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何三很早就何老爷居住的小院门口等待。何老爷自从少爷被绑以后一直都起的很早。
何三见何老爷出来便迎了上去低声道:“老爷,有消息了。”
何老爷轻轻舒了一口气道:他们果然露出马脚了。
“老爷英明,让他们误以为我们相信是妖邪作怪。”
“是何人?”
“阿奇!”
“这个名字我好像听过。”
“去年他吓到了少爷养的狗,被少爷打断过腿您见过他一次。”
“原来是他。”
“人呢?”
“我已经把他带到地牢了。”
何三从小就是在何府长大,向来受何老爷器重,府中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他都会有独特的见解。这次少爷被绑架何三第一时间就想到给赎金上做记号,等到有人使用这个银子的时候就可以得到很有价值的情报。
何老爷听其建议,让其暗中操作,就在昨日终于有了收获。
何老爷再次来到地牢很远就能听到痛苦的叫声传来,听声音是个面前人。紧接着就听到里面有人道:快说,你把少爷藏哪了?说完就听到皮鞭抽打的声音,随之而来的就是痛苦的声音再次传来:我没有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何老爷进到地牢,见前日绑着卫其的铁架上一个年轻男子被死死地绑住,浑身都是鞭痕。何老爷记得他就是阿奇。下人们见老爷来了就放下了鞭子。
阿奇见何老爷出现,脸上艰难的挤出喜色,眼中闪出一道光芒。
阿奇道:“何老爷,你要帮我做主,我真的没有绑架何少爷。”说完无奈的摇着头,一双祈求的目光忘了过去。
阿奇很是郁闷,去年儿子不幸失足落水丢了性命,这段时间妻子又得了红斑病,好好的家就这么接近崩溃。现在自己又无缘无故被抓到这里一顿暴打,还被冤枉绑架了何少爷,不论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这真的是天大的冤屈。
还好何老爷出现了,深知他正直无私,定能还自己一个公道。去年自己受了何少爷的欺负就是他主持公道还赔偿了不少银子。这次定然也能给自己一个说法,说不定还能再赔偿不是银子,那样这顿打也值了。遗憾的是阿奇并不知道去年他得到的补偿金并不是因为受了冤枉,而是用他儿子的命换来的。
何三上前把桌上的一锭一百两银子拿到何老爷面前道:老爷这就是我们交给绑匪的银子。
何老爷接过银子看了看然后踱步走到阿奇跟前,面露微笑道:阿奇,别害怕,告诉我你的银子哪里来的?
“这银子是有人送给我的。”
“谁?”
“我不知道,我清早起床这银子就在我家桌上。我并不知道是贵府的银子。”何老爷听后微微仰起头似有所思,过了会开口道:“你是说有人无缘无故给你送了一百两银子?”
阿奇频频点头道:“是的何老爷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你。”
“满口胡言。”没等何老爷开口何三就拿起烙铁就往阿奇身上送去,刚一接触阿奇的痛苦声再次发出,没过多一会就晕了过去。
何老爷看着晕过去的阿奇冷漠道:叫醒他,直到他开口为止。说完手掌在脸前扇了一扇后离开了。
这几天小兰的心情无疑是很开心的,看着小花失宠李老板又回到自己的身边,不仅解了恨,私房钱也着实涨了不少。照此发展下去说不定哪天自己真的有可能去体会一下真正的爱情。
小兰是没有想到小花会这么受人欢迎,要不然当时怎么会出手帮她。搞的现在她俨然成了“荟春楼”的花魁,有钱的客人都跑到她那去了。可是风水轮流转李老板还是又回来了。这些还是要多谢赵四那个小气鬼,要不是他跟李老板那么一说,小花还在做着她的美梦,幻想着她的李叔叔会爱她、疼她愿意帮他赎身。想到小花幻想破灭后的绝望,小兰又挺同情她的,想想自己当年何尝不是这么天真,受到男人的欺骗!真的担心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要是想不开,寻了短见那可怎么办?
——那……那真的是太好了!
眼看着天又黑了下来,“荟春楼”已经开始张灯结彩迎接客人的到来。小兰在屋里把自己精心打扮一番,调整好状态等待李老板。
很快敲门声响起,小兰不用看都知道这个时候敲门的就是龟公,每次客人来的时候都是他负责给姑娘们传话。
小兰道:“李老板来了?”
“他还没来,是老板找你。”老板自然就是老鸨。
“妈妈让你来找我?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她就让你赶紧去她房间一趟。”
小兰没有停顿就出了房门向老鸨的房间走去,不一会就到了门口,敲了敲房门得到了老鸨的允许后推门而入。
老鸨正坐在梳妆台前打扮着见小兰来了,就放下梳子转过身来。
“你来了?”
“妈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今晚你随我出去一趟。”听到老鸨这么说小兰明白是让自己出门接客。
外出接客在“荟春楼”也不算什么稀奇事。不过相比较留在家里姑娘们都很少愿意外出,因为去别人的地盘往往会有很多事情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的,为此发生的意外也不少见。
小兰有点为难道:“可是今天李老板跟我已经说好了……妈妈你看能不能让别的姐妹去呢?”
老鸨道:“放心吧,我不会给你介绍差的客人。今晚给你找的客人可比李老板富贵多了,只要你伺候好他,赚的钱比你以前所有的都会多。”听到老鸨这么说,小兰不经好奇:“这个客人是谁?以李老板现在的身价能比他还富有的屈指可数,难道是……”
老鸨动了一下梳妆台上的粉盒,突然整个墙都动了起来。小兰一看,是一暗道,她早就听说有些贵客不方便来“荟春楼”,老鸨就会带着姑娘进入密道前往客人的府上。
“跟我走吧。”
老鸨的话打断了小兰的思绪,跟在后面进去密道只觉里面有点潮湿但并不狭窄,两边都有烛光,人在里面行走并不困难。密道很长,行至一半还有分岔路口,两人沿着右手的方向又走了好一段时间才到尽头。两人停下脚步,眼前有一向上的台阶,头顶还有一个木制的封盖。老鸨伸手拉了一下旁边的绳子,“叮叮叮”的铃铛声响起,不一会就听到上方有脚步声传来,随即封盖被打开。小兰带着期待心情望了上去,不是别人正是古管家。有古管家在那这里肯定就是“何府”了,小兰心中不经兴奋起来。当老鸨说“客人是比李老板还富有的多”的时候小兰心里就想到了何老爷,谁不知道何老爷是本镇首富,如果能靠的上这棵大树以后的荣华富贵还不信手捏来?
两人顺着台阶出了密道,进入一出极幽静的房间,挂满了字画摆件。
古管家立于一旁道:“来了!”
老鸨回道:“是的。”态度甚是恭敬,脸上不带一丝的媚俗,就像一个普通的妇人,这样的老鸨小兰从未见过。
“你知道地方的。”
老鸨很客气的点了点头道:“是的。”在小兰的印象里刘妈妈面对任何人都是有说有笑,轻松自如,今天却不知道为何显得有些拘谨?心中不经想到:刘妈妈对古管家都这么恭敬,那对何老爷岂不是更加尊重?如果自己可以抓住这次机会,今后刘妈妈岂不是都要怕我?
古管家继续道:“那你就先带小兰姑娘去吧。”说完冲着小兰礼貌性的笑了笑。小兰也随即面带微笑点了点头。
老鸨回答道:“好的。”然后走上前把身上的包裹交给了古管家,接着就拉着小兰的手走出了房间。
小兰随着老鸨穿过一片竹林,隐约见到有处房屋坐落,简净隐蔽,清宁宜人,似于竹林幽静相融,又似修筑在幽深绵远的天边,着实令人向往。
老鸨定下脚步指了指前方的小屋道:“你看到那间房子了吗?你去屋里等何老爷就好了。”
小兰好奇道:“妈妈不随我过去吗?”
老鸨放低声音道:“那里是“禁地”,何府上下任何人都不可以擅自靠近的。”
“古管家呢?”
“不可以。”
小兰想了想又道:“那何夫人呢?”
老鸨也想了想道:“何夫人……好像也不可以。”小兰听后脸上露出笑容来,心想:“何夫人都不让进来,却让我进来,看来何老爷是真的看上我了,这可是难得的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把握。”
“你问这些干什么?”
小兰笑了笑道:“没事,随口问问。”老鸨也没有当回事继续道:“那你快去吧,我就先回去了。”说完就转身离开
小兰独自向小屋走去,很快就来到门口,推门而入,房间很简朴,书桌上放着文房四宝,书架上放了很多书籍,一看便知是何老爷的房间。
小兰一直以来都以为何老爷是个正人君子,深爱自己的妻子,却没想到他也会好这一口。不过仔细想想普天下的男人谁又会不想这些事呢?何老爷选择这么一处隐蔽的地方约见自己想来也就是为了躲避外人的耳目。
老鸨和小兰刚走不久铃铛声再次响起,古管家缓缓从座椅上站起走了过去打开封盖。不一会从密道里又走出来两人,这次是两个男人。其中一人就是人人敬仰的柳大夫,不知他为何不走正门而是从密道里进府,更令人奇怪的是随他一起来的不是别人竟然是“癞三”!
两人出了密道见到古管家一同道了声:“古管家”态度很是恭敬。
很快老鸨也又回来了,三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古管家面无表情道:“你们随我来吧。”说完就转身走出房间,柳大夫和癞三紧随其后,洁白的月光撒满庭院,周围都是高大繁茂的植物。三人沿着林中小路行至一处假山前古管家在石头上一按,石门缓缓打开。
古管家刚准备起步就看到癞三和柳大夫满脸为难之色站在原地。
古管家问道:“怎么了?”
癞三和柳大夫犹犹豫豫了一会,癞三开口道:“古管家,这个月的份钱我们好像没备齐,你能不能跟老爷说说让我们下个月再补上?”
柳大夫在一旁接着道:“是呀,请古管家务必帮兄弟一把。”
古管家犹豫了一下道:“你们知道的,老爷向来不喜欢听借口。”顿了一顿后接着道:“你们也知道这段时间少爷被绑,老爷心情一直很差,你们在这个时候出这样的事情,怕是不好交待呀。”
两人听后身体不自觉的一颤,如果不是天黑古管家肯定能看出他们铁青的脸庞。
柳大夫道:“古管家,你这次可一定要帮帮我们呀。”声音中明显能感觉到颤抖。
“你们以前不是每个月都完成的好好的,怎么这次会这样呢?”
两人就把跟李老板的事情说了出来。
古管家听完想了一会道:“你们知道的,比起你们的钱老爷现在更关心的是少爷的安全。如果你们能帮老爷找到少爷那就好办了。”
两人无奈道:“可是我们不知道呀。”
“找不到不要紧,如果能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也可以让你们平安度过这次。”
癞三道:“古管家你的意思是?”
古管家压低声音道:“你们知道的,我们每次交赎金的时候,绑匪都能在我们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银子取走,你说他们是不是有人会什么法术?”说完望向二人,两人马上联想到:李老板不就是找了个会法术的华吗?
两人点头示意明白,接着四人继续往前走,刚进入不久就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焦糊味下还能隐约感觉到一股淡淡的茶香,接着就听到里面传来痛苦的叫喊声凄惨无比。癞三和柳大夫相互望了一眼,脸色不经难看起来。
片刻后四人进入石室,见到卫其被铁链绑在一个木架上,全身遍体鳞伤,旁边还有燃烧的炭火。何老爷站在他前面,背对着三人。
卫其嘴里还在断断续续道:“老爷,我知道错了,我真的不知道绑匪是谁……”说完石室陷入一片死寂。
古管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道:老爷,他们来了。声音刚落不久,何老爷就把手中的烙铁放入炭火中,转过身来,脸还是那张脸却不知为何看起来跟平时的何老爷判若两人。
三人赶紧上前问好。
何老爷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古管家也随着站到其身边赶忙给其倒了一杯香茶,然后拿出老鸨给的包裹,里面全部是一千两的银票。
古管家道:“老刘的份钱,齐了。”说的就是老鸨。
何老爷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望了望眼前二人,开口道:“你们的呢?”
两人弱弱的道:“我们的……还差那么一点。”说完癞三就恭敬的把地契、房契、银票都拿了出来,柳大夫也送上了大把的银票。
何老爷怒道:“怎么回事?”
癞三道:“这些都是李老板捣鬼,害的我输了好多钱。”柳大夫跟在后面接着道:“是呀,他不知从哪搞来的圣水,百姓们都不买我的药,他还故意污蔑我砸了我的医馆。”
何老爷压低声音道:“你不是说,你下的毒只有你一个人能解吗?”原来红斑病的源头就是柳大夫!
一次偶尔的机会柳大夫到深山去采药被一种昆虫给蛰了一下,中了毒,全是发痒起红斑。好在柳大夫医术了得,经过他的努力病情得以控制。因为这个病他受尽了痛苦,突然有一天突发奇想,如果大量培育这种毒虫把它散播出去,不仅能让其他人也尝尝这种痛苦,还可以趁机多赚点钱。
没想到的是,当他已经和癞三商量好准备哄抬药价的时候李老板突然杀了出来,搞的自己措手不及。
面对何老爷的问话柳大夫扭扭捏捏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解药。”
何老爷听后怒道:“滚蛋,我养你有什么用!”随手就把茶杯扔了过去,柳大夫也不敢躲只得用额头硬接,搞的满脸的水和茶叶,甚是狼狈。
古管家好像没看到这一切似的继续在一旁斟茶倒水。
过了片刻癞三开口道:“老爷,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癞三很清楚自己和柳大夫是绑在一起的,如果他不好受,自己也不会好到哪里。所以有事必须一起扛。
“说吧。”
“我听说绑架少爷的人是用了妖法,而这姓李的这次也找了个会妖法的人……不知道他会不会跟绑架少爷有关呢?”
何老爷听后不经冷哼一声,指着木架上的卫其道:“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吗?”癞三对卫其的事情有所耳闻,想其肯定因失职银子被“妖僧”取走,方才得此下场。
“卫其办事不利,因有此下场。”
“那你可知他因何办事不利?”
“听说他送的银子被传说中的“妖僧”给取走了。”
“所以你们觉得那个李老板找的“法师”就是绑匪中的一人。”
癞三点了点头道:“是的,老爷说的是。”
何老爷脸色一沉冲着柳大夫道:“你也是这个意思?”柳大夫点了点头。
何老爷指着卫其道:“我告诉你们卫其是收了绑匪的银子谎称见到什么“妖僧”,想把我引入歧途,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法师,而你们现在突然又跟我说李老板身边有个法师!”
两人听到这些一下就傻眼了,望向古管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何老爷站起道:“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华就是镇上的一个小混混,曾经得罪过你。他只不过是李老板找来装神弄鬼的,而这些所为的法术不就是你当年为了讨好李老板在他眼前卖弄过的吗?这么说来你才是那个“法师”!”
癞三赶紧跪下道:“老爷我错了……”
“你们就是想借我的手除掉他们。”
柳大夫也跪下道:“老爷那个李老板太可恶了,他设计害我现在整个镇的百姓都不相信我了。”
何老爷冷笑道:“那你的意思是你们斗不过那个李老板,不是他的对手。那我为什么还要养着你们俩,不如就让那个李老板来代替你们好了。”
两人吓得不住的求饶。
古管家过来道:“老爷请息怒,他们二人向来表现不错,这次应该也是个意外,如果下个月他们还是交不出份钱再处置不迟。”
有了古管家的求情,何老爷脸色也好看了一点,长舒一口气道:“这次我就饶了你们,下不为例。”说完走到卫其身边当着几人的面拿出一把匕首刺入卫其的心脏。然后继续道:“如果你们补不上上个月的亏空,我保证你们的下场比他还惨。”
两人看着匕首慢慢刺入卫其的心脏,赶紧磕头。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随后就退出密室跟着古管家再次走向密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