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前。
幽王府驶出的马车先不急不缓去了一趟祝嫂子的面铺,之后方才踩着落日余晖悠悠驶向长仁坊。
车舆内,赵菱禾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刚一上车便将一双白嫩玉手探入了陈令秋内衫。
微微冰凉的小手紧贴着略起棱块的腹间,随着马车的颠簸摇晃,肌肤相贴不时的摩挲着。
这是世子殿下让她这样做的。
说是这样能够降降火气...
禾二丫心中自然是不明白,为何摸个小肚子,还能...
只是瞧见殿下脸色火烧一般红,的确像是气性很大的样子,扭捏犹豫之后,她倒也并未拒绝。
二人毕竟是自幼便相熟的青梅竹马,小时候甚至还在一张床上睡过呢,所以这倒也不算什么特别出格的事...而且自己之前毕竟也答应帮殿下了,不好作悔。
脸蛋儿微红的赵菱禾歪着小脑袋,专心致志的做着手活儿,尽量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可脑中的念头还是不受控制的纷飞。
摸起来有些烫手...
一双软软冰凉的小手好奇的在腹部摸来摸去,陈令秋却没什么别样心思,盘腿闭眸,调养气机。
方才望仙湖的一场拳法倾泻,几乎耗竭了黄庭气机。
原本陈令秋还不以为意,认为只需慢慢温养内息恢复便好了。
可等他与红泥的一场“交手”之后再来内探丹田...情况却是有些不同了。
四肢体魄的乏力感更甚以往,流蕴周天的气机也是杂乱无绪,丹田黄庭像是有一团压制不住的气魄意欲破体窜出。若再加上之前与冯潇儿见面之后,所牵出的失忆症状...
他能够很明显感到离魂症所带来的后遗症在体内一点点加重,却对此毫无应对之法。
这才是最令人恼火的症结。
凝神内视间,陈令秋忽然感到气海一如之前那般,一股气血上涌直冲胸膛喉间。
这一次,他并未选择强行压下,而是任由其沿过经络最后从嘴角溢出。
猩红血渍顺着下颌滑落赵菱禾衣袖之上。
“世子殿下,你...你怎么啦?”
颠簸的马车上,赵菱禾见陈令秋闭眸盘坐之后,莫名吐了血,顿时紧张了起来。
将小手从衣衫中抽出来,赶忙替他擦拭了一番嘴角的鲜血,却怎么也止不住,禾二丫颤抖的语气都快急哭了。
“没事。”
陈令秋这次一口热血涌出后,反倒是觉得胸膛的烦闷郁结好了许多。转头望着禾二丫担忧的神色,笑着解释:
“平日里积压的火气太大了。”
“啊?”赵菱禾愣了愣,还以为是自己方才的举动不管用:“那...那殿下要不要再试试抄书?”
“......”
见陈令秋脸色不对,禾二丫倒也知晓这番话有多么笨,神情变得有些忧虑:“可是我的小白也没有带出来...”
说着,赵菱禾扭捏道:“殿下总不能摸我吧...”
“?”
望着眼前极其可口的小瓷人儿,胸腹间刚刚才畅快许多的陈令秋,又一次气血上涌,甚至眼前都开始阵阵发黑。
陈令秋急忙深吸一口气,调息静神:“这倒也不必,你刚刚那招就挺好用的,所以...”
重新撩起衣衫,世子殿下笑意可掬:
“放进去。”
“哦...”
...
马车驶过摩肩接踵的街道,与少妇千金擦肩而过,来到了红袖阁所在的长仁坊。
在禾二丫的辛勤抚慰之下,陈令秋的丹田的旺火消了许多。
而赵菱禾见到了地方,世子殿下脸色也恢复了,一下车便鬼鬼祟祟的准备开溜。
可刚一转身,就再次被陈令秋摁住脑壳动弹不得。
赵菱禾垂下脑袋,轻轻踢弄秀气绫鞋:“殿下,我只是替我哥来喊你,我能不能不进去呀...上次进了这种地方,娘亲知晓后就骂了我,差点都不能出门了...”
这一次陈令秋倒是没什么让她陪酒作乐的心思,只是将禾二丫当成拐杖一般,让她搀着自己的右臂:
“我受了伤,需要人搀着。放心,进去后只是找你哥聊一会儿,待会儿我便亲自送你回去。
“况且回去的路上还需要你...”
一想起方才的作为,赵菱禾不由得小脸儿一红,揪着衣角语气扭捏道:“刚刚那是急难之下,朋友间的帮助。殿下你此时气色好了许多,不能...不能再得寸进尺了。”
陈令秋神情无辜:“你都说了是朋友之间的帮忙,怎么算得寸进尺?”
“不行的,男女授受不亲。”
此时方才回过味儿的赵菱禾抬起眸子:“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肌肤相亲本就是结发夫妻间才能做的事。方才只是看殿下...事急从权,所以才会这样。
“我以后还要嫁人的...”
“好好。”见赵菱禾语气认真,陈令秋只得退而求次:“那本世子若是下次火气上涌,可以找你再帮忙吧?”
这倒没有什么别样心思。
气血自黄庭丹田处上涌,若是能够及时以外力压制下来,自然是最好。而且别说,赵菱禾的冰凉小手,摸得还挺舒服...
“下次...”赵菱禾低头呢喃了一句。
“男儿一言九鼎,女儿家的承诺难道就不作数?”
“我只是说要跟殿下一齐抄书,又没说摸...”小声嘟囔一句,禾二丫蹙眉认真想了想,还是默默点头:
“好吧...但只能摸殿下的小肚子...而且这只是我作为好友的帮忙之举,殿下你不能想歪了。”
“一言为定。”陈令秋笑意和煦。
禾二丫小声应下后,心里有些委屈。
怎么感觉好像吃亏了...
之后,赵菱禾倒也没有食言溜走,一手半捂着眼睛,一手乖巧的搀着陈令秋走入红袖阁。
只是尚未进门,便见到不少衣衫不整的客人抱头鼠窜,纷纷从前庭内逃了出来。
一头雾水的陈令秋推帘走入,便见到了楼内乱作一团的景象,以及快步迎上前的鸨母...
等听完鸨母的一番解释之后,世子殿下的脸色可就没有方才那般和气了。
抬手便唤来暗中跟随的几名死士,声音微冷:
“让洛水巡防的锦骑派队人马把红袖阁围起来,一人都不许逃出去。”
崔邑经过一番敲打之后,谨慎了许多。当下现身的四名贴身死士实力都不错,甚至连刀客贾衡,都由明转暗,成了为首的暗桩。
其中一人躬身应下,快步离去。
而一旁哭哭啼啼的鸨母一听此话,还以为世子殿下怪她没护好苑儿,这是要秋后算账,当即哭丧着脸不停解释。
“放心。”陈令秋摆手宽慰道:“冤有头债有主,本世子算账也算不到你红袖阁头上。”
鸨母心中一松,旋即又有些担忧:“那位李公子有边军背景,是洛水奉车都尉李大人的二公子...”
陈令秋眉头一皱。
难怪此人如此嚣张跋扈。
漠北这片地界,什么别驾判司,全都不好使。真正背景硬的天字号公子哥儿,还得是与边军扯上关系的实权将领之子。
幽州几位实权将军之下,便是几名手握重兵的戍防都尉了,洛水城防便是其职责所在。虽同为五品官,但却不是什么判司之类的文官能够相提并论,每一名实权都尉的掌管着不下几千人的军伍。
抬头看向人群中四下逃窜的李元后,陈令秋冷笑几声。
当年在幽州的时候,校尉靳凉天天跟在他后头擦屁股,为虎作伥。算起来,靳校尉也有些年头没晋升了。
正在心中思忖如何名正言顺对这名洛水都尉下手时,身旁的赵菱禾脸色微白,指着堂内抱头鼠窜哀嚎不断的赵大公子,颤声道:
“殿下...我哥又挨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