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沉安没有理会言伯韫,与卫卿词脚步未停的离开。
回到马车上后,卫卿词才开口道:“那个人或许是他国密探,我们可要递消息进宫去?”
栾沉安反问道:“你见过有这么明目张胆的密探吗?”
卫卿词不好意思的笑道:“臣女没见过密探……”
栾沉安告诉她道:“他是混淆视听的人,真正的密探,或许正在某处看着我们呢”
卫卿词被这么一吓,立刻坐得离栾沉安近了些,担忧道:“他们为何要跟着我们?现在天色也晚了,会不会在半道上就要动手?”
栾沉安安慰道:“他们不敢的,如果查下去就是两国的较量,不会贸然动手的”
卫卿词这才稍安了心,可下一刻一个人跳上了马车,她看清面容之后又不免拘束起来。
栾沉安看玄参一身护卫打扮,疑惑道:“小叔叔怎穿上了乐正王府护卫的衣服?”
玄参打量了一番自己的穿着,颇为满意道:“做戏要做全,这样待会儿才不会露出把柄来”
正说的起劲,玄参转头就看见了卫卿词,顿时吓了一跳道:“怎么又是你?”
然后玄参就义正言辞的抱着手道:“这回我可没精力救你了,你自求多福吧!”
卫卿词腼腆的抬眼看玄参,又快速的低下头,撩起袖口露出手腕上的弓弩,羞涩道:“在来时王妃就和卿词说了,卿词有能力自保,不会让小侯爷分心的!”
玄参听了这才对卫卿词改了脸色,说话不过心的敷衍道:“不错,改日我再教你一些拳脚,打十个八个不成问题”
卫卿词两只眼睛亮亮的,极力保持着大家闺秀的样子,深呼吸了一遍又一遍,才终于能用正常的语调开口。
“多谢小侯爷”
栾沉安坐在一旁忍笑,这可比以前菱歌找的话本子有趣多了。
玄参坐在另一边,好奇的问两人道:“对了,我刚才听你们说什么敢不敢的,在说谁啊?”
栾沉安有眼力见的接过话来:“是别国潜伏在尚京的密探,方才故意与我和卿词说话,现在应该跟着我们呢”
玄参皱眉道:“怎么都挑这个时间,一个霍存就够我们忙的了,难不成想黄雀在后?”
栾沉安耸肩道:“咱们也不一定是螳螂”
卫卿词听着栾沉安话中有话,便问了一句话,引得玄参也一道看向栾沉安。
“难道王妃已经知道那个人是哪国的密探了?”
栾沉安查看了一眼外面的动静,才对两人道:“言姓是外来姓,南夏管控户籍严格,必不准外姓混淆,若他说的是实话,那应该是前凉人”
马车内一时陷入沉默,突然玄参想起了一件事,猛然拍手道:“每年泰秋,南夏与前凉的在位国君都会至两国交界地雁门山狩猎,算算日子就在两个月后!”
栾沉安也忽然想起来,转头看向卫卿词道:“原以为你昨夜说的皇家狩猎是皇上与皇族百官围猎走走过场罢了,没想到是指两国邦交”
卫卿词凑近道:“我也以为你知道的”
栾沉安举起自己缠满了绢帛的两只手,跃跃欲试道:“那我岂不是能过把子瘾了!”
在成国时,每年皇家狩猎,栾沉安都能在女子组中拔得头筹。策马穿梭在山林间,听着溪流与鹿鸣,她每次都会悄悄脱离大部队,自己在林中悠闲快活。
玄参在对面斗嘴:“侄媳天赋过人,根本不用手,可以用脚来拉弓射箭啊!”
栾沉安暗自紧了紧牙,想着寻个机会必狠狠教训他一次。
忽然间身下的马车一阵晃动之后又往一边斜下去,没有习过武的卫卿词被颠晃着磕到肩膀,疼得她使不上力。
还有栾沉安下意识用手抵住车壁,直接将双手的伤口扯裂开来,血迹渐渐渗透了绢帛,也让她痛得龇牙咧嘴。
初弦在外面对栾沉安道:“禀王妃,因拂晓时下过雨,所以城外的路泥泞难走,马车不慎陷入了泥潭里出不来”
玄参一把将卫卿词捞回来,表情严峻道:“我下去看看”
现在马车已经行驶到城外的一处偏僻之地,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是陷阱,所以不能掉以轻心。
栾沉安为了防患未然,唤了初弦进来同她换了衣服,自己扮做女婢扶着卫卿词下了马车。
凉风吹动了树叶沙沙作响,四面八方涌来无数的黑衣人。
他们第一时间都是向马车攻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要取栾沉安的命。
这么蠢给人心甘情愿背黑锅的,只能是霍存没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