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边泛起鱼肚白,朝露洒下,粉饰万物,崔府,许世千敲响了祝无忧与君忘年的房门,不多时,门开,映入眼帘的是君忘年略带疲惫的脸:“何事?”
许世千道:“不放心你们,过来看看。”
祝无忧慵懒的声音传来:“什么时辰了?”
“应该是辰时了,对了,你们这一晚上可有异样?尤其是你,身体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许世千看向君忘年问。
君忘年沉默一瞬,语气柔和几分道:“无事。”
“许世千,你那边如何?”祝无忧问。
“一切正常,整个崔府没人进出。”许世千道。
祝无忧穿戴整齐来到门口:“这几日最为特殊,不可松懈。”
“这是自然。”许世千点头,祝无忧看了眼天色,摸了摸肚子:“诶呦,有点饿了,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许世千眼睛一亮:“好啊好啊!你请客!”
祝无忧无语,“我那几两银子都快被你花光了,哪有钱请客。”
许世千顿时翻了个白眼儿:“抠抠搜搜的,本少爷难不成没钱还你?”
“这顿我请。”君忘年突然开口,祝无忧见状连忙向许世千挤眉弄眼:“还不快谢谢人君大府主慷慨解囊?”
许世千有点纳闷儿:“怎么听着我像乞丐似的?”
一刻钟后,这玉都城北的街道上,出现了四人,三男一女,其中皂袍男子牵着青衣女子走在前,白衣男子与黑衣男子走在后,像是侍卫。
正是君忘年、祝无忧、许世千以及莫离。
祝无忧依旧是易容成女性,四人在这条街上闲逛,有不少百姓认出君忘年来,纷纷投来怜悯的目光。
“本座真想把他们的眼睛挖出来。”君忘年冷声道。
祝无忧与许世千二人同时打了个寒战,前者道:“冷静。”
后者道:“心平气和。”
而莫离:“尊上您吩咐!”
祝无忧:“????”
许世千:“????”
“是你们啊……”彼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众人转头,就见街道旁一瓜摊后坐着一老妪,此时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是你?那天那个老婆婆?”莫离惊讶道。
“多谢婆婆那日指点迷津。”祝无忧笑道。
老妪笑了笑:“举手之劳,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去吃点东西。”祝无忧笑道。
“原来如此,老婆子我知道这城北有一家饭馆叫玉香楼,道不错,就在那边,你们可以去尝尝。”老妪说着,一指街道尽头的一家通体棕色的三层楼阁。
“这阁楼……”许世千面露回忆之色,“为何昨日没看见?我记得路过这里啊!”
“这楼阁的颜色,好像晚霞,若是傍晚不仔细看,怕是都看不见。”莫离道。
“昨日我记得那楼并未掌灯,傍晚不掌灯,有古怪。”君忘年道。
“去看看。”祝无忧低声道。
君忘年点头,一行四人很快走进这家玉香楼,放眼望去皆是晚霞颜色,摆放着各式玄丹玉雕。
玄丹玉都盛产玄丹玉,其中以玄丹红玉最为珍贵,玄丹玉通体为棕色,而玄丹红玉为棕红色,且更加剔透,价格不菲。
“这么多玄丹玉雕,难道这里真与喜帖有关?”许世千观望四周道。
“是你们?你们是来吃早饭的吗?”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就见一名少女一脸惊喜地跑来,正是那香烛铺的香烛仙子。
“原来是香烛仙子,你为何在这玉香楼?”祝无忧问。
香烛仙子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这个……姐姐你是知道的,我那香烛铺都快开不下去了,所以有时间我就来这里打零工赚钱。”
“姑娘,那就把这里的好酒好菜都端上来,再给我们找一间上等厢房。”许世千说罢,扔给香烛仙子十两银子道。
香烛仙子眼睛一亮,“好的几位客官,二楼雅间,请跟我来!”
说罢,香烛仙子便引着几人来到二层厢房,几盏茶的功夫,香烛仙子便将着各式早茶端了上来,祝无忧顺口问了一句:“香烛仙子,你们这家玉香楼老板是谁啊?能刻出如此精美的玉雕定是奇人,我夫君最喜结交奇人异士,故而想请来一见。”
香烛仙子听后道:“那些玉雕是我们老板从别处买的,具体是从哪里买的我就不知道了。”随后她话锋一转:“不过我可以找他过来问问。”
“有劳香烛仙子了。”祝无忧道。
“没事儿,几位慢用,我去去就来!”香烛仙子说罢转身风风火火地离开。
彼时,玉香楼三层,一名棕衣女子正同一名棕衣男子喝着茶,棕衣女子红唇娇艳,轻启道:“李老板,今日的红茶有些淡了。”
李牧歉然道:“今日雨露甚多,茶有些受潮了,棕烛仙子莫怪。”
“唉,最近这玉都娶亲的男子越来越少了,我那金阳天蚕都饿了~”棕烛仙子心疼道。
“这不是来了一个?为何不下手呢?”李牧问。
“哈哈哈哈,当然要下手,金阳天蚕这几日就要褪皮了,得补充营养才行。”棕烛仙子眼中流露出一抹冷意,看的李牧脊背发凉。
突然,一道敲门声响起:“老板!老板你在吗?”是香烛仙子的声音。
李牧看了一眼棕烛,对方点头,李牧喊道:“进来。”
香烛仙子推门而入,见到李牧道:“老板,二层有客人想见您。”
李牧有些诧异:“见我?”
“你去会会,看看对方打的什么主意。”棕烛仙子道。
李牧点头:“是。”
香烛仙子见李牧走远,便跑来对着棕烛撒娇:“师父,您可是很久都没来看我了!”
棕烛仙子笑道:“师父这几日有事要忙,所以就没去看香烛,不知香烛这几日有没有乖乖的?”
“哼哼~我可是很乖的。”香烛仙子颇为骄傲道。
“香烛长大了,不知为师教你的东西可有认真研习?”棕烛仙子问道。
香烛仙子点头似拨浪鼓:“当然!”
与此同时,二层包厢内,李牧见到了祝无忧四人。“可是几位要见在下?”李牧问。
祝无忧抬手示意:“老板请坐。”
“好。”李牧说着,右手拉开椅子坐下。
祝无忧待对方坐下,笑眯眯地道:“小女子吴悠,这位是我夫君,忘年,昨日我们刚完婚,老板应见过。”
“是的,当时我在这楼内饮茶,见过忘年公子一面。”李牧道。
君忘年冷漠地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祝无忧问:“不知老板名讳?”
“在下李牧。”李牧拱手道。
“久仰,李老板,我这一路走来发现你这里的玄丹玉雕甚是好看,不知是从哪里买来的?”祝无忧问。
“这是些玉雕都是故人所赠,并非买来的,姑娘问这个做什么?”李牧道。
“我很喜欢玉雕,经常淘一些收藏。”祝无忧道。
“原来如此,可惜我那故人不在此地,姑娘若是喜欢,可挑选几件,在下低价卖你。”李牧道。
“那就多谢李老板了,等吃完这顿饭,我定会选几件。”祝无忧笑道。
“既然如此,几位尽兴,在下还要打理楼中事物,就不奉陪了。”李牧客气几句转身离开,“祝无忧,看出什么来了吗?”许世千小声问。
“还不确定,一会儿去玉雕前看看。”祝无忧道。
君忘年忍不住问:“你发现了什么?”
祝无忧眨眨眼:“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众人揣着一肚子疑问吃完了早饭,很是食不知味,祝无忧带着几人来到一楼参观着那些玉雕,时不时出伸手比划着,随后他又拿出那两张玄丹红玉喜帖,进行对比,君忘年则不厌其烦地在一旁陪同。
“我说他在那里看半天了,看出什么门道来了吗?”许世千双手环胸,似在自言自语,站在他旁边的莫离摇了摇头,愁眉苦脸,“我眼睛都看疼了,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唉——”二人同时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