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奉一面差人与傕、汜讲和,一面密传圣旨往河东,急召故白波帅韩暹、李乐、胡才以及南匈奴右贤王去卑,扩大同盟。
那李乐亦是啸聚山林之贼,今不得已而召之。
四处军闻天子赦罪赐官,如何不来;他们全都各率数千骑兵前来,与董承、杨奉合兵一处,出其不意、猛攻李傕联军。
其时李傕、敦汜但到之处,劫掠百姓,老弱者杀之,强壮者充军;临敌则驱民兵在前,名曰:“敢死军”,贼势浩大。
李乐军到,会于渭阳。
郭汜令军士将衣服物件抛弃于道,乐军见衣服满地,争往取之,队伍尽失。
傕、汜二军,四面混战,乐军大败。
杨奉、董承遮拦不住,保驾北走,背后贼军李傕又杀了个回马枪赶来。
猝不及防之下,杨奉等人大败、损失惨重,这次死亡的人数比在弘农东涧时还多。
其中光禄勋邓渊、廷尉宣璠、少府田芬、大司农张义等全都被杀。
司徒赵温、太常王绛、卫尉周忠、司隶校尉管郃等皆被李傕俘虏。
李乐曰:“事急矣!请天子上马先行!”
汉献帝曰:“朕不可舍百官而去。”
众皆号泣相随,董承、杨奉见贼兵追迫甚急,请天子弃车驾,步行到黄河岸边。
李乐眼看就要大厦将倾、土崩瓦解,感到恐惧,他向汉献帝建议:冒险乘船沿黄河而下,经过砥柱,从孟津上岸,以摆脱危险。
众人终于寻得一只小舟作渡船,渡过帝后终于到达黄河北岸,汉献帝左右止剩得十余人。
一路败退下来的汉献帝马不停蹄,抵达曹阳,才暂时摆脱了追击。
暂时脱离危险后,汉献帝又一次“论功行赏”:封王邑为列侯,任命胡才为征东将军、张杨为安国将军,都持符节,享有开府置僚属的权力。
又诏封李乐为征北将军,韩暹为征东将军。
他们部下将领竞相向汉献帝乞请官职,因任命官员太多,来不及刻印,以至用铁锥来划。
又有二大臣寻至,哭拜车前,乃太尉杨彪、太仆韩融也。
帝后俱哭,韩融曰:“傕、汜二贼,颇信臣言,臣舍命去说二贼罢兵,陛下善保龙体。”韩融去了。
杨彪请帝都安邑县,却说韩融曲说傕、汜二贼。
二贼从其言,乃放百官及宫人归。
是岁大荒,百姓皆食枣菜,饿莩遍野。
河内太守张杨献米肉,河东太守王邑献绢帛,帝稍得宁。
董承、杨奉商议,一面差人修洛阳宫院,欲奉车驾还东都。
原来护驾有功的几个将领之间又开始产生分歧、发生内讧了。
董承、张杨打算护送汉献帝回洛阳,但是,杨奉、李乐不同意,于是开始相互猜疑。
董承谓李乐曰:“洛阳本天子建都之地,安邑乃小地面,如何容得车驾?今奉驾还洛阳是正理。”
李乐曰:“汝等奉驾去,我只在此处住。”
承、奉乃奉驾起程,李乐却暗令人结连李傕、郭汜,一同劫驾。
董承、杨奉、韩暹知其谋,连夜摆布军士,护送车驾前奔箕关。
李乐引军诈称李傕、郭汜,来劫车驾,天子大惊。
但李乐兵微将寡,遭众人所杀,杀散余党,保护车驾过箕关。
二月,韩暹再率兵进攻董承,董承败走,投奔驻在野王的张杨。
韩暹驻军闻喜,胡才、杨奉率军前往坞乡。
胡才又准备进攻韩暹,献帝派人传旨,阻止他进军。
太守张杨携董承具粟帛迎驾于轵道,帝封张杨为大司马,杨辞帝屯兵野王去了。
为避免摩擦、内斗,张杨派董承先去修缮被董卓烧毁的洛阳宫殿。
同时,太仆赵岐为董承去说服荆州牧刘表,让刘表派兵到洛阳,协助修缮宫殿,并源源不断地输送军用物资和粮草。
现在是建安元年二月多,许彦还驻兵在华阴县城作壁上观。
但按三国原历史时空,余后汉献帝东归洛阳的行程和事迹过住,许彦也深为熟知。
但是此时,许彦也迎来了完全出于他意料之中的一位客人,这个客人就是汉献帝亲封的骠骑大将军张济。
张济原本与李傕、郭汜和解后,驻兵在弘农,但由于弘农早被李傕、郭汜劫掠一空,实在征集不到粮草。
不说弘农,数年的西凉军阀混战,对长安和三辅地区都造成了严重的破坏,不但令关中地区人民饱受煎熬。
就连张济自己也因为缺粮而不得不放弃已经经营数年的弘农地区,转而向富庶的荆州方向发展。
张济于是想出兵攻打南阳郡,到南阳劫掠就食。
他要率军前往南阳,就要过华阴和武关。
此刻华阴城头之上,许彦与贾诩、段煨,以及司马懿、赵云等一起,也站在女墙边上观望着远处的西凉军。
华阴城东旷野的地平线上,黑压压的西凉军有如翻滚的河水般,缓缓向着华阴城池涌来。
张济手里总共差不多两万兵马,战斗力不高,但是一万骑兵却是西凉精锐,曾经跟随张济南征北战。
大部队前方有几匹主骑,旁边还有一辆马车。
几匹主骑上坐的是张济的侄儿张绣,部下胡车儿、雷叙、张先、林凯等。
马车之中是张济的家眷,夫人邹氏。
传闻张济之妻邹氏美貌,并且弹得一手好琴。
看看张济的大部队已至华阴城下,段煨乃在城头高声打话询问道:“骠骑将军,此欲何往?”
段煨、贾诩和张济、张绣叔侄都是凉州武威郡祖厉县同乡,自然相熟,关系也不一般。
“忠明,我部队缺衣少食,青黄不接,只能南下南阳就食,刚好要途经你处!”张济骑在高头大马上仰头望上城头上的段煨如实告道。
“南阳郡乃是帝乡,是荆州北方门户,况且四战之地,黄巾之乱前南阳之繁华不亚于洛阳。”贾诩也探出头来,向城下张济大声道。
“不过黄巾之乱时南阳被攻破,南阳世家大族被屠戮一空,若骠骑将军真强据了南阳,关东世家反对之声亦不会太过激烈。其境内多山,但亦不失一安身立命的好去处。”
“文若,原来你如今也在此处,何不随我兵马一起南下南阳?”张济恍然若惊,满面喜色的邀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