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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惊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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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3章 熬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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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什么不可思议的?”白莹想当然的口气,洋洋自得:“我们家无忌就不是凡人。” “算了,”翟嬋无奈地摇摇头,无奈地道:“他读的比我还标准呐!随他玩去吧,我……我教不了他。” “哦,可以去玩啦?”无忌立刻窜出了茶室,又去院子对母鸡撒豆成兵了。 翟嬋无奈又欣喜地瞅了白莹一眼,沮丧地摇摇头。 但是,她们再怎么讨厌无忌的胡作非为,视觉焦点依然在他身上。不管他怎么胡闹,只要他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再怎么操劳也心甘情愿,至少她们的心底有了盼头。 又过去了一年,无忌已经七岁了,撒豆成兵已经练得像模像样。而在识字方面,翟嬋发现他似乎比自己认识的字还多,已经放弃了做无忌先生的想法,与白莹享受生活了。 无所事事的时候,她们会盘坐在铺堂,沏上一壶好茶,嗑着瓜子胡吹乱侃,聊起以往在义渠的生活常常开心的开怀大笑。 “莹,安邑城很不错哦,到处都是绿的,比义渠强多了。”翟嬋笑着,提起了白莹的婚事:“要不干脆为你说一家人家,嫁了得了?嫁妆姐全部包了。怎么样?” 白莹呵呵笑,道:“姐,无忌经常惹你生气,我可没有惹你生气。干嘛老是急着把我嫁出去啊?我惹你了吗?你行行好,以后别提了行吗?我还想过几年舒心的日子呐……” 翟嬋笑开了,手指着她,满脸的无奈地道:“好你个狗咬翟洞宾……” 除了无忌惹鸡的行为让她们切齿痛恨,无忌大多数时候还是让她们很快乐的。 他现在的话很多,对她们指手画脚的,刚起床就开始发表见解,吃饭都堵不住他的嘴。翟嬋总笑他比她们两个女人的话还多,所说的无非是对所见到事物的描述、评判,说得不流畅却叨叨个没完,简直就是话篓子,常常把她们逗得七倒八歪。 翟嬋现在的日子很悠闲,她和白莹时常会带着无忌去赶集、看戏、看杂耍,或者在砂卵河上荡舟、去安邑郊外踏青。 翟嬋原先期盼无忌回宫的情绪已经完全消弭了,她很享受现在的生活。她们母子已经按太子的要求隐居,接下去就看太子的操作了。 石颇说得没错,守着无忌,享受当下悠闲的日子,是宫中的日子不可比拟的。虽说等待的日子遥遥无期,入王宫的日子杳无音信。但是生活却是无忧无虑的,充满了欢乐。既然是这样,她也就不在意多等个十年八年的了。幸福笼罩在当下,憧憬有未来的锦绣灿烂,梦一般的日子总是一眨眼就过去了。 但是,老天爷似乎嫌她的生活太平淡,要让她添点猜不透,所以喜讯突然就降临了。 过年后的一个下午,邮差送来了一封信。翟嬋十分的纳闷,没人知道她在安邑,更不会有人知道她在浣溪茶庄。是什么人会把信投到浣溪茶庄来呢?是以前给来喝过茶的茶客么? 漫不经心地打开信笺,霎时间她的眸子透亮了:是太子的来信,他将来安邑探望她们母子! 她“啪”地一下将信笺拍在矮桌上,兴奋、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开心地道:“妹子,太子想起我们了,要来安邑看我们了。” 一旁跪坐聊天的无忌和白莹被她的举动惊了一跳,听着她的话眼睛都不约而同地盯住了丝布信笺,露出了笑意。 “看见没?就这几个字”翟嬋得意地指着丝布上的字道。 白莹拿起信看了一下,又把信递给了无忌。 无忌接过信笺,看着读出了声:“珏,我将于夏至到浣溪茶庄品茗。遫。” “珏指的是我,遫就是太子的名字。妹子,看起来太子是想明白了,憋不住要来看我们了,呵呵,看来不久我们就要回王宫了。”翟嬋开心地对白莹解释道。 白莹也是满脸的灿烂,笑成了一朵花,道:“是啊,姐,你总算熬到头,苦尽甘来了。” 翟嬋满脸的欣慰,开心地道:“谁说不是呐……” “姐,我们庆祝一下?我去炒几个菜,拿一罐酒来?”白莹开心地提议道。 “好,该好好庆祝一下。”翟嬋高兴地准了。 白莹放下无忌,张罗去了。无忌还想要她抱,跟在她后面嘀咕道:“不会来的啦!” 白莹没有理会他,很快做好了几个菜,倒了两碗谷子酒。 见白莹将酒放在矮桌上,无忌伸手就要去拿,被白莹一把攥住了手腕,盯着道:“哎呀,小祖宗,你这么脏的手瞎抓什么啊?” “我喝。”他嘴馋地嘟囔道。 “喝也不行!哎呀姐,你也不管管啊?”她急道。 “我管?”翟嬋幸灾乐祸地笑了,揶揄道:“搞错了吧?你不是一直自诩有杀手锏么?怎么了,失效啦?无忌,自己去灶头间洗手去,不然没得喝哦。” 无忌馋酒,只得出了铺堂,往灶头间去了。 “怎么回事?”翟嬋笑吟吟的,不坏好意地目光瞅着白莹。 “是这样,”白莹瞥了一眼灶头间,附翟嬋耳边悄声道:“他对我说了,再在楼梯上拿竹尺打他,他就要到茶室里来撒豆成兵,和我顶着干,让我不得太平。所以,我们达成协议了。” 翟嬋楞了一下,懵了:“这个小祖宗,那么小就会威胁人了?” “呵呵,你这儿子可精明着呐。我还是去看一下吧,别把水弄得满地都是,袖子都湿了……”白莹说着急急地起身进灶头间去了。 翟嬋不可理喻地摇摇头,无忌是人小鬼大哦。 自从收到了姬遫的信,翟嬋天天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太子莅临安邑。 转眼都三个月了,姬遫还是连个影子都没出现。翟嬋开始怀疑信是不是姬遫写来的了? 翟嬋心里起了疑窦,人变得焦虑不安、心神不定。 思来想去,翟嬋想给大梁城昆山街石颇家去一封信,问石颇大梁城发生了什么事?太子说来看无忌的,怎么还不来?变卦了么? 可是,奇怪的是,给石颇的信也如石沉大海,迟迟没有回复,翟嬋都怀疑石颇当初给自己的地址是虚构的了,他联合太子又给自己唱了一出双簧? 石颇自送翟嬋回义渠以后,就像是湿手沾了面粉甩也甩不掉了,精神压力山大。 那次喊打喊杀地逼迫翟嬋逃离夏季牧场以后,他回郁郅城住了一晚,想等翟嬋离开以后,把留在夏季牧场把卫队和翟家的家丁带回魏国。 但是,当他次日来到夏季牧场准备带回卫队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看着烧成一片废墟的院子,脑袋“嗡嗡”作响,神情沮丧得连死的心都有了。太子那么信任地将翟嬋交给他保护,可不是要他为翟嬋收殓骸骨的。 先是惊得目瞪口呆,转而又变得心急如焚。他冲进夏季牧场将瓦砾下烧焦的人都翻出来察看了一下,确信没有翟嬋母子,心这才稍安。 攻击的人用的是长弓重箭,是可以穿透屋面的,很密集。长箭的尾杆大多已经烧成炭了,只有落在地上的长箭还能看出箭的整体样子,大多都裹着油布。可见,当时是点着火的,院子里的人没有被射死,也会被火烧死。能在这样密集的箭雨中活下来是很侥幸的。所以,翟嬋的卫队和家丁全部都战死了。 从这个攻击规模和阵势判断,至少有五十个人参与了袭击。他们采用无差别攻击手段,受卫队和家丁保护的翟嬋母子是不可能被袭击者生擒的,他们就是要翟嬋母子的命! 没有发现翟嬋母子遗骸,只有两个可能,一是翟嬋母子逃走了;二是遗骸被袭击者捉拿走了。 由于是火攻和射杀,被活捉的可能几乎不存在。 想起自己驱赶翟嬋出夏季牧场的情景,他暗暗心存侥幸:或许在他们攻击的时候,翟嬋他们根本就不在夏季牧场。 现在,他首先要做的是要见到翟嬋母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但是,他找了很久,就是没有发现翟嬋母子丁点的踪迹。 他收集了许多残箭,然后扒下一个死在院子里家丁尸体长袍包裹起来放在马背上,离开了废墟。 可是,就这么回大梁,他是没有办法向姬遫交差的,必须找到翟嬋的下落才可以回魏国王宫。想到这里,他冷静了下来。按目前的情况分析,翟嬋可能在他们血洗夏季牧场前已经转移了。但是,这只是判断,结果到底怎么样,要看事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么! 翟嬋逃跑了,她显然知道流落在郁郅一带是很危险的。但是,她刚生产了孩子,需要做月子,估计也不会跑得太远。自己必须抓紧时间去打探出她的落脚点,可能的话,还是要对她进行暗中保护。 想到自己离开夏季牧场的时候与翟拓的对话,他决定赶去草州城,翟嬋的姥姥在草州城,她应该会去那里落脚。 他去了草州城,会同翟拓收买了郡县衙役四处打探消息。但是,包括翟嬋姥姥家。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翟嬋到过草州城,更别说见过了。 他不死心,紧接着贿赂了草州县衙役,一家一家的客栈去查访,并在衙门贴出了画着翟嬋像的海捕文书。 终于,有一家黑店客栈的老板娘露面了,说见过翟嬋,说他们去了郁郅城。 这让石颇疑窦丛生,翟嬋又回郁郅城了?问了细节,了解到是镖局的人护着翟嬋他们走的。他心里的疑窦更重了,翟嬋是不可能大张旗鼓地雇镖局人保护的,这样的出行不利于她隐匿踪迹。她这么做一定是碰上了什么危险而采取的防范措施。 他怀疑老板娘居心叵测,猜忌她开的是一个黑店,就下令把她抓了。一审,果然是个黑铺,仗着客栈打舍劫财。 他欣慰了许多,老板娘的话至少证明,翟嬋逃过了夏季牧场的劫杀。 接着,县衙就接到了张霞男人的报案,确定了翟嬋所在的具体村庄地标。 他立刻带人马赶去了村庄,正碰上翟嬋的马车出村子,他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和翟嬋的呵斥声,顿时松了一口气,心花怒放。 他毫不犹豫地出手杀了告密人,烧了小院子,为翟嬋掩盖了踪迹。 随后,他远远地尾随翟嬋她们,直到马车远离了草州踏上了往陵城方向的道,这才放心回了大梁,向姬遫太子报告了翟嬋在郁郅两次遇袭的情况和翟嬋已经离开草州的经过。 姬遫听了,脸色变得铁青,一下子跌坐在地板上,口中喃喃地道:“哦,孤的孩子,可别出事哦……” “殿下,从现场留下的这些箭的箭头形状看,这次袭击者用的箭是由魏国造的。臣判断,这些袭击者应该来自魏国。”石颇继续补充道:“显然,有人非常不甘翟嬋逃出了王宫,他们查出了翟嬋的落脚点,追杀了过去……” “呯”的一下,姬遫狠狠地拍了一下矮桌,愤怒地道:“就是那些个与王后狼狈为奸的人干的,孤不会放过他们!” “就是,他们怎能如此放肆?全然没有将殿下放在眼里!”石颇也愤然。 “幸亏卿及时找到了翟嬋,及时出手为他们解了困境。唉,否则孤一定会抱憾终生的。”姬遫很欣慰,朝石颇作揖,内心很感激他。 石颇慌忙地作揖回礼,忙不迭失地道:“殿下过了,臣尽本分而已,受之有愧。” 姬遫悬着的心放松来,在蒲团上跪坐了下来。随后示意石颇也坐。 他瞅着石颇道:“现在分析,先前在古玩铺对孤的刺杀和在郁郅城对翟嬋的刺杀是秦国间谍黑鸩安排的。可是,在夏季牧场对翟嬋袭击显然是出自魏国某人的安排……” “什么?”这与姬遫当初安排他赶去义渠驱离翟嬋的原因大相径庭,石颇听了大吃一惊。 原本他是回来报功的,毕竟翟嬋毫发五损地潜逃了,而且自己拿回了残箭,可以通过残箭查找出袭击翟嬋的幕后指使人。现在看是自己想简单了。 姬遫没有在意石颇的惊诧,继续道:“孤一直以为,秦王会恪守周朝的礼仪,绝不会对各诸侯王室的人采取暗杀的手段。可是,这两次暗杀表明,秦王做事没有底线。这也就罢了,关键是,他与魏国某个重臣勾搭上了,孤怀疑翟嬋被袭就是他们联手干的。那可会动摇魏国根基的。” “孤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设法将这个内奸给孤挖出来。这个内奸,孤怀疑他藏身在王宫,上次王后来东宫问罪翟嬋,应该就是他唆使的。”看得出来,姬遫的心非常忐忑,甚至可以说是非常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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