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卫卿词从小就通读圣贤书,才华比得过登科的男儿郎,但卫太傅从不让她知道朝堂形势。
栾沉安告诉她:“若是没有你,我还想不到奋起一搏,当时的情况我已不能独善其身,又怎么能说是你搅和呢,就算是,也是另有人搅和罢了”
卫卿词依旧是满脸愁容,栾沉安却兴致高涨,拉着她问道:“今日可还有什么事?”
卫卿词不知道栾沉安为什么这样问,但也老实的回答道:“无事”
栾沉安喜上眉梢道:“你是自小就生在尚京,肯定知道哪里的庙宇灵验!”
卫卿词跟着点头,随后才反应过来,惊讶道:“王妃是要去上香礼佛?”
不去追查凶手以证清白,反而是有闲情的去拜佛?
栾沉安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拉着卫卿词就出府去了。
路上卫卿词给栾沉安讲述道:“这尚京的庙宇众多,要说有名便是法门寺了,是皇上御造的藏经寺院,寺成后还下令遴选五十位大德驻锡,香火自然是最旺的”
栾沉安听得心不在焉,只随意点头道:“那便去法门寺吧”
卫卿词看栾沉安刚才还兴致勃勃的,怎么一出了府就安静了下来?
反观栾沉安时刻留意着马车外的动静,暗想道,鱼儿上钩了。
没多久栾沉安就掀开了帘子,对外面的菱歌道:“我手疼的紧,你回府里去,拿了玉牌去宫里请医士来,我拜完了香就回去”
菱歌与栾沉安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后退几步,回府拿玉牌去了。
卫卿词猜到了一点,便眼神询问栾沉安。栾沉安拍了拍她的手,暗示放心。
到了法门寺外,栾沉安与卫卿词先后下马车,同肩并行进了寺门。
跪在佛像前,栾沉安抬头直视着佛祖的眼睛。
——信女栾沉安,一求手刃仇人以告慰父母,二求余生自在,三求夫君安然顺遂。
卫卿词虔诚的叩拜后睁眼看见栾沉安的所为,疑惑问道:“王妃不祈愿什么吗?”
栾沉安只是平静的笑道:“我所祈愿的,都是能做到的”
所以求与不求,都是形式罢了。
卫卿词只当是成国与南夏的习惯不同,捐了香火钱之后,两人又写了挂牌,去古树下将挂牌抛挂上去。
栾沉安扔了几次都没挂上,卫卿词却一次就挂上了。栾沉安看着手里的挂牌,没来由的生起了倔脾气,想着今天就是把牌给砸烂了她也得挂上去。
所以栾沉安使足了力气用力往上一抛,挂牌直接从树枝中间抛到对面去了。
眼看着要落在地上,却出现一只手稳稳的在空中抓住了挂牌。
栾沉安瞧着对面拿着一把洒金黑纸扇的男人,衣服用料不凡,想来是个贵公子,一双桃花眼蕴含多情,一颦一笑也尽显风流。
男人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拿着挂牌细看了好一会儿,才领着侍从朝两人走来。
他先是对着栾沉安和卫卿词依次作礼,然后稀奇道:“这挂牌上未写一字,为何还要挂?”
栾沉安从他的手里拿过挂牌,敷衍的行了一礼:“多谢公子替我拾牌,我和妹妹就不打扰公子雅兴了”
卫卿词也虚行了一礼,和栾沉安一起离开。她觉得这个男人不像南夏人,面貌异域,或许是他国探子。
男人在身后高声道:“在下言伯韫!冒昧请教小姐闺名?”
言伯韫的侍从跳起来硬是没捂住自家世子的嘴,哭丧着脸道:“我的世子爷!咱们不是在前凉,咱们这是在南夏!”
言伯韫啧了一声,拿扇子敲侍从的脑袋,问道:“你是爷我是爷?话怎么这么多”
看侍从扁着嘴低下头,言伯韫又悠闲的在寺中逛起来,惬意道:“四皇子只不过是让我早些日子到南夏,打探南夏皇帝对成国疆土的谋算,可这老头昏迷了这么久,朝政又交给了孙子乐正王,本世子当然要另有筹划了”
方才他看见那两个女子从乐正王府的马车上下来,想必其中一个就是成国和亲来的栾沉安。
如果能把栾沉安带回前凉,再用些手段让成国和南夏打一仗,那凭着栾沉安嫡公主的身份自然就能名正言顺的吞下成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