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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桥边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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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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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的旨意终于是到了,随之而来的是起居台的皇家狼仆尹辰与玄家高层的李居士。 东方家的皇帝用狼仆治理内朝,宫廷内务皆由狼仆打理,属于皇帝的家仆。 皇帝也常用狼仆来与朝臣抗衡,以求稳固自己的皇权。近来,皇帝为牵制外朝权势滔天的尚书台,将内朝的起居府改成外朝的起居台,所谓「内廷侵外朝」即是如此。 正因如此,各大世家对荒野之族的观感更差,对其甘做奴仆的印象更深。 而这李居士则是玄家颇有道行的道人,受领居士之称者呼风唤雨当不在话下。 如今,这尹辰与李居士同来,是表达朝廷与玄家对启明星的重视。 一番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后,起居台侍官尹辰将欧阳府邸接旨的众人请起。 「皇帝陛下知晓欧阳世家这些年的委屈,自然是想补救的。可洛京之情势堪忧,皇帝陛下不愿将欧阳世家卷入风暴之中,这才如此行事。」 「欧阳家主,这般还请您见谅。」 大洛朝廷竟只召启明星入京,却不迁欧阳世家,这必是皇家与各望族妥协的结果吧。 掌控朝廷的世家大族不希望皇帝提拔别族,想把江山牢牢掌握在自家人手中。 「至于启明星芍药入京一事,朝廷为欧阳世家留足了准备的时间。欧阳家主可以好好安排……」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欧阳云彤自不敢有意见,「尹侍官,感谢您的提醒。」 「行了,我只是来传旨,不便在府中久留……唯一的私心,就是来见见我狼族出的这位启明星吧……」 尹辰在宫中成长,知晓狼族在大洛的处境,但他没有做出改变的能力。 「今日,见到狼族芍药,于我而言也算件幸事。芍药阁下,以后在宫中还望同族能相互提携。」 这应该算皇家伸出的橄榄枝吧……还是…… 「尹侍官,我芍药必不负朝廷之期望。」 「如此便好……」 朝廷令启明星芍药三月内入京。 欧阳世家虽不能遵旧法迁入洛京,但欧阳世家之人可以随芍药一同入京。 这也算钻了空子,世家不能迁,但没讲人不能跟着走。战略模糊是朝廷惯用的技巧。 「启明星阁下,吾领上师之命前来为您护道,往后还望阁下多多担待。」 李居士不苟言笑,他既然是受上师所托,必有不小的本事。 于是,起居台侍官尹辰就依太守宗政暮山之安排在郡城中住下,李居士则是留在欧阳府邸之中。 望舒闺房之内,欧阳望舒找来芍药议事。 「那李居士在府中待着,不会把我们的秘密撞破吧?」 望舒有些紧张,好不容易得来的挣钱之道可不能失了。 「他没必要做这种事,而且李居士也不像喜爱多管闲事之人。」 「唉,这大洛的毛病真不小。我现在都有些搞不清哪家站在哪边了!」 其实望舒一直在关注朝廷之局势。 「我倒觉着望舒少主的判断无误,这朝廷目前还分作两派。」 「皇帝的东方家人丁凋敝,但皇后的宗政家是一直支持东方家的。玄家上师亦是东方家出身,说其完全无私心亦无可能。」 「与之相对的另一边,尚书令也即俗称的丞相是澹台家的,五兵尚书是南宫家的,七司尚书大半皆出自洛阴洛阳的望族,这些人可都信奉『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 「这么一看,我欧阳世家天然就在皇帝一边……」欧阳望舒还是明白自家的处境,「望族不会容纳我欧阳这一…已经算寒门的世家入场,而启明星本来就是玄家中人…狼……似乎没什么选择余地。」 「算了,在这通泽郡多想亦无用,等我跟你一块到了洛京之后再说吧。」 「望舒少主,您真要与我一起入京?」 「当然,我怎么舍得将你一狼扔在那边呢?我们可是要同舟共济,同甘共苦,一起振兴欧阳家的战友!」 说得好听,也不知望舒肚子里有什么坏水。 「家主留在通泽?」 「嗯,老头怕事,不喜欢折腾,不如让他留在通泽……」 「唉,芍药,你是没见到那老头的嘴脸!我们把醉仙茶生意做起来了,他就在旁边观望,现在我们要走了,他就来摘桃!那副得意的模样简直要把我气死。」 「既然有家主打理生意,那应该是没问题的……而且,朝廷也没禁止我们把生意做到洛京去呀……」 「哦!对啊!芍药,你提醒我了!」 欧阳望舒心中的商业帝国又建起一座大厦。 「洛京之中,地上拿起块石头一扔,就能砸到个望族。醉仙茶肯定不愁卖啊!」 得,一谈到这事就来劲了。 「芍药,明日我们就去拜会一下宗政暮山吧……」 通泽郡太守府,宗政暮山自是闲人。这并非是通泽郡政通人和,而是他懒得管事。 大洛是皇帝与世家共治天下,小小的通泽郡也是如此。 他这太守平时也就调节下各家之间的矛盾,至于其余事务则由地方豪强与世家自行处理。 这回,欧阳望舒与芍药前来拜访,宗政暮山倒没想着躲避。 因为朝廷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皇帝陛下是很看重欧阳家的……」 宗政暮山端起醉仙茶,老神在在。 「欧阳家的人…和狼也很有才干。」 「不然,我可喝不到这样好的茶叶啊!」 「太守大人,在下此次前来拜会,正是想得些您的指点。」芍药是开门见山,「洛京不比通泽,那里可是波云诡谲。」 「唉,洛京是凶险。但我离京也有十四载,对朝中情况是不太清楚了。」 见宗政暮山这想收红包的表情,望舒就想开骂,但理智不允许她这样做。 「太守大人,我欧阳家植根于通泽郡,往后在这郡中若有何事还需大人帮忙。」 「比如这醉仙茶的生意……以及将来在整个大洛的发展……」 「唉,我也知晓些朝中的传闻。朝廷不将你欧阳家迁去洛京,定是有其考量。」 「既然如此,我作为这通泽郡的太守,当然是要帮一帮通泽郡的世家……这样吧,我与我朝中的兄长修书一封,这样你们去了洛京也好有人照顾。」 果然不破财就办不成事,但这宗政暮山愿意引荐也算个好结果。 「我欧阳家定不会忘了太守大人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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