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硬闯了,我们冲过去”。
四人纵马向前,城门处的士兵排成一排,长枪一齐对准他们,李淳和郭重冲在前面,刀出鞘,剑上手,挥砍而去。
一番奋战,士兵纷纷退让,李淳跳下马背,准备开门,不远处大批人马闻讯冲来,李淳不得已回去救人,而吴元济也带兵追到。
“李淳,我看你还往哪里跑,等着受死吧”。
吴元济拍马而起,跳下马背挥刀砍来,李淳横剑去挡,被震得连退数步。
李淳四人人少力薄,郭瑾宜和吐突承璀更是武功平平,勉强能够保命,根本帮不上忙,一阵混战,终究不敌,李淳和郭重冲锋在前,受了好几处刀伤,进退不得。
“吴元济,你要杀的人是我,我留下,你放他们走”,李淳此刻只能寄希望于保全他们三人。
“天真,今天你们四个一个都别想走”。
“别跟他废话,要死咱们就一起死”。
“我姐说得对,咱们同进同退”。
“广陵王,承璀和您同生共死”。
“好,能够认识你们,我李淳何其有幸”。
四人聚拢一起,并肩而战。
正当此时,远处传来响亮的声音,“属下来迟,请广陵王恕罪!”
李淳回头,只见一队人马朝这边飞奔而来,气势汹汹,锐不可当,直接杀向淮西士兵,为首一人李淳看得清清楚楚,正是东宫太子右庶子李愬,他揉了揉眼不敢相信,直到李愬近到跟前,方才认清。
李愬迅速将淮西士兵分割成两块,他分出一部阻击吴元济,另一部则杀向城门,斩了守门的人,将城门打开。
吴元济十分惊愕,急命士兵围堵,可李愬带的都是训练有素的骑兵,攻击速度太快,把淮西士兵撞得四散开去。
“广陵王,赶紧出城,我来殿后”。
“快出城,快出城”,李淳赶紧呼叫郭瑾宜和郭重。
李愬将李淳四人挡在身后,阻挡吴元济追击,吴元济被死死挡住,恼怒之下全力围攻李愬。
李愬骑兵战力虽强,但无奈人少,而淮西士兵却源源不断地赶来,迅速将李愬围困在其中,李愬带着人左冲右突,可始终不得出去。
李淳出城之后并没有急着逃跑,而是一直等着李愬,可等了许久都不见李愬出来,便准备回城。
郭瑾宜拉住他,“你要干嘛去?”
“李愬还没有出来,我得回去救他”。
“他好不容易才把我们给救了出来,你现在回去不但救不了他反而会让他的努力白费”。
“对呀广陵王,不能回去”。
“李愬是为了救我们才深陷吴元济之困,如今怎能弃他而去?”
“他是东宫属官,这是他的职责”。
“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李淳,你不要意气用事”。
郭瑾宜一番苦劝,郭重和吐突承璀也纷纷宽慰,李淳只好暂且作罢,但仍旧等着他,不愿离去。
正当李愬与吴元济纠缠厮杀之际,吴若伊赶了过来。
“住手!全都住手!”
吴若伊连呼了好几声,可没有一个人停下来,直接纵马冲入人群之中挥舞着手中的马鞭,吴元济这才下令停手。
“若伊,赶紧离开,这里太危险了”。
“元济哥,你为何出尔反尔?”
“若伊,此事关系重大,李淳不能走”。
吴若伊愤怒地看了吴元济一眼,走到李愬跟前,“你是李淳的人?”
李愬昂首挺胸,“不错,奉命保护广陵王”。
“我带你出城,跟我走”。
李愬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吴元济喝道:“不行,若伊你到底要干嘛?你为何非要帮着外人与我作对?”
“因为你不守承诺”,吴若伊再也不回头,朝挡在前面的士兵喝道:“让开!”
士兵看了一下吴若伊又看了一下吴元济,不知该如何是好,紫萝跟着说道:“难道你们不认识小姐了吗?还不快让开?”
士兵左右为难,但没有吴元济的话仍旧不敢放行,吴元济同样满肚子怒气,但不想与吴若伊闹僵,于是极不情愿地呼喝道:“让开!”
吴元济一声令下,一众士兵这才让出路来,吴若伊亲自护送李愬出城。
“吴姑娘,大恩不言谢,我已经出城,后会有期!”
“等等!”
李愬转过身来,“吴姑娘还有其他吩咐吗?”
“我担心元济哥还会追上来,带我去见李淳,我要看着你们全部离开才放心”。
“还是吴姑娘想得周到,有劳了”,李愬带着剩余残骑去与李淳会合。
王仁清提醒道:“公子,小姐不会跟李淳一起走吧?”
吴元济心头一震,“你说的对,让其他人都撤下,你跟我一起走”。
“去哪儿?”
“跟在他们后面,绝不能能让若伊跟着他们一起走”。
两人跟在后面,李愬很快察觉出来,“吴姑娘,后面好像有人跟来了”。
吴若伊回头发发现了吴元济和王仁清,但没有其他士兵,“算了他们就两个人,让他们跟着吧”。
郭重朝蔡州方向张望,发现了李愬,于是欢呼挥手,李愬也呼唤回应,可吴若伊却突然停了下来。
“吴姑娘,你怎么不走了?”。
“元济哥就在后面,我再往前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你走吧,我就在这儿看着你们离开”。
李愬明白吴若伊的意思,“那在下告辞了”。
李愬挥鞭而去,近到跟前,李淳问道“刚刚若伊是不是与你一起来的?她人呢?”
“吴元济就在身后,吴姑娘担心吴元济反悔,所以没有过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早离开为好”。
“可是···”。
李淳想与吴若伊见面相叙,可情势紧迫,还处在危险之中,担心连累他人,他远远地望向吴若伊的身影,吴若伊也远远地望着他,两人有千言万语,可又尽在不言之中。李淳转身上马,马鞭一拍,坐骑抬起两只前腿,一声嘶鸣,向前疾驰。
吴若伊独自立马无言,看着众人消失在视线之中,此时天边日出,霞光万道,吴元济见吴若伊久久不动,便拍马向前。
“若伊,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放了他们了”。
吴若伊沉默无语,没有理睬吴元济,掉转马头策马回城。
李淳等人一路急奔,马不停蹄,直到离开淮西地界方才停下来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