儿不但安全,而且每一天我们都过得很开心。”
“我不想再做野兽了,我要做人!”自从鸟妈妈带我们到人类世界去过之后,我便下了这个决心,直到今天,没有丝毫动摇。
“可是,他们会把我们当做怪物,我不想被人当做怪物。“雨说。
“我有个主意。”我们得承认,我的脑袋是最聪明的,“我们跟那些人类有所不同,无非是因为我们有两个脑袋,如果我们只有一个脑袋的话,岂不就跟他们一样了?”
“你想怎么样?割去一个脑袋吗?是你的还是我的?”雨讶异地望着我,眼神里有一丝恐惧。
“谁的也不用割去,你放心,雨,我们只需把一个脑袋遮掩起来,不就跟他们一样了吗?”我为自己的主意颇为自得。“难道你不想到人类的市镇上去穿漂亮的衣服,吃甜蜜的糕点,交更多的朋友,过热闹的开开心心的生活吗?”
”想,我也想。“人类社会表象上的繁华富丽的确对我们充满了诱惑。
”这样,让我们来想一下,我们的脑袋要伪装成什么好呢?如果用一个口袋的话,可能会太闷,如果用一个水缸的话可能会太沉,有了,我们可以编一个竹筐,这样既不沉又不闷,自缝隙里还能看到外面的景物。就这么办!”山岗下有个竹林,我们砍伐竹子,费了大半天的功夫,终于做好了一个比我们的脑袋略大的竹筐,我试着把脑袋伸进去,还好,还不算很黑暗压抑,还能看到一些外面的景色,只能委屈一下了,因为实在没有更完美的法子了。
有了这个竹笼,我们行走大胆了许多,寻找大路,径直朝最近的市镇走去。
当然,竹筐要轮流戴,如果戴久了觉得太闷的话,我们会互换一下,当然在没人的时候。
雨是个爱美的人,在路边采了几朵美丽的野花,插在这个特别的笼子上,让这个”牢笼”神气了许多。
这样,当路上行人渐多,我不再忧心忡忡,堂而皇之地行走在大路上,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带着竹筐上山采菌子的孩子,没有人会多瞧我一眼。
行人越来越多,房舍也逐渐稠密,我终于堂而皇之地走进了一座向往已久的人类居住的大市镇一盘石镇。
之所以取这样一个名字,是因为镇后有一块高约数丈的巨石突兀地立在那儿,又有一株古松,树根盘曲,牢牢地抱着那块巨石,树冠横贯到大石顶部,如苍龙卧波,迫有气势。
一条小河横贯过镇子中央。人类大多喜欢临河而居。
镇子上的确很繁华,店铺林立,行人摩肩接踵,铺子里摆了很多奇怪的玩意儿,也有好吃的食品,闻到那诱人的香气,令人馋涎欲滴。
我在丛林中的老毛病又犯了,丛林中的野菜野果都是无主的,你想吃哪样就可以摘哪样,没有谁会来干涉你,我…我以为人类的集市上也是这样。
所以,当我看到我喜欢吃的诱人的糕点时,我伸出了手。你们知道我出手是很快的,随之掰一块塞进口里,但那美味刚沁透我的舌头,我看到那店伙计向我伸出了手:“一文钱,拿来!”
“一文钱?钱是什么东东?”只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傻子。
“不要装傻,钱,拿来。难道要白吃吗?”
“在大森林中还不就是白吃?大自然无中生有的创造养育了我,我白吃大自然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只在心里这样想,可没敢说出来。“不让吃,我放下好了。古怪吝啬的人类。”我把糕点放到原处。
“你吃过的糕点还会有人要吗?哪里来的淘气孩子,快让你的父母来付钱。”店伙计料到我没钱,一手抓牢了我的衣襟,一手抓了一根木棒在手。
不知怎么回事,我的右手忽然抓起那盒糕点,啪的一下摔在店伙的脸上。店伙满脸开花,松开抓我的手抹开脸上的糕点的空档,我的双脚飞快地奔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