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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休牵着铁乌骓跟在秦员外的身后,一边走,一边抚摸着马颈爱不释手。冯南怕是被人看出端倪,故意离得远远的,但瞅着景休和铁乌骓的背影,心里像是翻了蜜罐。虽然未曾多言,但只是一眼,四目相对,双眸秋水,就知道景休已经是放开小师妹,对自己敞开心扉,当真是小鹿乱撞,两翼生风,若不是脸上做了伪装,想必已是红如熟果。白景休间或偷偷的转头瞥一眼,冯南强忍住心中的欢喜,只当不见。倒是蒋横在身边气哼哼的说道:“冯兄,你好得意啊。得了匹马而已,何至于痴笑的直如娶了媳妇一般?”
一时间来到了秦府,白景休先嘱咐秦府家丁,小心照看马匹,料理一下马身上的伤口,这才跟着秦员外和冯南,蒋横等人进到厅里。
只见偌大的内厅已经摆放了几桌酒菜,这几日秦府招募的几十位武林高手已经围坐在酒席前吃喝了起来。白景休大多不认识,但见各个身手不凡,有太阳穴高鼓的内家高手,有一身横练的兵器练家,而主桌上的几个乞丐,为首的老乞丐白景休却是知道,乃是洛阳丐帮九袋长老洪一指。
白景休和洪一指虽有过一面之缘,但是一年未见,白景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初入江湖的懵懂少年,更加上做了伪装,倒也不担心被洪长老认出来。和冯南对视一眼,就在侧席找了个位置坐下。
那个煞风景的蒋横,却是一屁股坐在了景休和冯南中间,只把个冯南气的扇子一合,扭过脸不去看他。那蒋横还兀自吵吵着:“冯兄,你那铁乌骓有机会让小弟再上上手?放心冯兄,蒋某绝不抢你的马,只是太喜欢这黑畜生了。”转头又道:“这位白兄,文文静静的倒像是个书生,却是好功夫。两丈高的木桩,也没见你发力,说站就站上去了。。。哎呀白兄,你这剑可是宝物啊,可否让老兄瞅瞅?”
秦员外站在当厅,清了清嗓子,双手虚抬,笑道:“各位英雄,静一静,听小老儿说一句。”
嘈杂的大厅内静了下来,只听秦员外说道:“老朽秦右芝,承蒙各位英雄不弃,到舍下饮一杯薄酒。如今风云起时,群雄聚义,当是各位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小老儿愿舍了这点家财,为天下苍生做点事情,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那蒋横倒是话痨人来疯,闻言站起身来说道:“秦员外这么说就见外了,千金宝驹,秦员外一言九鼎,说是相赠就一点不含糊,蒋某敬重秦员外为人,但凭吩咐。只不知道员外所为何事?”
秦员外笑道:“此事重大,待小老儿慢慢和各位细聊。只不过请各位放心,老朽请各位英雄做的必是顶天立地的大事,上应天命,下慰黎民,断不是有违仁义之举。只是小老儿不敢隐瞒,不得不以实相告:此事万分凶险,九死一生,若是哪位英雄不想涉险,老朽纹银奉上,礼送出府,绝不强求。”
此言一出厅内立时嘈杂了起来,有十几个人商议了一会,起身拱手道:“老员外恕罪,我们兄弟只想安分守己,赚个安身立命,倒是有负老员外所望了。”
秦右芝笑道:“各位英雄哪里话,倒是小老儿惊扰了各位英雄,多有得罪。”说着,一挥手道:“来人啊,各位英雄每人奉送纹银三十两。”
家丁们捧着白银送了上来,十几人也不好多言,拿了钱财一拱手,出门而去。倒是有两个,犹豫了一下,没接银两,合计了一阵,又坐了回去。
秦右芝看着厅里剩的三十多人,恭恭敬敬的拱手一礼,说道:“各位大义,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我大汉江山,小老儿拜托各位要去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老朽家中还颇有些钱财,拼尽全力,必不令各位英雄寒心。”
家丁们抬了满满的五个大箱子进到厅里,当面打开,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金银珠宝,琳琅满目,厅内登时珠光宝气,华光闪烁。
洪一指侠义英雄,见秦右芝在城内连开数月粥厂,心感其善,成了秦府的座上宾。后来知道了秦右芝的图谋,更是感其大义,尽心竭力。如今见秦右芝如此露富,深恐在座之人生不良之心,起身站在了秦右芝的身边,目光如炬,看向众人。
秦右芝笑道:“各位英雄,事成之后,此间身外之物,各位尽可取用,小老儿决不食言。倘若事有不济,各位如有亲人需要奉养,老朽也必全心全力,绝无二话。”
见秦右芝如此大手笔,倒是惊住了众人。又有几个人私下计较,秦员外如此舍财,所图当是十万分的凶险。思前想后,几人起身说道:“秦员外,我等黄口小儿恐无福消受此份富贵,就此别过。”
秦员外也不生气,着人也奉上白银,礼送出府。
洪一指朗声说道:“各位好汉,今日之事,不可传于外人之耳。请各位谨记,切莫多言,免伤和气。”一秒记住【。3。】,
这几人唯唯诺诺,拿了银两再不敢言声,出门而去,厅里只余了三十三人。
那蒋横倒是一脸兴奋,盯着厅里的珠宝喜笑颜开。
冯南笑道:“蒋兄,这秦员外看上去是要谈一笔杀头的买卖,你倒是不怕?”
蒋横笑道:“冯兄倒是得了匹千里马,我蒋横啥都没得着,这必得挣回点宝物方可不虚此行。”说完瞥了一眼冯南,又笑道:“白兄身段柔若女子却是有气概,你都没走,我蒋横岂能落在人后?”
冯南和白景休两厢表明心迹,心中欢喜,见蒋横口无遮拦,也不去和他计较。偷眼看白景休憨笑着望向自己,不禁又是一阵嘴角上扬,忙喝了一口茶,板着脸看着前方,目不斜视。
秦右芝笑道:“大浪淘沙,各位英雄既然肯留下,当是大仁大义勇者,老朽此时不瞒着各位了,召集各位,只为做一件大事。”说着一拍手,一个道长从后堂缓步出来站在了厅中。
秦右芝收敛笑容,面色凝重,说道:“这位天虚道长数月之前游历中原数城,只为找寻能人志士,为光复我大汉天下,刺杀契丹领军成王。”
此言一出,厅内一阵骚动。
洪一指是早就知道了,冯南和白景休也是心中有底,其余诸人闻听倒是大惊。
天虚道长花白的头发,手里拿着一柄拂尘,面色阴沉。五官虽看似清晰,却是似乎笼了迷雾,瞅不真切的虚无之感。只见他上前一步,嘴里唱诺道:“无量天尊,贫道本隐居修行在终南山,日前忽得天机点拨,心有所感,为救中原诸生脱离苦海,这才领天命出山。贫道游历凤京,开封,洛阳诸城,可见中原才气,尽聚洛阳。又蒙秦老员外愿意散尽家财鼎力相助,这才有今日群雄聚首之举。”
白景休看着老道士,觉得有些面熟,却是想不起来哪里遇见过。冯南却是面色一沉,把白扇一合,放在桌上,面色不善。
洪一指侠义英雄,此时朗声说道:“我丐帮向来侠义为先,家仇国恨不共戴天。辽狗自入我中原,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洪某只恨报国无门,无力回天。今有道长和秦员外起事,洪某愿意以死相报,诛杀首恶,逼辽狗退兵。洪某贱命一条,能为家国天下诛杀此僚,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众人闻听洪一指说的斩钉截铁,正气凌然,不禁动容。秦员外却笑道:“洪大侠,小老儿不敢贪天之功,此番大事,乃是我主凤公子主理,老朽只是为我少主前站而已。”
冯南心里一动,抱拳说道:“敢问这位凤公子何在,可否请出来与我等相见?”
秦员外笑道:“白壮士稍安勿躁,我主凤公子已潜伏幽州静待诸公,时机成熟,自当相见。”
蒋横站起来犹疑道:“想那狗王身边千军万马,戒备森严。蒋某非是怕死之辈,只是我等如何能近得了这成王之身?”
天虚道长莞尔一笑,拂尘一甩,只见蒋横面前的酒杯里长出一株仙草,须臾之间高约三尺,枝繁叶茂,顶部开了一朵兰花状花苞,破颜盛开,迎风招展。
众人看的目眩神迷,目瞪口呆。天虚道长一挥袖,花瓣飘落,四散归于无迹。
天虚道长笑道:“贫道自领天命,上天赐我法术傍身。如今成王驻兵幽州,贫道自有障眼之法助各位成不世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