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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皇,重生是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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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摄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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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半夜,军队扎营的地方还热火朝天,烤肉香四处飘溢。苏摹走出房间,望着远方星火,惬意地笑了笑。 他独自往地牢的方向走去,想再会会那个与绛的身世遭遇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人。 “碧落海不远万里,来蹚这道浑水…哼!有意思。”地牢中,那双幽绿的眼睛审视海皇,发出不屑的声响。 苏摹认真端详他,果然与画中分毫不差:“有没有什么话,想我帮你带出去?” “哈哈哈哈…自作聪明的海皇,不如告诉我,你能出去带话给谁?”身陷囹圄擎阳王不露怯意。 苏摹冷脸不语。 对方一阵嗤笑:“哼。雾海穹窿阵,你是怎么知道的?” 竟是审问的口吻。苏摹目光幽暗:“凭你几十年的见识,也来质疑我?不是念你还有用,已经在阵里结果你。” 擎阳王更笑了:“你我素未蒙面,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怎么知道我?别费力气了。你们就算抓到我,也不能奈我何。” 苏摹再待了一会儿,并不能从他口中套出有用的消息,决定离开。 “海皇!”擎阳王竟还在背后叫他:“等碧落海覆灭在我手的时候,别忘了,你的族人都是被你所连累。” 趁苏摹稍有分心,一把金光灿灿的匕刃急速飞向他。 不过这次擎阳王并没有得逞,苏摹目不斜视就轻而易举地闪避这一击。 转身,又与擎阳王的目光相对。匕刃扑空之后极速回转,又向苏摹背后袭来。 擎阳王正得意。然而苏摹,头都没有回,脑袋稍偏,只用了两根手指就将那匕刃制在耳边。他知道,操控这匕刃的正是擎阳王的眼睛。 擎阳王大惊,中止术法。那柄闪着光的匕刃在苏摹手中变回了原本的暗金色。 刀匕落地。尖锐的撞击声在地牢里响彻,余音不绝。 苏摹微笑着捡起它,仔细端详。这上面铭刻了法术咒语,和梦境中苏诺所持一样,溟火所料不差。 忽见擎阳王在阴笑,眼中依旧放着绿光。苏摹警觉,不过他离得太近了。那匕刃就在眼前化成粉末,顷刻钻入他右眼中。 地牢中回荡放浪声笑。 苏摹捂着右眼挣扎,晕眩阵阵,再睁开眼睛时,无论看向何处,画面中都会出现那把匕刃的影子。鬼影一样阴魂不散。 “呵呵呵…怎么样?”擎阳王终于露出得逞的笑容。 苏摹皱起眉,踉跄两步。又迅速稳住自己身形。 “只有我能放你。不信你可以试试。我只要交换我的自由。对你来说易如反掌。回去慢慢考虑吧,你有的是时间,我在这等你。”擎阳王狞笑。 “哼,那咱们就再来上一局!”苏摹不甘中计,拂袖出走。刚到地牢外就遇见真岚。 真岚穿了一身深褐色龙纹的大氅衣,立在风中,偏偏微笑。特意等他。 苏摹怒气正盛,冷眼道:“怎么,你还随时派人盯着我?” 真岚一噎:“什么话!牢房重地,你一个人进来,把守的看到当然会禀报我。” 苏摹没有争辩,只与他并肩站在一起。右眼回避。 真岚偶觉异样,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只笑问:“怎么今晚大宴,请你也不来。” 苏摹哼笑了一声,没应答。 真岚发觉他在不自觉的挤眼睛:“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顿了一顿,苏摹又道:“我先回去了。哦,食物还不错。多谢。” “啊?”真岚完全不知他说的是什么。 ** 火速赶回住处。苏摹对镜,眼底暗金的匕刃如纹绣清晰可见。揉揉眼睛,不起任何作用。脑海中,不时回响和刚才擎阳王一模一样的狞笑声。 急招来溟火,将实情相告。这正是摄魄之法,绛曾提醒过他,只可惜一时气盛大意了。 此匕刃能抓取特定时空里的情感或意念使人致幻,沉浸其中。 溟火心知不妙:“我来试试。” 她抬手在苏摹右眼前施法。渐渐地,光影汇聚成那把匕刃的行状。 苏摹正惊喜,可溟火忽然被不明力量逼退。匕刃瞬息钻回到他眼中。一阵类天灵碎裂似的的疼痛,眼前一片漆黑。 “呃…”苏摹捂着右眼,后退倾倒。溟火惊叫着冲上来。过了好一会儿,眼睛才恢复光明。 一场虚惊。溟火摇头:“我的力量,不足以将它取出。” “肆师刚才用的可是聚念成形之法?或许我可以自己试试。” 苏摹刚要试,溟火阻拦:“海皇先别忙,我来相助。” 溟火在苏摹对面落座:“对自身用此法消耗甚大,若一次不成,海皇切记短时间内不可再试第二次。我刚才观那匕刃不似等闲之物,切不可强行施为。” 苏摹点头,在溟火帮助下施法。不过,果不出溟火所料,不能成功。反倒自己身体被掏空了似的,喘息阵阵。 “海皇!”溟火密切观察着苏摹的状况,忧心忡忡:“不可继续了。” “哈哈哈,别白费力气了。”苏摹脑中响起了一个声音。竟然被一个囚犯耻笑。 四目相对,束手无策。溟火微叹:“唉,海皇何必深夜独自去会他?” “我是想看看这个取代了绛族中地位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来路。”苏摹回答。 “可有收获?”溟火望着他。 “此人好勇斗狠。不像是个能施阴谋诡计的人…”苏摹答。 时间已经很晚。溟火见苏摹神思倦怠:“海皇快休息吧。这里有我。切记一会儿睡梦中无论出现什么,都不可相信,不可因之或喜或悲,更不可碰触任何梦境中的东西…” 溟火一边叮嘱,一边指指右眼。提醒他已中咒,再不留心,后果不堪设想。 “也不可多思旧事,伤情感怀,免得为他寻到可乘之机。”溟火又道。 苏摹很认真的点头:“我都记下了。” 和衣而眠。刚躺下不久就有了“梦境”。擎阳王不厌其烦把各种与苏摹关系紧密之人的死状摆在面前,最后是真岚。 苏摹声音笑,抄起两手:“你别白费力气了。” “怎么,不够惨?”擎阳王戏谑的口气,声音却是从脑中传来。 苏摹淡笑:“我只是想试试你能不能听到我说话。” “你耍我!”躺在地上的“真岚”忽然睁眼,眼珠透绿。携匕刃猛刺过来。 苏摹轻松闪过。 “海皇!”上方传来溟火的声音,苏摹被摇醒。睁眼即见溟火紧锁的眉头:“海皇怎不听劝?” 原来溟火还在一旁守着。苏摹如被抓现形,无奈的笑:“肆师,我跟他过手,并没有触碰梦境任何…不会中他计的。” 溟火摇头:“他一计不成只会不断引诱试探,消耗你的精力。不要再理会他了。” 苏摹点头。 “海皇安歇,我会一直护着海皇。”溟火殷切。 这一觉安睡到天明。清晨苏摹起身的时候,溟火已经不在。可身边四处残留着她的法术气息… ** 鲛人能千里传音。前线的消息很快就传到泉先腹地。只是透缺乏经验,没将消息单独传递给绛一个人。在绛得知之前,整个龙绡宫几乎已经都知道了炎汐重伤,十五人惨死盟军误伤之中的消息。 长老们痛心疾首,会聚龙绡大殿,请绛想对策。一时间,指责声,怒骂声,幽怨声不绝于耳。全员指骂空桑不识好歹,根本不该去帮他们… 花了好长时间才平复他们情绪,绛答应快想办法。等长老们离去,独坐偏殿。 “郡主…”绛偷空歇息的时候,听到流帆的声音。心中一阵雀跃欢喜。 他手里拖着个小小木匣,没有带琴。目中星光点点,正是她所期待的样子。 “咦?你说带惊喜来,我还以为你的新曲大作完工了。”绛虽这么说,眼睛却一直盯在那小小木匣上。 流帆微笑打开:“我是最近在作新曲。不过还没完成。” 木匣里是一块水晶梅花糕。外层水晶是仙草合着冰糖所制,晶莹透亮。中心有趁完全凝固前用颜色点刻的梅花印记,几乎失传的手艺,十分精巧。故叫了这么个名字。 “你怎么有这个?”绛惊喜的捧在手里。 “上次从临海回来,你总是提起它。我前日又去了一趟,找到那个手艺人家里请他做了一个。尝尝看。”流帆悉心将外面保持新鲜的层衣拨开。 淡淡清香,入口沁凉。是绛喜欢的甜食。 “应付长老们不易,知道你现在肯定心闷。”流帆道。 梅花糕融化在嘴里,绛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才没有。长老们虽然急,可都是一心为了泉先还有海皇呀…我刚才是不禁想到,这要是换做我以前在的伏波,听到前线势力这种消息,一定有好几家幸灾乐祸的。” 流帆愕然。 “况且现在,情况并没有很糟糕。”绛笑:“什么时候能听到你的大作?” 流帆抿一抿唇:“应该…还要过一些时日。” “是什么让你这么费心?”绛好奇的问。 “我是在以郡主为题写曲。”流帆透露:“当然要…” 门外守卫急急来报,是湘来了。 湘这次直接戎装拜谒:“郡主,我随时都能出征。” 绛低头一笑,就知道她一定是被长老们的言辞吓到了,恨不得立刻率兵杀出去。 “其实,现在还并不是我们出兵的最佳时机。”绛答。 “啊?…”湘惊。流帆也觉得不可思议。 “你们看,除了那场可怕的变故可气可恼,其实我方主力几完好无损,大军脱困,地下工事也已探明。海皇与将士们都安然抵达前线第一重镇,得到喘息。新上任的头领们也有时间熟悉…这真正的大战,其实还尚未开始呢。” 湘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再者,你现在即使能集齐全部的人马发兵救援,我们泉先,还剩多少?”绛问。 实则只剩下四五万人,且并非全部都是精干主力。 “这些人即使全去了,能扭转乾坤?”绛此话一出口,湘低下了头。 “不要这样。并不是说你们去也无用。我是想说,既然我们只剩最后这点兵力了,倾巢出动,当然要找个最佳时候。大不了…”绛微微皱眉。 “绛姐姐!…绛姐姐!…”大殿外传来那笙的哭喊声。可能是侍卫因为湘在内阻拦。绛正等着她。 “放她进来。”绛高声道。 那笙一进来就扑到绛怀里,滚热的眼泪沁入衣襟:“绛姐姐!…呜呜呜…” “我知道,我知道…”绛不住地安慰她。 一同进来的还有治修。他要镇定许多,不忘对绛施礼。 “让我随军去吧。还有治修哥哥…让我去照顾炎汐就好。求你了…”那笙央求。 绛告知她湘的大军现在还不宜出动,但一定会想办法帮她:“我有别的办法送你过去。” 她当众敞开衣领,从脖颈上取下一枚红晶放在那笙手里。 那笙这些年,阅宝无数,可从未见过这样特别的。这枚红晶质地坚硬,棱角多变,里面的红光折射如花蕊,似凡间根本不该有的东西。 “救命的东西,千万别丢了。”绛亲手给她挂在脖子上,又转向治修:“你也去?” 治修躬身:“郡主,前线危急,左权使那里…不亲去我也不能安心。” 绛点点头:“那你们一起去。我再派先前返回的几个将士随行带路。你们从水路走,一路向北进入地下工事,等到夜深地域开阔再走陆上不迟…不要惧怕毒樟怪植,这枚红晶能护你们。” 那笙郑重点头。 “那笙,你平时机警,执掌红晶。如果见到军队车马,不要露面。这红晶还能使人快行,其实用处很多…不过你法术根基太浅,不要贪。只用来避险脱困就好。可要把治修安全带到。”绛叮咛。 “知道了。”那笙停止哭泣。 绛又看了看他们:“我会提前将你们的行程告知。免得再出意外。去吧。” 他们俩离去。绛又对湘道:“你也去吧。这些天密切收集前线军情。一旦时机成熟,我们要第一时间进发。” “是!”湘振奋,从容离去。 这里转眼又只剩两人。绛发现流帆在望着她轻笑:“你笑什么?” “我今天对郡主,又有了些新鲜认识…”流帆回答。 ** 有绛这一番安排,治修和那笙很顺利的到达前线城池。直扑炎汐养伤的地方。 治修初次看诊,苏摹真岚也一并在侧。外搭原来的医官,在一旁诚惶诚恐。 炎汐已大有起色。加之那笙来,他格外要让自己看起来轻松。 那笙并不怕羞,当着众人就紧贴着炎汐脸颊,嘘寒问暖,大叙一路的忧心挂念。 “比预想要好许多,也没有落下伤残病根。多亏了这位医官大人…”治修轻轻施礼,以后炎汐的事情,就都交由他接手照顾了。 医官狂喜:“好说好说,都我份内之事。” 真岚一高兴,下令升赏。 苏摹点点头。在人前,不慌不忙斜下几缕发丝来遮了右眼:“我和真岚特意去弄了黛荀,不过好像并没有收到传说中那种神奇效果。” 治修奇异,问他们是怎么用的,医官就把当日情形详说了。 “哦,怪不得…”治修大加惋惜:“黛荀生在水里,最怕日晒火烤。只能外用。除了泡汤洗涤,萃汁亦可。一旦用上火,就失大半药性了。” 原来是这样…大家恍然大悟。 想起些事来,治修又轻对苏摹言道:“这药药性与治修草截然相反。若是治修草遇火反能助长药力。” 苏摹点头。 这都是那秘书上记载的内容,从未传世。真岚偶然旁听,也像是听到奇谈怪闻。一旁医官也不住口夸赞治修博闻强识。 ** 傍晚,吃过些东西,治修斜靠在鲛人营地休息。这一路劳累,又一刻不停的诊脉看伤熬药,一不留神就睡着了。守着一个快灭的篝火,无人打理。 有个人来,小心添了一把柴。四周亮了些。 噼噼啪啪的响动,温度也随之升起。治修睁开眼,惊见红鸢在眼前。 “嘻,不是梦。我看你睡着了,想着别吵醒你。没想到还是把你弄醒了。”四处无人,红鸢肆无忌惮的倚坐在他身边。 治修扭动一下脖子,揉捏酸胀的肩颈。红鸢立刻站到他身后:“我来帮你。” 他俩不似那笙和炎汐那般热情四溢。这儿环境开阔,治修紧张的向四周看了看。 “你吃过了?”红鸢揉捏他的肩膀,问些关心的话。 “嗯。”治修轻抚着她的手背,转身戏谑:“怎么,你现在没有军务缠身?” 红鸢一声轻笑,知道他在“记仇”:“你又不肯在我那里多呆…” 借着火光,治修仔细凝望她的面庞:“哎?你是不是误了服药?” “啊…”红鸢抚摸脸庞,红了脸:“这么容易被看出来么?上次没有服用。” “赶紧用上吧。又吃不完,怕什么?”治修笑了。 不知什么时候,苏摹出现在他们附近,默不作声。两人你来我往,终是红鸢先看见了,赶紧从地上站起来:“海皇…” 苏摹微笑。随后对治修淡淡的说了一声:“你来。” 治修尾随入内。苏摹正座,露出淡淡的笑容:“扰了你的美事。” “哦,没…没有。”治修笑容勉强,猜不透苏摹用意。 “我刚遇上点小麻烦,不能声张…”苏摹慢慢撩起右侧长发,指指自己的右眼,将地牢里的事情告诉了他:“这几天全靠肆师施法护持才能入睡。长此以往…” 治修点头,知道厉害,赶紧上前查看。苏摹的右眼眼底沉淀的金匕。想了又想:“海皇,有种意想不到的药,或许能派上用场。不过,是招险棋…” “什么药?”苏摹见治修吞吞吐吐,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 “是…”治修惶恐相望:“控心药。” 苏摹惊讶。 “海皇,控心药原也是强涉人心智之物。给自己施用,正与那祟物相克,让它失了根基。”治修沉稳道。 确实是个办法。苏摹皱眉:“可是,控心药现在从哪能得?” 治修吞吐一会儿:“海皇,若您恕我死罪…此药,我能现配…” 用上的,就是他封存的那本医术里面配置之法。治修坦言里面也有许多邪魔外道一类的东西,不是纯正医术。有些时候也担心不已,生怕徒弟们翻看。 苏摹听后仔细斟酌:“无妨。你都用在正途就是了。我想可以一试。” 等了不多时候,治修带着一丸药进来。苏摹捏起那一小粒药丸闻了闻,心想自己现在竟然要吃这样的药物,声笑:“多久起效?” 治修抬起眼睛端详着他:“应该是立刻起效的。” 等了些时候,苏摹觉得身上发热。沉下心摒除杂念。渐渐地,那枚金币在眼底消解… “奏效!”治修喜出望外。将解药递到苏摹手里。 苏摹头晕,但神志尚清,微微迟疑:“这么快就用解药,会不会…” “海皇请尽快服用。控心药在体内停留太久,会有很大害处!”治修急切。 苏摹听从,服用后倒下休息。想到今夜不用溟火继续消耗法力护持,明天右眼也不必躲着人,心情愉悦。 ** 晚膳后,炎汐在真岚的搀扶下第一次走到屋外,看看这新地景色。他的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治修来之后,更添保障。 “你还能再多走走?”真岚见他精神尚好,搭着他:“我带你熟悉这附近的路,迟些万一有需…” 炎汐点头依从。 “如果累了可一定要告诉我。别弄得伤势反复…”真岚心细。 走了一阵,苏摹一直也不现身,真岚和他聊起了透:“可真是机灵的小鬼头。跟我说他有办法解决城池用水,让我不必舍近求远,到别处去调了。” “是吗?”连炎汐都吃了一惊,笑问:“那你相信他?” 真岚想了一会儿:“实话说,以三军之重,不敢轻言相托。但我听了他全盘计划,认为能够成功。还这么小就…不可多得的人才呀。之前还是小看了他。” 炎汐笑,他这一阵走起来开始吃力。需要倾斜更多重量在真岚身上。 “你还好么?”真岚问。 这时候有个士兵疾跑过来,远远看到真岚和炎汐在一起,停顿了脚步。真岚顾着炎汐,再回望的时候,他已经走开了。 “回去吧。这里就这么一块地方。你放心,如果真的有人攻打,我会安排保护这里。你和那笙…” 正说着那笙,那笙就来了。 她从同一个方向赶来,接过炎汐的手看着真岚:“我来吧。那个…刚才那个人,你,要不要去看看?” 真岚不明所以:“看什么?” 那笙挤挤眼睛:“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 原来在他没看见的地方,青塬又和紫芒篮夏吵了个天翻地覆。还是因为同样的事情。刚才的士兵,就是来通报此事。 “我这有那笙就行。你快去吧!”炎汐催促他。 ** 真岚按一路所指,到达军队中伤员疗伤的场所。自从他们顺利引军撤退,之前被拘押的九嶷斥候所部也被还以清白,昭示于众。不知还能闹出什么变故。 这是间宽敞的长方形屋子里,摆满了床。躺的都是伤员,许多是被用过了刑。伤口救治不及时,肿胀外翻,在痛苦呻吟。 有几个人,站在床边在分别为他们上药。见到真岚来,忙低头拜礼。他这一来兴师动众,惊得床上躺着的人,一个个挣扎着爬起来,惊恐的看着他。 “哎,你们就别动了…”真岚话还没说完,听到里面宝剑出鞘的锐利声。 “以后,再不准你们这三族,打我九嶷的主意!”是青塬的声音。 “明明是你自己,身为王上不给功臣安迁资费。还有脸说我们?!”篮夏怒斥。 他们之前的矛盾终于再次爆发。 “青塬!”真岚快行几步赶到。青王塬正怒视紫芒篮夏,双方剑拔弩张。在他身后许多军前校尉,还有斥候打扮的人,有的站着,有的因为伤重席地而坐。 “又是怎么回事!” 今夜原是紫芒和篮夏主动邀请了青塬来看看这些已经被释放的人。以为人都重获自由,他这口气也该消了。彻底重修旧好。 不料,青塬见到他们一个个伤痕累累,加之军营中条件简陋,不仅没有消气,反把旧怨重新勾上来。大骂若非他俩居心不正,招纳进营,根本不会酿成这样的惨剧。 “把你的剑放下!”真岚呵斥青塬。 在他之后,篮夏和紫芒已经出鞘的佩剑,也相继收回。 “青王殿下…”有几个微弱的声音在身后,悄声劝阻。 “你们真是…没有钱,为什么都不跟我说?!唉!”青塬一时激愤,心情激动,情绪反复。还知在真岚面前收敛。 坐下说话。紫芒和篮夏为真岚搬来干净的座椅,青塬则直接同那些九嶷人坐在一起了。 真岚责问:“可是你自己对臣民疏于照顾,借机迁怒于紫王蓝王?” 这时走上来一个黝黑健壮的年轻人对着真岚摇头:“可不能这样冤屈青王殿下!其实我们当初,是不告而别…” 众人错愕。 “你多说什么!”青塬怒告。 “青王殿下!您都做到这步田地了,我们都看在眼里。许多事该公诸于众,也不必再隐瞒。”他道:“我们当时,是设计抓了青王殿下入九嶷山深处…” 大家长大了嘴巴,面面相觑。 “我们是被先王遗弃在了大山里,与世隔绝…从来不知外面发生过什么。当初先王诓骗我们入山拜祖行赏,然而一到,就把我们全部封印其中。此后百年,过的人不人鬼不鬼。即使没有了诅咒,我们依然不得自由…” 真岚心惊。 “解封需要王脉的血。就在族长对着这位年轻的新青王殿下犹豫要不要下杀手的时候,青王醒来。他可怜我们遭遇,不计前嫌,竟自己放血,破解一个个暗印。承诺我们一定重获自由…” 大家不约而同看着青塬。 “可等我们终于从暗无天日的地下出来,青王已经奄奄一息。只好抬着他在大山里奔走几天几夜,终于碰到出来寻他的仆众。当时青王不省人事,我们自己怕也说不清,见他已经脱离危险,我们商量,不如就这么走了…只当两清。” 青塬哼了一声。 “青王殿下…” 他又继续说道:“出来才知,原来外面真已改天换日。适逢有人临时招募军前斥候,饷银丰厚,我们又别无所长,所以就…” “后来的事情,就如紫王篮王所说…”他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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