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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休还未等开言,只见一个一群人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老者和一个胖子,后面跟着几个江湖人士和几个家丁。那胖子看着铁乌骓赞道:“好一匹千里驹。多谢秦员外厚爱,这匹马就该是我的,看我驯服它。”
家丁们笑道:“你可想好了,这马可是伤了不少人。”
胖子怒道:“我蒋横马术高超,驯服烈马无数,你们少废话,帮我把它先按住了,我只要上了它的背,它就得乖乖的听话。”
秦员外笑道:“宝马赠英雄,若是蒋壮士能降服此马,老夫也不吝相赠。”
蒋横忙奉承道:“昔有胡国公秦琼当街售卖黄骠马,今日秦员外以铁乌骓会盟天下英雄,也必将传为千古佳话。”
秦员外一笑,不置可否。家丁们如临大敌,用套索和木叉控住了马匹,那蒋横瞅准了机会,攥着马鬃飞身上马。
白景休看着铁乌骓被家丁们按着头颅,睁大眼睛,嘴里喘着粗气,心里一阵心疼。
那蒋横果然骑术高超,伏在马背上两腿紧紧的夹着马腹,稳如磐石,嘴里叫到:“你们可以退开了。”
家丁们闻听松开木叉和套索,马儿就开始撒泼,四蹄乱踢,想把蒋横从背上颠下来。蒋横紧紧的勒住铁乌骓的脖子,伏在马背上,嘴里叫到:“好个畜生,还不束手就擒。”腾出手来啪啪啪三鞭子狠狠的抽在马臀上。
那马儿吃疼,仰头一声怒嘶,奋力一跃,牛皮缰绳竟然被它挣断了。挣脱了束缚,四周人忙连连后退,只看着蒋横和铁乌骓较劲,场内人吼马嘶,尘土飞扬。
白景休正看着心痛,耳后有人悄声说道:“好一匹神驹。天马来出月支窟,背为虎文龙翼骨。白兄,这匹马我要了。”
白景休闻听,却是冯南的声音,大喜,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少年公子模样的人,腰下挂着离云剑,摇着一柄白扇看着自己,面色应是做了伪装,波澜不惊。
白景休定定的看着冯南,目光中再没有那种优柔寡断和瞻前顾后,大胆而温柔,笑的灿烂。冯南面色不惊,却是能感受到白景休的不同,似乎能听见他澎湃的心意。冯南双目直视白景休,眼睛像是会说话,竟是又羞涩又热烈,眼眶也红了。
白景休只觉得自己身子恍惚如在云端,和冯南也就数日未见,却恍如隔世。如今人在眼前,心中悬着的石头落了地,一丝甜意泛起,直弥漫到自己的全身,甚至发梢。阳光刺眼,冯南的白衣耀目,甚至铁乌骓歇斯底里的嘶叫都成了天籁之音,若不是自己和冯南都在人前做了伪装,白景休恨不能立时就冲过去把她揽入怀中。
冯南被白景休目光灼灼盯得羞红了脸,抿嘴一笑转头不理,看着那个蒋横。铁乌骓正倒在地上打滚撒泼,蒋横倒是伶俐,跳开去躲过了,待得铁乌骓刚起身,他又抓着马鬃跃上了马背。
铁乌骓大怒,突然对着石桩撞了过去,蒋横未料此畜生如此的血性,一声惊呼,却见临到桩前,那铁乌骓一侧身,马首躲过了石桩,只把蒋横的腿撞在石桩上。蒋横吃疼不过,翻身落马。
铁乌骓的身侧也被石桩蹭出来丝丝血痕,挣断缰绳也把自己的嘴勒出了血,它却浑然不觉,得意的转身把屁股对着蒋横,后蹄乱飞,把蒋横逼得在地上连滚带爬才躲过。
白景休上前一步,嘴里叫到:“马兄,稍安勿躁。”
铁乌骓瞥了白景休一眼,却是不屑,四周家丁举起木叉套索,还未靠近,只见它四蹄翻飞,冲了出去。
白景休闻听冯南说要得了这铁乌骓,那当真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给她弄到手。一个箭步冲过去拉住马鬃翻身上马,却没有学着蒋横去勒它的脖子,双腿紧紧夹住了马腹,一手去抚马首,叫到:“快停下。”
铁乌骓也不理,奔着粥摊就冲了过去,人群大乱,慌得白景休忙叫到:“马兄,莫要伤人。”
那马儿充耳不闻,冲到粥摊面前却腾空而起,越过了人群和粥摊,冲在了戏台之上。
白景休见人群虽大乱,却没有伤者,而这畜生在个戏台上摇头摆尾,人立嘶鸣,倒像是在示威炫耀,也是哭笑不得,轻拍马首说道:“马兄威武,白某知道了,莫要再炫了。”
铁乌骓一声嘶叫,如闻龙吟,跃下戏台,奔着大路飞驰而去,白景休不敢撄其锋芒,一手紧紧拽住马鬃,顺着它的性子迎风疾驰。一秒记住【。3。】,
铁乌骓跑的虽快,却是闪展腾挪,避开了人群,转瞬之间就冲出了城门。来在了城外,铁乌骓更是放开了性子,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直掠过荒野,马鬃飞扬如怒海扬波,马尾也几乎直了起来,四肢矫健,铁蹄如鼓,只把个白景休喜的心花怒放。
一口气跑了十数里,铁乌骓方才停下。白景休见其平静下来,这才翻身下马,只见它的嘴上身上还是带着血迹,但见浑身汗津津的愈发黑得光亮。
白景休四下观瞧,只见荒丘野冢,断壁残垣,芳草萋萋,长风呜咽,竟是瞬息之间已到了原洛阳古城废墟旧址。
白景休撕了自己的衣襟,嘴里说道:“马兄受苦了。”说着,慢慢上前,轻轻擦拭铁乌骓身上嘴上的血迹。这畜生仿佛知道白景休不会害它,不再挣扎,反倒是静静的站着,任由白景休摆布。
收拾完毕,白景休对着马儿一拱手,说道:“马兄如不嫌弃,日后和白某一起,携手同游江湖可好?白某一定善待马兄,再不让马兄受小人欺辱。”
铁乌骓瞥了一眼白景休,却是不理,悠闲的甩着尾巴去啃草。
白景休再去追着铁乌骓说话,它却一跳走开,只拿屁股对着白景休。
白景休无奈,靠前去说道:“马兄得罪了,白某现在上马,麻烦你驼我回去城中给你治伤,马兄切莫再使性子。”
说罢,试着翻身上马。
铁乌骓却是不再桀骜,一声响鼻,奔着来路疾驰而去,跑的又快又稳。
白景休欣喜若狂,轻抚马首说道:“多谢马兄厚爱。”
转瞬之间,已经回到了太公庙前。冯南正在观望,见一人一马施施然转回来,就知道白景休已经降服了这神驹,心中大喜。
秦员外看着白景休笑道:“果然是宝马配英雄,敢问这位英雄尊姓大名。”
白景休瞥了一眼冯南,故意粗着嗓子说道:“不敢,在下冯休。”
冯南脸色一红,转头不看白景休。
白景休着实喜欢这匹铁乌骓,又怕老家伙食言,紧跟着问道:“员外言说能降服这马儿者,就将马儿相赠。这可是千里名驹,不知老员外是否当真肯割爱?”
秦员外叹道:“这匹马儿原是老夫一年前自西域购得,本意要赠与一位尊贵无比的。。。贵人,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冯英雄既然和马儿有缘,老夫自然是不会食言的。”说罢,拱手道:“老夫府内也聚集了不少英雄侠士,还请冯壮士到敝宅吃杯酒,大家亲近亲近。”
白景休得了铁乌骓,心下欢喜。这边秦员外又介绍了几个江湖人士,都是练武场擢选出来的,其中就有那个蒋横,冯南则化名白南。
冯南闻听白景休化名为冯,心里甜丝丝的,装作不认识,先和白景休见了礼,抿着嘴微笑。白景休也不敢看她,只怕是两厢对视,含情脉脉,被人看了差池。
那个蒋横倒是心有不甘,揉着自己大腿看着铁乌骓叹道:“好马,好马啊。”指着铁乌骓对着白景休笑道:“这位冯兄弟,你能降服这烈马,倒是有我一半的功劳。哎,忙活半天,倒是被你捡了个大便宜。”
白景休一笑,也不理会。冯南倒是从来嘴上不饶人,何况是辱及景休,摇着扇子冷笑道:“此乌骓马非凡品,通灵性,颇有王者之风。若是蒋兄不以寻常手段迫之辱之,如冯兄这般敬之爱之,何来被乱蹄踩踏之苦?”
蒋横张嘴想反驳,仔细思量却是颇有道理,一时语结,看着白景休牵着铁乌骓跟在秦员外身后,去往秦府。自己摇头叹息,也跟了上去。
粥厂内锣声响起,厨子大叫:“粥好了。。。都排好队,不要挤。”
众人一声欢呼,呼朋唤友的围了上去,场内顿时热闹喧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