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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桑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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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的灵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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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这信儿传到穆桑榆耳中,她哪里忍得下这口气,雷霆大怒之下竟从宫里派人回府,把当初两家交换的信物表礼统统丢到了安国公府门前,尽情羞辱了那郑芳初一顿,逼着退了这门亲事。这事之后,哥哥日渐消沉,脾气也越发乖戾跋扈,竟至无人能管,而她在深宫之中,自也鞭长莫及,劝说不得。 若说这世上还有谁,能给她亲情温暖,便唯有兄长穆长远了。 他们兄妹二人可谓相依为命,相互扶持着长大。 弋阳侯府管教子女甚严,幼年时的穆桑榆常被女先生责备。挨了罚,她便抹着眼泪,被哥哥带着到后院里摘桑葚吃。 初夏午后,日头穿过桑树,落下点点的金,她仰头看着哥哥矫健的身姿一跃攀上桑树,摘下那浓紫色的果子丢给她。 哥哥灿烂的笑容,桑葚蜜甜的滋味儿,萦绕在她心头,两世都还清晰如初。 这段亲情,是什么也换不来的。 这段日子,各种事纷至沓来,她全然不得空闲,有时深夜念起,思前想后便觉哥哥的腿伤或许便是一切的根源。 他从来便是京中俊才,名门淑女趋之若鹜的求亲佳偶,如何能忍受自己成了个残废?! 何况,在穆桑榆看来,若为江山社稷、黎明百姓,那值得。 为黎谨修守天下,那不值得。 只是,她也只是个深宫妇人,自进了这红墙之内,便再离不得一步,西南边陲远在千里之外,她又不懂什么行军打仗,又能如何? 想来想去,旁的或许不能,她倒是可以依着上辈子哥哥腿伤的症状,调配一副伤药,给哥哥带上。上辈子,哥哥残疾之后,她也曾费了无数心神,看了许多医书。但饶是她尽得外祖真传,哥哥回京之时那伤已拖延了太多时日,什么灵丹妙药都见效甚微。 这一世,她提前做好,再配合她的灵医脉息,激发药物的效力,让哥哥随身带着,如再受伤当时便用,想必可以奏效。 距离穆长远出征还有段日子,她尚有余地。 穆桑榆便打定了主意,这几日就在宫中调配伤药,旁的一概不理,至于那些围着云筱柔转的人,更是离的越远越好。 也因此,夏侯宇再度拜访长春宫时,便吃了个闭门羹。 “夏侯御医,我们娘娘交代了,近来她精神渐好,虽还有些倦怠,但想来已无大碍。夏侯御医是服侍陛下的人,还当以陛下龙体为要。娘娘不敢久久耽搁御医,往后就不必再来长春宫问诊了。” 穆桑榆不想见他? 夏侯宇剑眉微拧,淡淡言道,“贵妃娘娘凤体尚且欠安,如何就能停医断药?何况,之前是陛下命微臣来为娘娘医治的,如今娘娘并未大安,微臣便就此不来,日后陛下问起,怕是要怪罪微臣躲懒懈怠,推脱职责,微臣担待不起。” 何况,还有和安公主的那段心病。 芸香浅笑,“奴婢也只是听命行事,余下的奴婢也不知情。只是娘娘说了,她会向陛下奏明原委,再从太医院调拨一位太医过来。夏侯御医医术精湛,手腕高明,娘娘不敢多多劳烦。” 他俊脸微沉,竟上前一步,“还请姑娘通禀,夏侯宇求见贵妃娘娘。” 但芸香可是贵妃的得力臂膀,自是不会堕了长春宫的气势。 她微微欠身,不卑不亢的笑道,“娘娘此刻不想见人,还请御医莫要为难奴婢,阁下请回吧。” “罢了,既是娘娘不愿见微臣,那么还请姑娘将这瓶丸药转呈给娘娘。这药……” “夏侯御医,”芸香不待他说完,便率先打断了他,“我们娘娘还交代了,这不是份例里的物件儿,往后也不准再往里传递,免得坏了规矩,落人口舌。” 夏侯宇倏地收回手去,藏于袖中隐隐捏紧了那药瓶,指尖泛出了青白。 半晌,他拱了拱手,一字未发,扭身大步离开。 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想不明白,自己哪里惹怒了她? 前回虽说言行略无礼了几分,但总归并不算十分出格,她当时也不见怎么生气。 怎么今日竟是长春宫的门也不准他进了? 甚而连和安公主的病,也不必他再来照看。这几日他都在太医院私人寓所之中熬制药物,并不曾出来一步,更遑论去招惹她了。 瓶中的丸药,便是他这几日新近为她所制。 穆桑榆是天生的灵医脉,可谓是天生地长的学医材料,但这脉息却有一桩隐患,便是极其耗损真元。若不仔细调理,谨慎处置,甚而会有损寿元。 看她先前一则为着装病避宠,二则为了救治和安公主,一再催动脉息,毫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莽撞至此,实在令人无法不担心。 一路回至太医院,才踏入大门,里面沸腾的议论声响顿时为之一静。 无数道目光落在了夏侯宇身上,既有怕的,亦有好奇探究的,更有幸灾乐祸的。 夏侯宇心里起疑,面上倒依旧是风轻云淡,也没理会这些人,径自回了自己的寓所。 陛下待他不同寻常,他年纪轻轻便做到了院判,太医院里自是不乏眼红嫉妒之辈。 才走进小院之中,就见着慎刑司的两个主管矗立阶下,自己的徒弟路玄明站在一旁,一脸冷淡。 “不知二位至此,有何贵干?” 夏侯宇淡淡开口,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之情。 太监堆里好人少,这慎刑司在贤妃梁成碧的手下更是没少兴风作浪,之前太医院里那个被拿出去顶包的小医官,便是他们的手笔。 只是夏侯宇向来不搀和后宫的争斗风波,与他们也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慎刑司主管是个中年胖子,朝他拱了拱手,便腆着肚子道,“夏侯御医,您这位高足与后宫林常在遇害一案有所牵扯。如今我等奉了贤妃娘娘的号令,请他到慎刑司问些话。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夏侯宇看了路玄明一眼,赫然想起那日在院中看他和一个宫女密谈的情形。 “我这徒儿从来只在太医院里当差,整日连太医院的门都不曾迈出一步,怎会与后宫嫔妃有什么牵连,这里面怕是有些误会。”那胖子咧嘴一笑,态度趾高气扬,“夏侯先生说笑了,咱们慎刑司办差那一向是有凭有据。现如今云常在的前掌事宫女银翘指证了您这位高足,口口声声就是从他手中接的东西。这么着,咱们怎么也得请他过去走一趟了。您放心,只是问问话,看在您面儿上,不会动他一根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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