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沉安见此放下长弓,正要与初弦说几句的时候,言伯韫甩着他那把破扇子走了过来。
栾沉安只好压下了话口,打算带着初弦离开。
言伯韫伸手拦下了她,挑嘴道:“老天爷虽然让我晚一步见到你,不过还是保留了我们的缘分”
栾沉安斜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说缘分为时过早了”
言伯韫桃花眼微眯,低头诱惑道:“一次可以是过客,两次可以是凑巧,这三次就是缘分了”
栾沉安带着初弦后退一步,嫌弃的捂着鼻子道:“言公子身上的脂粉味太重,闻得我犯恶心,恕不奉陪了”
说着栾沉安就柔弱的靠在初弦身上,初弦也机灵得搀着栾沉安绕过言伯韫离开。
言伯韫缓缓晃动着扇子,转身好意提醒道:“王妃有孕在身,明日狩猎可要小心点了”
栾沉安动作一顿,眼里泛起凉意,然后不动声色的靠着初弦继续走,途中低声开口道:“明日找几个人提防着这位世子爷,以免他搭错了筋掺和进来”
“奴明白”初弦一脸严肃的回答道。
回去的途中又遇上了前凉的四皇子,大概是去靶场找言伯韫,擦肩而过时他那阴鸷的双眼看了一眼栾沉安,让栾沉安心里有股说不上来的烦闷。
这个人的城府太深,栾沉安告诫自己一定要离他远点。
第二日狩猎,两位国君坐于高台检阅自己的将士,等皇帝一声令下之后,放飞了手中的猎鹰与牵制的猲獢(xixio)
振奋的鼓声敲响,手中的缰绳一拉,马蹄踏着青泥,扬起漫天草屑。将士们的口号响彻雁门关,让桌上茶盏中的茶水都泛起一圈圈波纹。
霍确之这等武将领头冲进了凶险的密林,养尊处优的皇亲贵族们则选择相对安全的草原。
前凉太子体弱,故伴在前凉王身侧,四皇子架马带着言伯韫往偏僻处去,他自知已被前凉王忌惮,故不准备在狩猎中拔尖,打算行事低调些。
夙长炑坐在光昊帝身旁,看玄参带着人往河道去了。
光昊帝正看在兴头上,突然回头问夙长炑:“沉安丫头呢?怎么没见着她,难道是我不让她上场狩猎所以闹脾气了?”
好在夙长炑的眼神收得快,才有惊无险,向光昊帝解释道:“王妃虽性子烈,却也知道皇爷爷是为她着想,她是听说雁门山有一种草药对孙儿的眼疾有益处,所以天一亮就带着婢女去寻了”
光昊帝一听,欣慰与担忧参半道:“她是真心待你的,这很好,但始终怀有身孕,怎可只带着婢女就走了,你也该派十几二十个护卫跟着她啊”
夙长炑头一低就认了错:“皇爷爷教训的是,孙儿记下了”
话音刚落,四周依稀有弓箭破风之声,下一刻铺天盖地的利箭朝着高台射来。
夙长炑的余光看见密密麻麻的箭影,只能按压住心口的冲动傻坐着,光昊帝第一时间冲过去将夙长炑护在怀里,拼着一把老骨头为他挡剑。
前凉太子不慎中了一箭,还立刻站起来挡在前凉王身前,大叫着:“有刺客,保护皇上!”
御林军本就戒备在周围,箭雨来临时便用手里的盾牌一个接一个的合上,将高台护得密不透风。
两位国君都是从军营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在边关时也是和将士们同吃同睡,虽然年逾半百,身手却是刻在骨子里的。光昊帝不仅毫发未伤,还将夙长炑保护得很好。
前凉王虽然不喜这个儿子在朝政上与自己背道而驰,但父子砸断骨头还连着筋,何况是自己的第一个儿子,如今眼看着他受伤怎能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