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我把这个交给一位叫祝无忧的人。”掌柜颤颤巍巍地抬手,将手中皂荚展示在他们面前,秦晟岚等人神色微变,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眼,祝无忧上前一步接过掌柜手中的皂荚道:“我就是祝无忧,这东西是谁给你的?”
掌柜迷茫道:“不知道。”
“不知道?那他长什么样子你总记得吧?”许世千问道,掌柜眨着眼努力回忆道:“一身黑袍,再就……没了。”
“没了?怎么可能?他是男是女你总能看出来吧?”许世千疾声问道,掌柜嘴巴一瘪,五官扭曲,欲哭无泪道:“我真认不出来,他全身都笼罩在黑袍下面,还带着斗笠,是男是女真看不出来!”
“那声音呢?总能听出来吧?”许世千道。
掌柜依旧苦着个脸,委屈巴巴道:“他声音似男似女,我听不出来。”
许世千顿时无语凝噎,气急败坏道:“你还能干啥!?”
祝无忧听着几人对话,狐疑地看着手中皂荚,指尖似是摸到什么,旋即翻面,发觉背后有幅图案,是一只睁开的眼睛,瞳孔处还刻有一轮下弦月,祝无忧脸色微变:“弦月眼?又出现了!”
他一路走来,每到一处都会看到这弦月眼,这是他师父苍穹山世隐散人惯用符号,通常用于传递信息,但师父早已仙逝,刻此符号的人更是神鬼莫测,如今此符号又出现在了葵州程家。
许世千观其神色有异,便问道:“你怎么了?”
君忘年也探首围观,祝无忧收起皂荚,勉强笑道:“无事。”
许世千见对方如此,只得做罢,但眼底带着一抹窗开破不死破之意,于是转移话题道:“程家线索到这里就断了,下一步该从何查起?”
“线索没断,既然有人将皂荚托人交给师弟,那就是有人想让他顺着皂荚查下去。”君忘年道。
许世千看向秦晟岚:“晟岚大哥,你之前说过葵州有三大世家,言家,程家以及黄家,而只有黄家盛产皂荚,那这神秘人是想让祝无忧去黄家?”
“应是如此。”秦晟岚道。
祝无忧一言不发,只是神色复杂,师父病逝,这种暗号本应不再出现,究竟是谁会启用它?而且一路给自己提示。
究竟是谁?
难道…祝无忧微不可察瞥向君言年,对方神色淡然,眸色温和,不像恢复记忆,应不是他,祝无忧心乱如麻,想到一种可怕的可能,但他还是否决了,那座墓碑不可能有假,虽然和他当时不知是谁所建,但与君忘年相认之后也能猜出一二。
“祝无忧,你…还好吧?”许世千见祝无忧脸色难看,便摊掌在其眼前晃着,祝无忧回过神,开口响:“走,去黄家。”
“那程家呢,怎么办?”许世千看向乱作一团的程家人问道,祝无忧听后同秦晟岚道:“王爷,这…程家是被西祁所累,毒蚊香并非有意为之,可否网开一面?”
秦晟岚沉声道:“网开一面可以,但事已成定局,士兵所受伤害不能草草了之,程家必须要承担责任。”
“那你打算如何判决?”许世千问,秦晟岚道:“程家之事你等不必再管,去黄家要紧。”
祝无忧意味深长地看了秦晟岚一眼,旋即带着许世千与君忘年离开程家,许世千不明所以,低声问:“他这啥意思?”
君忘年唏嘘道:“暗害军队可是大罪,程家怕是难逃一劫。”
“我明白了。”许世千神色多了抹不忍,祝无忧见状道:“秦晟岚为人处世一向公正,他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坏人。”
“你不必安慰我,我都明白的。”许世千道,顿了片刻有道:“我们现在去程家吗?”
“去是一定要去,但不能是这身打扮。”君忘年打量对方二人一眼,他们这身龙虎军打扮太过突兀,去黄家只会打草惊蛇。
许世千嘴角勾起邪恶的弧度:“我有办法,换一种身份。”
众人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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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这黄家宅邸门外,有三人驻足在此,两高一矮,呈现凹字形,而路过黄家的百姓纷纷侧目而视,皆忍俊不禁,并不是因为他们这古怪的排列顺序,而是他们三人上唇那别致的媒婆痣。
祝无忧满头黑线,指着自己上唇那乌漆麻黑、长着几根汗毛的圆点,目眦欲裂道:“这就是你说的换一种身份??”
许世千强忍上翘的嘴角:“别说,还真别致。”
祝无忧瞪了许世千一眼,又看向君忘年,看着他上唇比自己还夸张的媒婆痣,顿时抿唇生怕自己笑出声来,君忘年虽一言不发,但额头青筋微突,眼底闪烁着屈辱与怒意暴露了他此时心情。
“事急从权,事急从权,咱们还是先想想怎么进这黄家大门吧。”许世千岔开话题道。
祝无忧诧异地看向对方,“你没想?”
许世千理所当然道:“没有啊,不是你想吗?”
祝无忧道:“没有啊!”
许世千见状问君忘年:“那你呢!?也没想?”
祝无忧看向君忘年,后者眼角瞥向别处,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气氛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似有一只乌鸦在头顶飞过,留下一串圆点。
正当三人束手无策,一筹莫展之际,黄家大门兀自打开,黄家管事黄婆迈步而出,看着台阶下方驻足的三人,走上前道:“三位就是家主请的郎中吧?家主已在前厅等候多时了。”
祝无忧三人一头雾水,面面相觑,许世千对祝无忧挑眉:“你不是说没想吗?”
后者努了努嘴:“我还以为你想的。”
旋即二人齐齐看向君忘年,君忘年轻咳一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是你们定的吗?”
“…………”三人齐齐沉默。
黄婆见三人眉来眼去,面露古怪,狐疑道:“三人没有信物吗?”
“信物?”三人头脑飞速运转,祝无忧率先反应过来,从怀中拿出那块刻了图案的皂荚,“可是此物?”
黄婆见状脸色缓和,微笑道:“是信物不错,几位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