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千听到君忘年居然安慰自己，惊讶地抬头看向对方，指着自己试探性问：“你…在安慰我？”
君忘年没有如往日一般横眉冷对，而是抿嘴微笑，颔首点头，许世千不可思议地看向祝无忧，似是要分享他的惊异，后者对着他肩头轻拍，笑问道：“是不是失忆后的他好些？”
君忘年：“…”
许世千咧嘴一笑：“的确，可爱多了。”
君忘年：“…………”
祝无忧见许世千心情平复，旋即神色一正，沉声道：“言归正传，师兄所言极是，这程葵之死的确有三点可疑，其实很好解释，问问程沐业和香铺伙计便知。”
“我去问。”许世千毛遂自荐道，“你知道要问什么吗？”祝无忧含笑问，见对方肯定点头，便鼓励道：“那就看你的了。”许世千鼓足干劲走出房门，对聚集在这里的伙计家丁以及侍女问道：“你们二当家这几日可有外出？”
众人面面相觑，旋即有伙计上前几步道：“没有，我昨日还看见二当家在调香。”
“你是亲眼看见的吗？”许世千再问，“是，就在那间屋里，那天窗户开着，我路过时看到的。”伙计说着指向房间窗户，此言一出还有几人点头附和：
“他说的没错，昨天我也看见了。”
“我也看见了。”
“昨天二当家就坐在那窗前，我们都看见了，不可能有错的。”
许世千听众人此言，心中了然，又问道：“那你们有什么清晨训话之类的活动吗？”
那家丁眉宇微皱，眼底爬上回忆之色：“以前有，但好像是几日前开始，就取消训话了。”
许世千嘴角上扬，似是胸有成竹，旋即扔给家丁一两银，再转身去问程沐业，此时程沐业在程家人的抢救下苏醒过来，却泪流满面，痛哭流涕道：“我的妹儿啊！！”
他身边的程夫人也难掩哀伤，轻拍程沐业的胸脯安慰着，许世千叹息道：“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令妹，程家主可知今妹身上可有什么辨别身份的特征？”
程沐业顿时眼含希冀看向许世千，连忙回答：“有，有的！她脖子后有块红云胎记，她的脚底因为小时候调皮留下了细长的疤痕！”
许世千向祝无忧投去询问的目光，后者心底一沉，人皮的特征与程沐业所说相符，于是对其遗憾道：“程家主节衷，方才那人的确是令妹。”
“妹儿啊！！！”程沐业又痛呼一声再次昏厥过去，程家众人再次乱作一团，程夫人更是去掐程沐业的人中，口中连连呼喊，祝无忧三人见场面有些失控，连忙返回那房间，许世千双手叉腰，皱眉道：“看来此人的确是程家二当家无疑，但她死亡时间与家丁们所言相悖，难道有人说谎不成？”
“说谎可能性不大，毕竟那么多人瞧见程葵调香。”祝无忧道。
“还有一种可能。”君忘年突然开口，祝无忧与许世千目光落向对方，君忘年顿了片刻道：“他们看见的程葵是假的，或者说，是有人易容成了程葵，代替她在房间中调香。”
“若像你所说，这程二当家完全换了一个人，她的亲人不可能察觉不到异常。”许世千道。
“方才在程家门口，我听程沐业说过，这程葵已经有几日未归，那时的程葵就可能已经被调包，换成了西祁人。”祝无忧道。
“这也就能解释她为何易容多日没被发现。”君忘年补充道。
“对了祝无忧，你还记得在祝家时，那程柔儿吗？”许世千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开口说道。
“记得。”祝无忧道。
“你回想一下，她的身量是不是与这些死亡之人相同？”许世千指着死亡的侍女道。
祝无忧对比一眼：“的确。”
“我觉得导致她们死亡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祝家火器失窃之事败露。”许世千道，祝无忧眼中露出思索之色，君忘年道：“不无可能，毕竟时间相差无几，想来假程葵杀人灭口也有祝家火器计划失败原因。”
“既然是杀人灭口，就不应该出现伪造杀人现场的情况，这里太突兀了，就像是被布置过的，仿佛有意为之，明摆着告诉我们这里很可疑。”祝无忧道。
“对啊，既然真程葵的皮是死后被扒，这血又是从哪里来的？假程葵不可能是傻子，给人留下可疑之处啊。”许世千猜疑道。
祝无忧眉宇始终微皱，他喃喃自语：“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
正当他思量之际，秦晟岚赶了过来，沉声道问：“情况如何？”
许世千道：“可以确认，毒蚊香来自这里。”
此言一出，秦晟岚身上气息顿时一冷，他眸底压抑着极致怒火，危险地气息蔓延开来。
祝无忧见状连忙道：“毒蚊香虽然来自这里，但不是死者所为。”
秦晟岚眼中怒意削弱，取而代之的是疑惑：“何意？”
“有人绑了真程葵，易容成她的模样在此地调制毒蚊香。”许世千解释道。
秦晟岚眸色惊讶：“假的？”
“不错。”祝无忧点头，秦晟岚追问道：“那真的程葵呢？”
“在那儿。”许世千指向躺在地上的人皮道，秦晟岚顺着许世千所指之处看去，沉吟道：“那这么说，真程葵已死，凶手逃了。”
许世千：“对。”
秦晟岚问道：“那能判断出她去何地了吗？”
他的话音刚落，没等祝无忧回答，君忘年突然动了，他闪身而走，留下一阵星芒残影与劲风，没等众人反应，他又闪身而回，手中还拎着一名男子，男子一脸惊魂未定，惊恐又迷茫地看向众人，而他手中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
祝无忧打量此人一眼，和声细语道：“看你的样子，可是这铺中的掌柜？”
男子缓过神来，连忙点头，诚惶诚恐道：“回大人，是的。”
“那你鬼鬼祟祟在外面干什么！？”君忘年冷声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