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府,许世千看着桌面上几块四四方方的玄丹玉牌,再看看祝无忧,眼中惑色渐浓:“我说祝无忧,你花了几百两银子就买了这些?”
君忘年道:“方才本座看那几尊玉莲不错,为何要买这几个不起眼的玉牌?”
祝无忧又将喜帖放在桌上,放在玉牌的旁边,道:“我发现了一些线索。”
许世千凑近去瞧:“什么线索?”
“玉牌的雕刻纹路是从右到左,这说明刻玉牌的人常用右手,而这喜帖的刻划纹路是从左到右,这说明刻喜帖之人常用左手。”祝无忧比画道,许世千拿起玉牌和喜帖,仔细端详:“诶?还真是,这么说,这凶手很可能是个左撇子?”
“线索太少了,我现在只能确定,雕刻喜帖之人是个左撇子。”祝无忧颇为苦恼,君忘年道:“不是每一次都会那么幸运。”
“就当你是在安慰我了。”祝无忧苦笑道,君忘年双手环胸,笑意隐隐:“本座就是在安慰你。”
祝无忧满头黑线:“……”
“冷巴巴的君大府主居然还会幽默了,稀奇。”许世千啧啧称奇道。
“君府主,以现在的情况,我们恐怕还要按照原计划进行。”祝无忧看向君忘年,后者点头,惜字如金:“可。”
“你做的很好。”玉香楼内,棕烛仙子面向崔府方向道,李牧恭敬地站在她身后,“这是我应该做的。”
“别以为改头换面,更名改姓就能逃过本座的法眼,祝无忧,君忘年,还有那姓许的小子,真当我棕烛与那几个人一样蠢?!你们太小看我了,任你们挣扎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棕烛仙子说到这里,得意地大笑起来,“三日,只需要三日,他体内的鬼莲散就会发作,到时处于假死状态,真想看见他同伴伤心欲绝的样子哈哈哈哈!”
时间一晃来到这第三日,祝无忧在朝阳的沐浴下苏醒,他看向打地铺的君忘年,往常君忘年都会在自己醒前起身,而今日他却没有。
祝无忧心底莫名一颤,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脑中,他连忙去探君忘年的鼻息,可什么都没有,他暗叫一声不好,去探对方脖颈脉搏,依旧沉静宛如死水,他看着躺在地上的君忘年,脸色苍白,唇无血色,胸无起伏,心无跳动,看样子是死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祝无忧眼眶泛红,摸着对方冰冷的手,喊道:“君忘年!君忘年!来人!快来人啊!”话音刚落,房门“砰”的一声被踢开,许世千带着崔玉衡以及莫离闯了进来,莫离见眼前情景顿时双膝一软跪在君忘年的旁边,质问祝无忧:“这是怎回事!?尊上怎么了!祝无忧,我七星府需要个解释!!!”
祝无忧似是被吓到失魂,双手捂着头,口中呢喃:“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醒来他就已经死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许世千连忙上前安抚他:“祝无忧,你先冷静,君忘年可是武林第一人,怎么会轻易死去?”
“尊上!”崔玉衡跪在君忘年的尸体旁泪流满面,悲痛欲绝,消息很快不径直走,整个崔府挂起了白绸,君忘年躺在棺椁内,设置在灵堂之中,大大的黑色奠字不停地敲击着众人的心,他们都不敢相信,冠绝天下的锏星尊会突然暴毙,连一丝征兆都没有。
崔玉衡莫离二人披麻戴孝地跪在棺椁前,一名女子则卧在棺椁旁,一双纤纤玉手握着君忘年的大手,眼含悲戚,泫然欲泣,许世千则跪在女子身旁轻声安慰。
而崔府外,当地百姓见这崔府突然缟素,驻足观望,议论纷纷,“我就说,这新郎接了喜帖不出三天,绝对会死。”
“唉,可怜了他妻子,又是一守寡的可怜人。”
“唉,这就是玉都的诅咒啊!没人能破除!”
人群中有一女子,一身布衣,看着崔府若有所思:“不应该啊,那新郎明明是个武功高强之人,怎么会突然暴毙?”
玉香楼,棕烛仙子得到消息大笑起来:“果然死了,看来青霜圣女研制的鬼莲散果然奇效,连君忘年都能中招,现在祝无忧孤立无援,杀死他们指日可待!”
李牧在一旁躬身祝贺:“恭喜仙子。”
“现在,只需等那君忘年下葬,金阳天蚕一定非常喜欢他。”棕烛仙子笑道。
“夫人,节哀。”崔府,崔玉衡走到跪在君忘年棺椁旁的吴悠柔声道。
吴悠不答,只是看着君忘年,神情木讷,突然,一道破空之音响起,紧接着门外飞来一物,许世千飞身拦下,定睛去看,是一张喜帖,“喜帖?”许世千大惊,连忙跑出灵堂,向外看去,接过什么都没发现。
许世千转身回到灵堂,将手中喜帖递给吴悠,“夫人,喜帖出现了。”
吴悠缓缓抬头,看向许世千手中的喜帖,抬手接过打开看去,里面白纸黑字写着:“鬼婆选婿配冥婚。”
吴悠双手颤抖,眼泪夺眶而出,声嘶力竭喊道:“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夺走他的性命!!”
“夫人,郎中说过,您不能情绪太过激动,会毒发的。”许世千蹲下身道。
“他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吴悠哭着,那样子我见犹怜,让人心碎。
“人死不能复生,他的死我们都悲痛欲绝,但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往前走。”许世千道。
“夫人,这玉都没有停尸七日的习惯,明日我们就要带着尊上的棺椁下葬了。”崔玉衡道。
“你们先离开吧,我想单独陪他一会儿。”吴悠冷静了下来,缓缓说道。
崔玉衡与许世千对视一眼,转身离开,并关上了房门。
时间一晃,已是次日一早,出殡队伍已等在门外,许世千前来三次叩门,见里面没有动静,便推门而入,吴悠似乎是哭累了,趴在棺椁旁边熟睡,许世千轻声呼唤道:“夫人,醒醒。”
吴悠睫毛动了动,缓缓睁眼,“时辰到了吗?”
“到了,该出殡了。”许世千回答。
“走吧。”吴悠顾不得梳妆,只是戴着面纱,穿着丧衣,戴着抹额,看着许世千关上棺盖,崔玉衡带着四名壮汉抬着棺椁,出殡队伍浩浩荡荡从崔府出发,一路向西,前往玉都后山墓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