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刚要走,李愬从外面走了进来,“我跟您去”。
“这次你就不要去了,上次救了我还没来得及好好谢你”,李淳念及李愬是当年收复长安、平定朱泚之乱的大功臣李晟之子,不想他陪自己冒险,于是婉言谢绝。
“广陵王,我是东宫属臣,保护你是殿下的命令,我岂能不遵,淮西情况复杂,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您要有任何闪失我如何对得起殿下”。
李淳知他有勇有谋,若有他跟随,身边便多了一个得力帮手,思前想后还是应下,“好吧,既然你想好了,就一起去吧”。
吐突承璀也要求同去,李淳只好应下,让他收拾东西,尽快启程。
次日早晨,三人一同出城,背后传来喊声,原来是郭瑾宜和郭重一起快马奔来。
郭瑾宜追上后下马走到李淳跟前,“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都不叫上我?”
“翊阳告诉你的?”
李淳神情严肃,郭瑾宜收敛起刚才的嬉皮笑脸。
“吴若伊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值得你屡次三番以身犯险?”
李淳淡淡道:“值得”。
郭瑾宜犹如在寒冬里吞进一大把冰块,强作冷静,抿着嘴唇点着头道:“我明白了”。
周围的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起来,两人沉默片刻,李淳道:“我们还得赶路,快回去吧”。
李淳说完转身上马,头也不回扬鞭而去,留下郭瑾宜呆呆站在原地。
郭瑾宜一脸深沉,郭重有些忧心,轻声道:“姐,广陵王已经走远了,我们回去吧”。
郭瑾宜努力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我们回吧”。
吴元济占领陈许三城之后,派兵扼守,自己则悄然返回蔡州。
吴若伊得知他回来立即跑来质问,“元济哥,你怎么能出兵攻打陈许,贸然挑起战争呢?”
吴元济有些不快,“若伊,我刚刚回来你怎么就跑来质问我?”
吴若伊意识到自己有些着急,“对不起元济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吴元济顿时感到愧疚,“若伊是我跟你道歉,刚刚是我态度不好,只是这些天在外奔波实在是有些累了,我也是奉命行事”。
“是我爹让你去的?爹怎么能主动挑起战端呢?”
吴若伊对陈许之事如此上心令吴元济有些诧异,试探道:“若伊你是不是担心淮西与朝廷不和,会影响到你和李淳之间的关系?”
吴若伊心头一怔,他没想到吴元济一眼便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但仍否认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和李淳就是一般朋友而已”。
吴若伊虽然不肯承认,可吴元济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太过了解彼此。
“若伊,李淳这个人根本就靠不住,他都离开这么久了有寄来一封书信吗?若大帅知道你与他之间的关系一定会震怒的”。
吴若伊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惶恐,转身离去。
吴元济立即叫人过来,“这段时间李淳有没有收到李淳的信?”
“收到了,前前后后十几封呢,不过公子你放心都被我给拦下来了”。
“把这些信全都烧了,千万别被任何人发现”。
吴元济旋即去见吴少诚和吴少阳,刚一进门,吴少诚亲自迎接,拍着他的肩膀朗声大笑,“元济,这次你立了大功,你说说想要什么奖赏,本帅都答应你”。
吴元济突然心口跳动加速,喉咙往下咽了一下,“大帅真的什么都肯答应吗?”
吴少诚虽然觉得吴元济的反应有些怪异,但还是满口答应道:“当然,我说过的话岂有儿戏?”
吴少阳突然故意咳了一声,吴元济回过神来。
“元济所做皆是份内之事,怎敢有求,大帅但有吩咐,元济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吴少诚十分满意,“少阳,你可真是教导有方啊,元济这孩子我看好他”。
“大哥谬赞了,元济还差得远”。
吴少诚夸完吴元济后严肃起来,“这次占了陈许三城,朝廷依旧无动于衷,看来我们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大哥,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杜佑已经离开了淮南,我们可以做准备了”。
吴少阳会心笑道,“明白”。
李淳迫不及待往淮西赶,再次来到淮西,心情却变得复杂。他一连寄了十几封信给吴若伊全都石沉大海,进入蔡州城后变得忐忑不安。
“公子,已经到蔡州了,我们先找个客栈落脚再说”。
“还是去我们当初住的那家吧”。
于是三人住进了重建的锦福客栈。
开了房间,三人围坐一起,李愬问道:“广陵王,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当然是去找吴少诚了,跟他陈明其中利害关系,然后把吴姑娘嫁给广陵王做王妃”。
吐突承璀不经过脑子退口而出,李淳没有理会他,沉思道:“我不想吴少诚这么快知道我来淮西的事情,准备先去见若伊,要想说服吴少诚,离不开若伊”。
李愬道:“可我看您似乎有所顾虑?”
李淳叹了口气,“是啊,我回到京城后前前后后给若伊写了十几封信,可她一封都没有回我,让我很担心”。
李愬安慰道:“王爷,先不要想这么多了,咱们刚到,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找吴姑娘”。
李淳点了点头,“好吧,你们也都去歇着吧”。
三人歇了一晚,第二天早早起床,来到淮西节度使府,府外戒备森严,李淳躲在街角。
“府外面这么多人守着,要想不惊动他们恐怕有点难啊”,吐突承璀看着全副武装的士兵不禁摇头。
“我们就在外面等着若伊”。
“就这么等着得等到什么时候啊?万一吴姑娘一直不出门可怎么办?”
李淳瞪了吐突承璀一眼,“你要是不愿意等就走”。
吐突承璀赶紧闭上嘴巴,不敢再多言。
三人站了好几个时辰,一直未见吴若伊出门,李淳腿脚有些酸痛,李愬环顾四周,发现对面有座茶楼,“广陵王,我们去茶楼坐着等吧,我看楼上视野挺好,应该能够看到吴府门口”。
李淳确实也有些站不住,于是三人上到茶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