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笑时,那房顶上忽然跃下一人,冷冷的站在他面前。
他人卜至,手持一木梆,当当的敲了三下,奇怪的是那些人蛊如听了令箭一般,都止步不发,呆呆怔怔的立在当地。
我正假装也中蛊了的样子,混在人蛊中,寻机营救小姑娘,见其余人蛊不动也只得止步。
“大哥,你何苦也来淌这趟浑水。“孙不笑摇头叹息。
“不笑,你如此作恶多端,不知收敛,将来必不得善终,还是及早收手吧。”这人干干瘦瘦,一袭黑袍,两缕长须,面若冰霜,说起话来不温不火,似乎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大江溃于身而不动容,凛然间又隐隐有一股正气,令人不敢冒犯。
”孙不哭,你该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弟弟,豢养人蛊谋人钱财害人性命,无恶不做,再不教训他,恐怕连你的名头也给败坏了。”已奔到门口的马扁一见大神降临,心下稍定。
“马向北,你在终南山上开什么恶人学院,专一培养恶人,误人子弟,危害社会,与我的弟弟又有何异?不笑我会教训,而你这恶人学院,再不改玄更张,我迟早会踏平终南山,擒你这恶人向天下人谢罪!”孙不哭凛然道。
“有胆你便来终南,马某随时恭候。”马扁一知道今日讨不了便宜,带人灰溜溜的走了。
“老规矩?“孙不笑拔出了剑,剑长三尺,寒气逼人。
“新章程!”孙不哭没有拔刀。刀在鞘中,阔三寸,负于背后。他抽出了一卷纸,展开,凛然而读。
“怎么?大哥什么时候进宫做了公公,改宣圣旨了?”孙不笑一笑而道。笑至中途,却慢慢僵在脸上。
因为孙不哭在读一首诗。
越读下去,孙不笑的脸色愈发暗淡,渐渐面如死灰,陡现颓丧之色,俄顷舒展开来,他想笑一笑,却又垂下泪来,慢慢道:“罢了罢了,今日之事暂了,全凭大哥处置。但要我收手,那是千难万难。”说罢,拔步飞跃,已在院墙之外,转瞬不见踪迹。
那孙不哭手段甚是厉害,喂服了我们这些人蛊一些药物,我们如解了魔咒一般,只是浑身瘫软,俱倒卧房中呼呼大睡。他又为小女孩解脱绳索,温言抚慰。那一对男女人贩子,见事不好,早已溜之乎也不提。
我不知这孙不哭是善是恶,所以假装酣睡,暗中留意其行止。
小姑娘得以解脱,担心我的安危,忙过来扶我起来。
孙不哭道:“他服了我的解药,当无大碍,过得一时半刻就会醒来,调养几日必能恢复如初。小妹妹可认识此人吗?“
小姑娘道:“萍水相逢,倒不甚了解,只是见他可怜,哎!”当下将认识我以及被骗到此地的种种经过,细说了一遍。
孙不哭叹息道:“都怪我没管教好我这个弟弟,害了这么多人。你现在可以回家去了,我在此地待这些人恢复如初,对他们严加训导,重归社会,不得再行歹事。你快快回家吧,免得家人悬望。”
“我可不可以带这个人走?”小姑娘犹疑了一下,指着我道。
孙不哭犹豫了一下,叹道:”好吧,他若无家可归,再去混迹于社会也难走正途,待他醒转,你就带她走吧。”
过了半个时辰,我故作大梦初醒的样子,悠悠醒转,却依旧作呆傻之状,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脑筋依旧不清不楚,心下提防着孙不哭一毕竟他是那个恶人胖子的亲哥哥,不知是正是邪。我现在对人一每个人都不再抱信任之心,好人坏人从脸上是看不出来的,那一张张伪善的面孔下,不定会包藏什么祸心。
小姑娘如愿带走了我。在她和奶奶的好生照料下,数日之后,我已恢复如初,精神也渐渐健忘。
过了几日,我却不辞而别。
我去了落霞谷,那是终南山余脉一座极为荒僻的山谷。
我潜回终南山旧居取出太乙真人授予我们的武功图谱,勤加习练,渴饮山泉,饿食山果。
这样寒来暑往,不觉过了两年,我的武功大为精进。
我再次出山。我要找到胖子复仇,我要去实现我的宏图大略。
按照雨生前的样子,我用上好椴木细细雕刻了一个脑袋,重新安置在雨曾经呆过的那个地方一那个伤疤之上。我要带着雨与他入人世,再闯江湖!我要让雨看到我给他复仇,我要让雨看到那些丑恶的人伏在我们的脚下呻吟!
不出半载,我的大名传遍了江湖。
我是西门风一一个带了古怪木首行走江湖的人一恶人!
我不是侠客。
我网络天下匪寇,草莽豪杰,占据黑风山为王。
因为我武功高强,行事狠辣,世人多称我为黑风老怪,也叫黑山老妖!闻者颤栗,可止小儿夜啼!
虽然那时我年龄并不老,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等我实力强大了之后,我率众攻打终南山。那时的恶人学院已是天下第一大派,在天下各地开设分院,学员门徒遍及朝野,势力极难撼动。
每次都铩羽而归。
那时,张爱菊武功也已极高,虽不在我之上,但终南山上高手甚多,连孙不哭都未讨到便宜。我跟张爱菊对阵数次,双方各有损伤,我要救出阿真,张爱菊却告诉了我一个惊天霹雳般的消息,阿真死了!
死于几年前一场大病,就葬在终南山下。
我去看了,那儿有她的墓,荒草萋萋,显然已去世经年。
虽然相识相知不过数年,但她的音容笑貌犹如还在眼前,失去她,令我痛彻肺腑,那种感觉与失去雨并无二致。如果她还活着,我…我想对她说,对不起,那天我真的是昏了头!
我愈发痛恨人类,心灵扭曲。以后的岁月我勤习武功,纵横江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行事狠辣,俨然已成了江湖第一大恶人。而我黑风山也日渐壮大,可与终南派分庭抗礼。
恶人遍布天下,外加朝政混乱,贪官污吏横征暴敛,世人苦不堪言。
我们黑风门众尽着黑衣,披黑色袍子,下山便如一片黑云,所到之处,便若被黑云笼罩。
这世上赚钱的门路差不多都被终南派控制了,从皇宫到市井,无论官商,无论黑道白道,都有终南派门人的影子。那些当年叱咤风云的江湖大派,如今在终南派和我黑风山的打击之下,势力萎缩,只能勉强依附我们存活。
黑风门和终南派为争夺利益,长期冲突,势成水火。
若论江湖势力,除了我们两大门派,还有一个帮派人多势众,势力遍布天下,不容小觑,那就是一丐帮。
我和马扁一都盯上了这个帮派。谁能控制丐帮,天下再无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