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鑫应邀,同王雄和老刘再次来到了长水县,只不过此行则更多像是郊游了。
甄生在官道土路一侧的山林中,为薛虎立了一座衣冠冢。
答应好薛虎的五贯钱满满当当地在了冢中,新鲜的酒肉被摆在冢前祭祀。
甄生在冢前愀然跪下,焚了三柱香,又烧了些纸钱后,这才站起身来,对缄默侧立的众人说:
“此行劳烦各位身陷险地,实乃无奈之举,承蒙各位鼎力相助,才能替我郡中故友报了旧仇,然而途中不幸,却是又折了位兄弟....”
众人低头站着,齐齐叹了口气。
“韩隼,那家人的车驴和应有的酬钱都已还了吧?”甄生问。
“嗯。”韩隼淡淡地回应说。
“来,我去请大家喝酒吃肉。”甄生大手一挥,带着众人就进了长水县的酒楼内。
“喝!”
“喝!”
.....
魏鑫犹豫地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但还是斟满迎了上去。
只是不想扫了大家的兴。
“我甄某早年继承了家业,如今是在我们澜江郡最靠海的桃园郡做些商贾贸易,故而积蓄了一些资产,最近也是因故友遇害,才重返故乡长水县,得以和各位相识。”
他看着魏鑫又说:“这位韩隼兄弟,当年曾经是做过玄甲卫的,后来因为一些变故,目前在长水县寄居,他乃是长水县内数一数二的高手了。”
听到这层身份,在座的几个清河兄弟都对这位实力莫测的韩隼拱了拱手。
的确来头很大。
玄甲卫,即玄玉国王宫禁卫的别称,在非恩荫外人员的选拔极为严格,一是必须要求是良家子出身,二是对武艺有着很高的要求。
如今的玄甲卫也就约莫三千众,虽说其中有一部分是因祖辈功勋而得以恩荣擢为禁军的,然而不可置否的是,在这群人中仍有一众体量相当不小的常备军保持着极高的战斗力。
眼观韩隼的功底,应该就曾是这一支禁军中的常备部队的种子。
只是一般来说,除了年龄和伤病亡故等不可抗因素外,禁军除非是犯了不小的过错,才会被从名额中剔除,这韩隼如今看起来也不过是三十多岁的模样,看来他曾经的故事却是要比他们这些市井无赖多了去了。
又豪爽吃喝了一些酒肉,席间这位韩隼也是不发一言,只是默默动筷,也很少饮酒。
此人倒是颇得魏鑫青睐。
无他,只是魏鑫打心底地敬佩这一类本领高强的各路江湖豪侠罢了。
宴末了,甄生又向众人道别说:“几位,我甄生近几日就要带着华平,动身折返桃园郡继续经贸了,他日如果有需要我的时候,甄某必然会不吝解囊!”
韩隼也是起身微微拱手,说:“长水观花街,韩隼。”
待送走了甄生他们后,王雄和老刘拉着魏鑫便要再去勾栏听一曲,但奈何总是拗不过后者,最终只好骂骂咧咧地先送魏鑫回清河县了。
“老魏,不会是又去抄那些破书罢!你这哪有俺们半分风雅。”王雄在后面大声吆喝着。
“你那是哪门子风雅,要不是上次去了一次知道有美人,你肯定不去第二次!”
魏鑫被气笑了,头也不回地走着。
眼下当然是没什么大事要忙了,只是还有些小事没圆上。
槐安街道,柳氏书行。
魏鑫简单敲了敲大门后便推开走进去了。
里面坐着看书的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看书。
“喂,见了人起码打个招呼吧,最基本的礼貌。”
魏鑫边埋怨着,边坐在了常工作的位置上,背对着她说。
“不好意思。”
对面敷衍地回应着。
“算了....还有,你那把伞,不好意思啊,给你弄坏了。”
“........”
“老板...你看,怎么赔你比较好?”
“........”
早就习惯这家伙的态度了。
魏鑫说闲话的功夫,已经运笔在纸上干练地板抄了起来。
“不用还了。”
“什么嘛。”
魏鑫自顾自地解决完今日的任务后,起身便离开了。
想跟这家伙交流,还真是有难度啊。
当天傍晚,在店中宅了一天的柳小姐好不容易走出门来,卷帘谢客的时候,发现了一把崭新的油纸伞,安静地侧立在门外。
“哗啦。”
门帘被卷上了,门也上了锁,伞依旧安静地侧立在原本的位置上,陪伴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