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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桥边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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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诗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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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安歌声名在外,虽然搞了个奇异的出场,但宴席还是按照常规来办。 什么咏诗论文、饮茶赏景是一样不缺。流觞曲水倒也有,然而南宫安歌顾及与宴的各家小姐,便没安排多少酒来。 这次南宫安歌请来的大多是尚未成家,甚至尚未及笄的世家女子。大洛之风气虽有开放的迹象,但大洛女子成家后总归失去了些自由,世家望族后嗣亦不例外。 「欧阳姐姐,我们去那亭子里坐着吧。」 「在场的诸位中,仅有欧阳姐姐与我年纪稍大一些,正好可以去陪主人饮些酒。」 「哦,欧阳哥哥也可以一起来。欧阳哥哥虽是狼族,但在这也可以将你当作女人。而且,欧阳哥哥在世家女子中可受欢迎了!」 我可谢谢您将我当人看了!欧阳芍药一时不知从何处去回应这句话。而且,为何芍药会在世家女子中极受欢迎? 既是澹台月出的邀请,欧阳家的两位便没拒绝。这人官又高,家又大,而且还会仙玄之术,在众人面前拂了她的面子准没好事。 流觞亭的中央就是九曲十弯的水道,一端进水一端出水,各式的酒杯就在其中游荡。南宫安歌随她几位酒友在此边饮酒边谈诗词,很是风流潇洒。 「南宫妹妹……」 澹台月出进了亭子,说话就开始拖音了。她不管见了谁,都以姐妹相称,确有些自来熟。一人有千面,她似是乐在其中。 「澹台姐姐,我可把您给盼来了!」 南宫安歌饮到微醺,但礼却一点未失。如澹台月出这种朝堂庙宇深宫后院都混得极开之人,南宫安歌自然不敢怠慢。 「那这两位一定是近来风头正盛的欧阳少主与欧阳先生吧……」 「哦,南宫妹妹竟一眼就认出欧阳家的二位了?」 「当然,欧阳先生可太好认了!白毛狼族,宵色眼瞳,如此漂亮怎么会认不出来?」 原来南宫安歌同澹台月出一样都是认脸认出芍药来的。 欧阳芍药的边上一定是欧阳望舒,简直不要太好认。照这架势,望舒以后看来连自我介绍都可以直接省去了。 「南宫小姐,您安好。」望舒芍药异口同声,主要也是不知道能说什么。 「两位快请坐,早闻诸位才貌双全,如今一见果真不假。」 「来来来,有诗有酒,有景有情!」 这曲水流觞,觞停在谁人面前,谁人便需饮酒。这种风雅的趣事,望舒还真没经历过。但若光谈喝酒,望舒还是能喝上一些的。 「唉,世人皆知我安歌之才情,却未见安歌之苦楚啊!愁,愁,愁啊!」 酒后多言,南宫安歌还没喝多少,就开始乱吹了。 「愁是有长度的,『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 「愁是有分量的,『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愁是有流量的,『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愁是有形状的,『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愁是有广度的,『若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哇,真是讲得天花乱坠,地涌金莲。我看明明是『为赋新词强说愁』!」 望舒嘀咕了一句,只有耳朵竖着的芍药听得清。 不多时,南宫安歌与周围几位世家小姐应当是喝得上头了,开始东倒西歪,哪有什么端庄矜持的样子。 澹台月出和望舒芍药皆没喝多少,这亭中只有她们三位还算清醒。 「南宫妹妹论诗评诗的本事是有的,可惜这回没见到她醉里赋诗,有些遗憾。」 澹台月出赞了南宫安歌一句,而望舒瞥了一眼南宫那四仰八叉的模样,只觉着有些无语。 「世家望族的小姐都很有才华,每位都能美出自己的风格。」 澹台家的神棍,南宫家的酒鬼,还有欧阳家的财迷,的确是群英荟萃。 「哇,芍药,你这话我都不知道是在真心称赞,还是阴阳怪气了……」 「望舒少主,能写诗,会作诗,总归算作有才吧?」 望舒不似很认同:「作诗顶个球用?」 「古往今来,喜作诗的全是被贬了官的,官做的好的,谁没事写诗啊?」 「而且说白了,这些贬了官的作诗大多也说自己的抱负得不到施展,想让朝廷知晓自己能做好官。」 「不然你以为『千金散尽还复来』是什么意思?他销得又是什么『万古愁』?」 「行了,望舒少主,您少说几句吧。」望舒的牛一吹起来,就很难停下,这时候就需芍药来踩刹车了,「您再说白话,人家就快以为您是什么解构主义大师了。」 「欧阳姐姐真是敢说,这话若是给文人墨客听了去,人家高低要去朝廷上参你一本。」 「参我?我就是御史台的,他们参得动我?」 得,这官还没做几天,官威就培养起来了。 望舒还想继续开嘴炮,却被芍药截了胡。 「澹台小姐,您到这来不仅是寻欢作乐吧?」 「瞧欧阳哥哥说的,我就不能只是来消遣消遣吗?」 「哦,是吗?」 「不是。」 澹台月出的确态度诚恳,看来芍药的话,她是听进去了。 「麻绳需挑细处断,各世家前厅的人口风都很紧,所以我才到后院来寻蛛丝马迹。」 望舒不屑道:「说白了,你就是想要敲竹杠才来的。」 「既然如此,澹台小姐就这么大方地将目的告诉我们了?」 「不然如何?稍微机灵些的都知晓我没可能只来喝酒。告诉两位,也是方便把两位一起拉下水。」 「这次宴席,人家都见到我澹台月出与欧阳家的两位走得近,回去之后还不得同她们的父兄说道说道?」 他【国骂】的,着了这澹台神棍的道了! 「您这番拐弯抹角的操作有用吗?」 澹台月出一直在说谜语,而且还做了一堆迷惑的事,搞得芍药对其真实目的一头雾水。芍药一度以为自己在玩谍战。 「有用啊!欧阳哥哥,你瞧那边装醉的南宫妹妹,人家的耳朵可比不欧阳哥哥竖的低!」 澹台月出轻轻一指,南宫安歌就不装了,也不四仰八叉了。 「早闻澹台姐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求天问卜,无所不能。安歌还以为装得不错呢……」 在场诸位的心眼子加起来比天上繁星还要多啊!望舒表示十分震惊,因为她真没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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