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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路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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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金榜题名美名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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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五,财神到,千家万户放鞭炮;五味粥,小心烫,五福临门人丁旺;小娃娃,哈哈笑,吉祥如意乐逍遥;父亲追,母亲抱,爷爷奶奶身体好!身体好!” “小虎,快来,快来,咱们一起去玩啊。” “你们等等我。” “臭小子,你粥喝完了吗?” “你跑慢点儿,别摔跤了!” 一群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孩童们唱着顺口的童谣,走街串巷,欢腾嬉闹,沿途邀请着一个又一个伙伴的加入。只见小风车、拨浪鼓,木剑等玩具在他们胖乎乎的小手里不停地旋转、摇晃。 而房门边的大人们此刻仿佛都回到了少年时的状态,他们手提一根根竹竿,竹竿的那头系着一挂挂的鞭炮,当香焾接触到引信的一霎。 呲啦—— 啪啪啪——啪啪啪——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顿时在孩子们的耳畔炸响,他们捂着耳朵,逃得飞快,远远地望着,红色的鞭炮外壳随风而散,或有零星碎屑飘落在孩子们的头发、衣服上,他们便互相拍打着同伴的身体,将碎屑尽数掸去。 爆炸结束,火药燃烧后的气味弥漫于空气之中,令这正月里的年味儿愈发的浓厚。 孩子们呢,他们则火速冲向方才的燃放区域,仔细地搜寻着地上的残渣,看看能不能捡到一两颗没有被点燃的鞭炮,然后数着数儿揣在手心。 “一个,两个,三个……” 毫无疑问,这绝对是儿时最美妙的快乐源泉。 吁—— 街道拐角,当目光注意到正在玩耍的孩童,驰骋的骏马应声骤停,乘骑的士兵翻下身牵着马儿徐徐走近,“孩子们,不要在路中央逗留,可得注意安全哦。” “好威风啊。” “好高的马儿呀。” …… 孩子们全都抬头侧目,终于有个男孩鼓起勇气问道“叔叔,叔叔,我可以摸摸你的马儿吗?” “当然可以!那你们谁能告诉叔叔石家怎么走吗?” “这里有好几户石家哦。”孩子们热心地回答着。 看着孩子的大概的年龄,士兵道“嗯,就是石小磊的家。” “小磊?叔叔,我知道!” “我也知道!” “那你们谁能带叔叔去呀?” “我!我!我!……”孩子们举着小手,争先恐后。 “好,就你吧。”士兵随机挑选了一名孩子,将其抱起放在马鞍上,此番景象当即就把身旁的小伙们羡慕坏了,“孩子们,等叔叔忙完正事,你们排好队,一个个都有份,好吗?” “真的吗?” “谢谢叔叔!” “哇,叔叔万岁!” 画面定格,尽管这张绝世画卷还未及绘出,但以孩童作景,即使是勾勒着最简单的一幕便已是弥足珍贵,毕竟童年无价! 驾——驾—— 稚嫩的童音高喊着嘹亮的口令,那个幸运的小女孩儿高坐马背,粉嘟嘟的脸蛋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小小的拨浪鼓宛如一面将旗,左右两侧追随着小伙伴们,踏过由爆竹铺就的红色道路,阳光撒在肩头,此刻,一帮孩子像是一支凯旋的军队。 冲呀—— 伴着士兵内心“应该是这家吧”的读白,于一次又一次的“误判”中,骏马与一座又一座的屋舍擦身而过,蹄声嘚嗒……嘚嗒……终于,小女孩抬手一指。 “到了!到了!” 一处低矮的篱笆墙外,马儿缓缓止步。 “小磊!小磊!你在家吗?” “大叔!大婶!你们快出来!” “石大磊,策论入榜,评辛级第九百九十八名!” “石二磊,策论入榜,评壬级第九百九十九名! “石小磊,策论入榜,评葵级第一千名!” …… “孩子们,刚出锅的五味粥来咯,大家趁热喝啊。” 韩府饭堂,竹欣掀开布帘,老爷子韩无欲精神抖擞,捧着一大盆热气腾腾清香四溢的五味粥快步走来。 “父亲,辛苦啦!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餐桌旁,韩冰韩水两兄弟异口同声地祝愿道。 韩无欲乐呵呵地道“我这身子骨还算硬朗,无非就是加炉水,添把柴。老祖宗的规矩咱可不能忘。” 按照华夏的传统习俗,五味粥乃是家族的一家之主亲自掌勺,由黑米、红枣、赤豆、番薯和豆腐五种材料熬制。其寓意着五谷丰登,是长者为子孙小辈们祈福祉,求平安的方式之一;另外也是让丈夫体会妻子一年的操劳,夫妻间互相扶持,明白家庭和睦的重要。 “咦?小纱呢,她怎么不在?”韩无欲问道。 竹欣解释道“爹,昨夜纱儿又一次进入“化神”,现正在参悟术谱,不便打扰。” 韩水帮着竹欣分发着瓷勺,道“纱儿果然是天赋异禀,“化神”这种状态可遇而不可求,纱儿能接二连三地进入,大哥,大嫂真是好福气啊。” 韩无欲满脸欣慰,“好啊,这五味粥没白煮,既然如此,不等了,就给她留一碗吧。” 凝神化神一字之差,凝神是蕴养补充,化神是开发运转,一般凝神者修炼时可支配精神力只占总量的四到五成,被称为“借神”;支配六到七成称为“炼神”,唯有支配达到八成以上才能称为“化神”。 凝神者为何叫“凝神者”,便是因为“凝神”霸据了整个修炼过程的三分之二,即“补”和“养”,先前也提到了魂术谱是凝神者升华魂识的主要手段,通俗点就是“养”,慢慢养大,魂识强则精神力强,冥想休憩是“补”,滋补消耗。 而“借神、炼神、化神”皆是“用”,开发运转,尤其是在“化神”的状态下,学习参悟各类术谱事半功倍,“养、补、用”三者相辅形成良性循环,效率大大加快。 韩府一家子围桌入座,竹欣挽起袖口,舀着汤匙往瓷碗内盛入热粥,再依次递给韩无欲等人。 “爹,尝尝您自个儿的手艺。” “小弟,喏,你的。” “谢过大嫂!” 喝了口粥,似乎是感觉到还挺烫舌头,韩无欲便放下碗勺静置晾凉,顺嘴提了句,“冰儿,百城大比的预选进展至何地步了?” “已经接近尾声了,昨日刚于城主府完成策论的考试,只待今日揭榜,明天起就是最后的擂台比武了。” 韩无欲微微笑道,“有意思,加试策论倒确是件出人意料的举措。” 韩冰道“爹,区区一篇策论,您就放心吧,我敢打包票纱儿和绝儿俩孩子肯定能过,令我担忧的是擂台比武,绝儿问题不大,纱儿恐怕有点悬,等我下午去找白衣,了解下擂台比武的具体事宜,好让纱儿有个心理准备。” 韩无欲点头道“好,还有一事,后天初七冰雪大道开张,咱们店里的各类药草该上新的上新,该清理的清理,你们兄弟二人都去帮着收拾收拾。欣儿,若有闲暇有劳你初七坐诊半日。” “行啊!”竹欣爽快地答道。 “家主!家主!”突然,一声呼唤在四人耳边响起。 抬首,只见一名阍侍兴冲冲地跑来,他顾不得调匀气息,激动地道“小…姐……小姐的入榜通知书到了!” 话音刚落,韩冰自夸道“爹,您瞧,我说的没错吧,稳得很。” 韩水催促道“大哥,还不快快取来让我们瞅瞅。” “得嘞!” “夫君,你且坐着让我去吧,大家稍候。”站起身,竹欣拦下丈夫,跟着阍侍直奔府门。 目光远望,府门外一正有道驻立的背影,竹欣脚步加快,近了跟前,连忙打了个招呼“大人,久等了!” “哟,韩夫人,贵府千金所作策论深谙战法之道,备受先生们推崇,已编入文献库珍藏,恭喜恭喜!”士卒抱拳庆贺,他清了清嗓子,递呈通知书的同时高喊道。 “韩府,韩纱,策论名列前茅,评甲级优等第六名!” “谢谢!谢谢!您辛苦了,进府喝盏热茶吧。”竹欣接下通知书,热情地邀请道。 士卒摆了摆手,“不了,我这儿还有十几封通知书要送呢,韩夫人,令千金谋略过人,将来必能像韩军师一般在军中大放光彩!” 竹欣会心一笑,“那借您吉言,哦,麻烦您帮忙看看有没有潘府潘绝的通知书,若是有,您一并给我,我替您去送。” 闻言,士卒却是婉拒道“韩夫人,派发通知书属军事行动,郭统领命令万不容失,恕我不能转托予你,况且潘府的通知书未在我这儿,只要不是名落孙山,那必然在另一位袍泽手里,今日酉时前定将送达。” “抱歉,是我唐突了!” “无妨,韩夫人,在下告辞!” …… 随着百位兵卒快马加鞭地派送,一封又一封的通知书陆陆续续地抵达对应地址,冰雪城东西南北中五块区域忙得不亦乐乎。 “王府,王剑,策论榜上有名,评丙级优等第一百四十二名!” …… “沐府,沐墨衣,策论榜上有名,评丙级良等第一百七十五名!” …… “百里府,百里从戎,策论榜上有名,评甲级良等第五十六名!” …… “潘府,潘绝,策论榜上有名,评乙级良等第一百一十九名!” 咚咚咚—— 门扉轻叩,潘岳悄悄地推门入室,床榻之上,潘绝闭目盘坐,其头顶一颗透明的石子滴溜溜地旋转着,一股股绵柔的元气倾泻而下笼罩着潘绝周身。 终于,元气枯竭,石子啪嗒坠落稳稳地掉在潘绝掌心,他睁开双眸,唤道“父亲!” “嗯。”应了一声,潘岳从袖中掏出一物,“喏,绝儿,这是我帮你寻的一宗功法诀,品质玄阶中级,你拿去还了沐府的人情。” 当日,潘绝揣着聚灵石一回到家便告诉了潘岳,受人恩惠,自然得报答,知道了沐墨衣的境界后,感慨之余潘岳近两天也是一直在藏兵阁挑选着配得上他的功法,思来想去,这宗功法诀最为契合。 “谢父亲!”潘绝跳下床,立马接过,““啸空裂地十字斩”?好霸气的名字啊!” 潘岳解释道“沐墨衣不是铸器境大圆满嘛,离驭气境也就一步之遥了,你说他酷爱枪戟,这功法诀便是为使长兵器的人量身定做的。” 潘绝眼睛一亮,“父亲,如此说来,这“啸空裂地十字斩”你也会咯?” 曾经的意气风发涌上心间,脑海闪烁着自己英勇杀敌的画面,潘岳答非所问,于怀里又拿出一物,“绝儿,你的入榜通知书到了,第一百一十九名。” 听见名次,潘绝叹息道“唉,不太理想啊。” “明天擂台比武,你准备好了吗?”话锋一转,潘岳道“过年前几天,你和王剑在路上打架,你还记得不,你总结了吗,仅仅是输了这么简单,又或者是还沉浸在除夕之夜报仇后喜悦?” 潘绝默不作声地摇了摇头。 “所谓年少轻狂,对此,我并不是怪你,毕竟父亲年轻的时候也同你一样倔强、斗狠,经历上届百城大比,现在老了,晚上睡觉前懂得了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 潘岳语重心长地道“我希望你往后做事之前要三思而行,那天你明知道自己带着纱儿,可你还是逞强拦住王府的去路,王府的人确实是飞扬跋涉,应该得到教训。但你呢,却是整个事情导火索,心生不满,故意阻拦,本来不会发生问题,你偏要逞匹夫之勇无端招来横祸,搭上自己还不够,你考虑过纱儿的安危吗?!若不是你韩叔救场,会有什么后果?你想过没有?” 缓和了语气,潘岳接着道“你仔细想想,当日的自己是不是非常非常的愚蠢?为父已经得到了教训,记住了教训。绝儿,不论是明天的擂台比武还是未来的百城大比,碰到不敌的,先保全自己。” “父亲!孩儿记住了!” 儿子的承诺并没有给潘岳带来放松的情绪,可能是联想到身体的伤病,又或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作祟,他的内心深处始终萦绕着隐隐的不安。 晃了晃发昏的脑袋,潘岳干脆不想了,“走,煮了五味粥,吃完饭去趟沐府登门拜谢!” …… 一天时光在马不停蹄地奔忙下不知不觉的流逝,仿佛商量好似的,临近傍晚,压轴的才子总算是“千呼万唤始出来”: “状元之才!敬知棠!独占鳌头!策论收录冰雪城文献库,评甲级第一等第一名!” “妙笔生花!吕窈雪!一人之下!策论收录冰雪城文献库,评甲级优等第二名!” “锦绣文章!郭云霄!出类拔萃!策论收录冰雪城文献库,评甲级优等第三名!” …… 咣—— 酉时到,晚钟鸣! “正月五,财神到,千家万户放鞭炮;五味粥,小心烫,五福临门人丁旺;小娃娃,哈哈笑,吉祥如意乐逍遥;父亲追,母亲抱,爷爷奶奶身体好!” 天色渐渐昏暗,街头巷尾仍然飘荡着那段朗朗上口的童谣,只不过末尾还多句: “少年强,民族壮,金榜题名美名扬!美名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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