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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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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策马奔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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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静庭院寂静无声,地上的残肢断臂以及弥漫的浓郁血腥,无声的道出了方才惨烈厮杀场景。 靳凉贾衡二人早已按照吩咐,各自离开办事去了。而陈令秋也没有多作停留,快步向院外走去。 可正在这时,一旁的冯潇儿忽然开口唤了一声。 陈令秋停下脚步:“你也想去?” 踩着院落内逐渐干涸的鲜血走近后,冯潇儿平静点头。 可陈令秋却是有些犹豫。 毕竟即使追上了此人,能否拿下都另说,燕鲤楼武夫和调集人马,也还得一会儿才能赶来。若是带上冯潇儿这个弱女子,即使是有千骑围护,在宗师境界的武夫面前,估计也很难保证她的安危。 察觉到了他的为难,冯潇儿望着这名白衣公子沾染鲜血的脸颊,语气轻轻: “本妃不去,世子如何能找到他?” 这位辽王妃很少在他面前自称“本妃”,若不是瞧见这幅气场十足的模样,陈令秋还只当她是刚刚喊着“慢些怕疼”的弱女子。 默不作声回首看了一眼院内残存的狼藉,转头后,陈令秋轻声道: “要是去了,可能会死的。” 冯潇儿静静看着他:“我不怕死。” 院外的焰火印入瞳孔,这位青裙玄袍的王妃目光灼灼,美眸中透着一股决绝。 她当然怕死,可她更怕麻木的活着。 稍作思索,陈令秋没有再耽搁时间,一把将王妃拦腰抱上马匹,紧跟着翻身上马,坐在了冯潇儿身后。 低头看着怀中青团儿,陈令秋小声再次问了一遍:“当真不怕?” 被身后公子哥儿紧紧裹住的青团儿,身子微微颤栗,可仍是咬着唇儿,异常坚定的摇了摇头。 见她坚持,陈令秋轻笑一声没再言语,牵动缰绳,双腿踢向马腹,座下马儿长啸嘶鸣一声后,于一片火光之中率先疾驰而去。 ... ... 如钩的残月高悬,月色重匿云下,仅存的余晖勉强照于前路。 一骑骏马疾驰于夜幕之中,刺骨寒风与细微砂砾交织袭面,直刮得人脸颊生疼。 这一骑后方,则遥遥跟着几百翊麾铁骑。全员于晦暗中行军,并无半分明火照耀,且皆身披玄甲座下骊驹,奔涌似丘阜挪移。 有冯潇儿在,配合燕鲤楼武夫和一干甲士,在洛水城内针对那黑衣人其实有过几次截杀。 可此人身法太快,几番围堵仍是没能拦下他出城的脚步。 更可惜的是,自出城之后,怀中的冯潇儿便渐渐感知不到那人遁走的具体方位,也不知是对方有了某种应对隐匿手段,还是其它原因。 无奈之下,陈令秋只好吩咐靳凉贾衡,各带一队人马分几路去寻,只是让他们不要相距太远。 毕竟他们如今只有靳凉麾下的一千两百名翊麾军,拿幽王印玺调动洛水戍防的其余兵马,也还需一些功夫。 马儿奔涌,马背上的二人身形跟着起伏不停,冯潇儿被身后男子的灼热气息牢牢包裹,粗重的喘息声和微弱血腥气味,让她本就急迫自愧的心绪更加乱如麻绳。 最后一次指明方向后,便再也感受不到半分迹象。 见人肉雷达失灵,追了半个时辰的陈令秋轻拽缰绳,缓下马蹄,望着前方一望无际的晦暗夜色,心中也是有些无可奈何。 江湖武夫本就善匿踪迹,逃出城后便如鱼入江川,想要寻出来,绝非几百几千骑能做到的事。 此时又是夜幕,若是那黑衣人敛藏气息隐遁在不远处,找准时机突袭,他们二人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身后几百骑军对于这等境界的武夫来说,除非对方死战不退,否则根本不可能在事后留下此人。 柳悍匪便是前车之鉴。 再加上方才的一场混战之后,他的气海又有几分蠢蠢欲动的迹象。 种种原因之下,不便再深追了,只能让漠北各地军伍配合燕鲤楼暗桩,一齐截杀此人。 但对方能有本事潜入洛水,从偌大的六州之地销声匿迹,只怕更轻松。 心中已有预料的陈令秋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勒停马蹄。马儿长啸一声,原地踏着马蹄嘶鸣咴咴。 陈令秋也定了几分心神,灼热的气息从口中呼出,好似热浪拂面,惹得怀中青团儿一阵担忧。 “陈令秋...你,你没事吧?” “不碍事。” 听见询问后,陈令秋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可这居高临下的一瞧,怀中王妃浑圆胸襟顿时一览无余。 这个角度,低头莫说脚尖了,整个下半身都敛于无形。 虽听说不碍事,可紧紧贴在他怀里的冯潇儿,却明显感到身后的陈令秋气息愈发炙热,侧身抬头时,手背顺势贴上了世子殿下的额头。 果不其然,跟煮熟的山芋似的烫手不已。 今夜发生的种种劳心劳力乃至为她受伤之事,冯潇儿都看在眼中,神色愈发担忧:“若是寻不到就罢了,先回去吧,你的身体...好烫...” 说着,又换了一只手贴上陈令秋的额头,擦拭汗水的同时,也试图为其降降温。 “嗯...” 陈令秋原本拽着缰绳准备打道回府,可感受着一双软嫩柔荑不时在自己额头上摸来摸去后,心中微微一动。 凉凉的。 不知道有没有赵菱禾的手好用... 这般想着,下意识垂眸看了一眼怀中的青团儿。 月光有限,即使相距咫尺,却也只能隐约瞧见这名王妃的细腻的侧颜轮廓。 美人鬓高绾,纵马奔驰中已有几绺碎发垂下两颊,黏连着些许香汗。唇儿微张,呼出的微凉气息稍稍压制下了灼热的气血,某种似有若无的女子幽香萦绕鼻尖,叫人心绪微动。 亮盈盈的美眸中含着忧心忡忡的神色,手中动作缓慢轻柔,让这名美妇人更显温婉柔美。 陈令秋静静看着她,有心道声谢,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好在心思细腻的冯潇儿察觉到了他的神情,细语柔柔:“本妃是你妗娘,既然是长辈,关心自然是应该的,而且都是因为冯家的事,所以才害得你受了伤...” 陈令秋轻轻嗯了一声。 这番话,倒还真有几分长辈派头。 拭完汗水后,见陈令秋身子依旧灼热不已,冯潇儿又小心翼翼的挪了挪身子,将微凉的柔荑覆在了他额头上。 “这样舒服些吗?” 陈令秋细细感受了一下,轻轻点头: “还行。” 两手不沾阳春水的冯潇儿,一双柔荑比赵菱禾的小手还柔嫩,微凉微凉的,效果不好比拟,但陈令秋也没有得寸进尺的要求,闭上眼眸,抓紧调理气机。 马背上的二人就这么保持这种姿势,呼出的气息不时缠绵交织,或凉或热,或缓或急。 可毕竟是一骑两人,坐下的骊驹虽是边军的高头大马,但马鞍的位置就这么大,所以二人的身子相距极近,几乎是负距离的贴靠在一起。 下身自然也是严丝合缝... 方才一直策马疾驰,陈令秋注意力都在找人上,倒也没在意此事,此时冯潇儿因为姿势不舒服,不时挪移身子,隔着轻薄布料细细摩挲之下,方才察觉到有些不妥。 可没等陈令秋调整姿势,正在为他贴额泄火的冯潇儿却是抿嘴嘟囔了一句: “你的刀柄抵住我了,把它挪开。” “......好。” 陈令秋虽然神色自若的点了头,可要动手时,却是有些为难。 这怎么移开... 总能不伸手进去掏吧... 见陈令秋口中应声手中没有动作,冯潇儿只当他方才手臂受了伤,行动不便,倒也没多想,于是自己伸手摸向身后的刀柄。 心中暗道不妙的陈令秋即使有心拦阻,却又不知之后该与她如何解释。 好在想象中的场面并未发生。 因为冯潇儿在后头摸了一圈儿后,没摸出来刀柄在哪,等细细感受了一下,才发觉好像是抵在自己臀儿附近的位置。 她本想沿着陈令秋腹部衣襟再伸手往里摸时,却忽然想起了什么,手中的动作一滞。 小手微微颤栗后,冯潇儿飞快抽回右手,脸蛋儿“唰”一下红透了,旋即下意识的在马背上翘起臀儿,想要远离那东西。 她又不是什么未出阁的小闺女,即使没见过,听身边的丫鬟聊也聊过,自然明白那是何物... 可冯潇儿忘了这是在马背上,这么大点儿地方能往哪里躲,脚下唯一的能够踏足马镫还被陈令秋踩着,她连站起身子都难以做到。 所以这个姿势落在陈令秋眼中看来,就像是冯潇儿双手扶着马,背身对着他伏低身子翘起了臀儿... 王妃的身段儿本就珠圆玉润,腰肢纤柔,暗红褶裙被她这个挺翘的姿势裹得愈发浑圆紧俏,饱满无比。 未绾起的鬓发散垂于肩背,就跟缰绳似的... 陈令秋只不过匆匆一瞥,就觉得这一眼胜过所有,气海犹如惊涛骇浪炸起,仿佛下一秒便会干些禽兽不如的事儿,急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伸手拾掇一番后,陈令秋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骑军,清了清嗓子:“刀柄...收好了,坐好吧。” “真...真的?”冯潇儿的声音有些颤抖,仍旧保持挺臀的姿势。 “嗯,时候不早了,趁早回城。” 迟疑片刻后,惊忧未定的冯潇儿方才小心翼翼坐了回去,臀儿没察觉到异样,顿时松了口气。 但方才的事,依旧吓得她面红耳赤,似有若无的异物感也充斥着心头。 但其实仔细想想,也怪不得人家...毕竟二人身子贴这么近... 更关键这种事,还没法儿说... 有了这件事后,冯潇儿虽仍旧被陈令秋裹在怀里,身子紧紧倚靠着,可却如何也不敢再轻易挪动了,咬着唇儿,僵硬的保持着一个姿势不敢动弹。 虽然心照不宣,可陈令秋却也只能当作无事发生,轻轻说了一句后,手中抓过缰绳,踢了踢马腹准备返身回城。 可正在此时, “嗖——” 夜色中,一道急促的破空声袭来! 陈令秋眉头一挑,左手环抱怀中青团儿,腰间听水吟骤然出鞘,抬手便是一刀。 “锵——” 乍现的银光被一刀挑开,斜斜插落在在了一旁的地面,嗡鸣作响,颤悠不止。 余光一扫,赫然是一柄无鞘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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