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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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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山巅第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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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那东嵇山四方坪一事,你如何看待?是世子殿下引东象而来,还是姜女冠紫莲化形?” “我能如何看待,与漠北江湖人有关,与北地无数道观也有关,却独独与我无关。” “什么话这是,你都来乾吕山十余年光景了,难道就不是山内道长了?” “山里那些老头可没把我当乾吕道士看待。” “哎...” “掌教师叔,我听山内师兄说,四方坪天象是姜真人动莲而引,与世子殿下无关,当真如此么?” 往清水崖方向的山道,邱郸张禄两位忙碌一天的老道拾级而上,后头还跟着一位舞象之年的道童。 听见道童的问题后,邱郸神色和蔼:“乐圣啊,旁人如何去说不重要,你自己是如何看待?” 名为李乐圣的道童认真想了想,认真答道:“在乾清殿一见时,世子殿下身上的气度与那四方坪天象齐聚时,颇有几分相似,所以我觉得传言有误。” 邱郸张禄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各自眼中的欣慰。 难怪龙虎山不远千里也要走这一遭。 邱郸赞誉了几句,随后又抚须笑道:“贫道也觉得世子殿下心性不同凡响。当年放荡不羁了些不假,但人总是会变的嘛。而且这世间总是有这么些不可以常理度之的天才,譬如老张你那位小师弟,参悟道书修真多年也没修出个什么名堂,被人痛斥书呆子一个。结果呢,下了一趟山,反而别开生面一步登天,莫名其妙就修成了大真人。没法说理,没法说理。” 张禄点点头:“天道一途,本就无脉络可循,自有各道。看似一步登天,实则跬步千里、厚积薄发。” “张师叔,世子殿下也是如此么?” 张禄还未答话,邱掌教便跳出来笑道:“那是自然,贫道早就看出世子殿下乃是惊才风逸的人物。当年那一手“猛“字,可是将山上山下震惊的够呛。而且之前还听王府那小姑娘说,世子登山之后,一直在房内通读道家经典,与姜女冠一同修道小半宿未眠。 “看见没有,殿下如此聪慧过人,却还是离不开夙夜不懈、朝夕不倦的苦读。所以乐圣你日后即使是去了龙虎山,也不可忘记天道酬勤,知晓么?” “弟子明白。” “哎,说来也惭愧,殿下登山之前,贫道除了备好厢房别院之外,甚至还想过要不要找几个清丽可人的女道...” “姓邱的你倒是真敢想啊?” 邱郸清了清嗓子,干笑两声,“画蛇添足,画蛇添足,殿下哪里会是那种骄奢淫逸之人,是贫道着相了。现在看来,殿下不仅不恣情纵欲,甚至还极有定力笃实好学,说不定殿下此时就正在房内手不释卷的钻研道经。 “乐圣啊,这才是天道酬勤,你得好生引以为垂范。” 李乐圣连连点头,似是想说几句保证的话语,只是余光像是瞧见什么,忽地一愣:“掌教师叔...你瞧那是不是...世子殿下?” “?” 邱郸神色怔住,顺着李乐圣手指的方向一瞧,果真是那位世子,被一左一右两女四月夹在中间,谈笑风生,好不惬意... 李乐圣狐疑道:“世子殿下这就是笃实好学,手不释...么?” 张禄嘴角上扬,似乎想笑。 邱郸却是尴尬至极,用拂尘挡住李乐圣的视线,“别看,别学,世子殿下这是...这是...”吭哧吭哧半晌,邱掌教方才憋出来一句:“卧薪尝胆。” 李乐圣神色严肃点头,“记下了。” 邱郸叹了口气,本想带着二人离开,结果刚走几步,便听身后传来吵吵闹闹的交谈声。 停步驻足后,远处的陈世子几人像是和几位龙虎弟子争执了起来,并且没过多久,那位世子就被一干人“押送”着往乾清殿方向走去。 邱郸眼皮子一跳,赶忙追了过去,脚下生风的同时,不断擦拭额头汗水。造孽造孽,乾吕山这是触了哪位神仙老爷的霉头了,怎么接连遇上这种事。 张禄却是没有跟上去,摇头轻笑,带着李乐圣换了条山道继续走向清水崖。 “放人放人。”邱掌教上前之后,连连招手,一副心惊肉跳的神色。 几名龙虎道长也认识这位好说话的乾吕掌教,见老人慌张不已,亦是不解,便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邱郸越听越心惊,尤其是听说那位龙虎张姓弟子险些指着世子殿下鼻子骂了,冷汗是涔涔直冒。 谁能想到乾吕山好端端的要遭这么些劫难? 可真要说起来,其实也不好怪这几人,世子殿下的这身衣服的确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而且如今正逢乾吕斋醮,各地道长都身着平日里不常见的班衣、法衣,道袍样式繁多且杂,而且哪怕常服道袍大褂也有诸多形制,认错也不足为奇。江湖上便有传言说,当年大天师张元安在龙虎山脚牌坊处等人时,便因为相貌平平无奇身着的道袍也无比寻常,被错认为杂役弟子。 张元安尚且如此,莫说世子殿下了。 陈令秋双手背后,瞥了一眼那位虎背熊腰,即使知道了他身份却仍没有半分惧意的龙虎弟子,轻笑几下。 方才一路上这小子最为聒噪,若不是因为这次斋醮是为了漠北边军和百姓超度祈福,还要为姜漱攒功德,他早就不顾及这么多了。 龙虎山? 这颗虎头有机会摁,不急。 陈令秋没什么人前显圣的心思,只是望向大汗淋漓的邱郸,打趣道:“邱掌教,本世子想问问你们这山头叫乾吕还是龙虎?怎么还被人喧宾夺主了呢?即使当真有了泼天富贵,你们这小小山头接得住么?” 邱郸心中咯噔一声,连连赔罪:“清水崖那边有一名天师府的来客,之前忘了告知世子了...” “天师府来客?”陈令秋不可置否笑道:“这是幽州,还是江州?” 邱郸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腰弯得更低了,赔笑道:“自然是幽州。这件事是贫道办得怠慢了,要不然也不至于惹得世子殿下被人误解。殿下若是有气,可以朝贫道发泄。” 冤有头债有主,这老头一把年纪了,还这般低三下四,陈令秋也不愿再去为难他,摆了摆手,“行了,办你的斋醮大会去吧,本世子要找麻烦也是找龙虎山,还犯不着跟你们计较这些。这次斋醮之后,该你们乾吕山的香火,一炷香都少不了。” 听见这句话,邱郸松了口气,本想再替那座龙虎也解释一二,只是瞧见世子殿下的眼神后,还是默默咽了回去。 那几名龙虎弟子虽然不怎么畏惧幽王世子的名头,但闹事自然是不敢了。至于假扮龙虎道长...谁让这是人家地盘? 待这些人离去之后,陈令秋也没了继续游逛山崖景色的心思,双手拢袖,静静的看着山下出神。 鹤羡悄悄凑了过来,“方才的一场观道,世子可有所获?” 沉默片刻,陈令秋还是缓缓摇头,旋即看向身旁的鹤羡。别的不谈,若以人心观道的本事,这位忘机真人怕是放眼天下也无出其右了。 鹤羡也没有卖关子,轻缓道:“那宋姓女子瞧着奴颜媚骨不假,但若是放在江湖中心性秉性还算尚可,只是因为出身和武功的缘由,不得不摧眉折腰事权贵。性子当中既有江南女的温婉矜重,又有几分蜀地女儿乐达傍气,也算独树一帜了。” “蜀地?”陈令秋蹙眉道:“也是当年的靖平之难后移居中原的古蜀人氏?” 鹤羡却是没有回答,再言:“另一位蜀中剑阁嫡传秉性其实也相同,表面傲世轻物,实则怯声怯气,与如今的蜀中江湖如出一辙。” 陈令秋看了鹤羡一眼,平静道:“想不到鹤道长说起自家事的时候都这么一针见血。” 鹤羡轻轻一笑,“事实就是如此,小道说与不说,并不妨碍什么。当年的蜀地虽然盛传“江湖胜庙堂“的说法,但其中还是有不少水分的。毕竟江湖若真高过朝堂,哪个皇帝睡得着觉?再说靖平四年的大周军伍入蜀一战,当时虽有不少武林泰斗宗师站出来为国为民出剑,宁死也不曾退却半步,可说到底终归是少数人。 “二十载之后的今天,只怕更少。 “古蜀陆沉之后,蜀中江湖早就不复当年盛景了,与中原相比更是差了太远。而今的这些戏言,也只是那些蜀中江湖客自欺欺人的虚妄愿景。” 听完这番话后,陈令秋若有所思,试探性问道:“一位庙堂,一位江湖?” 鹤羡摇头:“倒也不能武断的混为一谈,靖平四年之后,二者水乳交融,早就分不开了。” “那这场蜀中困龙局何解?” “何必要去解?”鹤羡拢起袖子,笑眯眯道:“莫说如今的蜀地各地山门了,就连那登上武评三甲席位的张寒山都与蜀王宫有几分渊源。上下皆是如此,这场浑水困龙又如何能解?既然朝堂江湖再难泾渭分明,那就干脆浑水摸鱼嘛。” 陈令秋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说些通俗易懂的话?这是求医问药的治病,又不是什么安邦治国之道,如何浑水摸鱼?” 鹤羡若有所指笑道:“异曲同工。” 闻言,陈令秋低头细细琢磨了起来,只是鹤羡又突然来了一句:“是了,上次陈世子叮嘱小道的事,大致是有了一点眉目。” 陈令秋来了精神,“说来听听。” 鹤羡一手反捂在嘴边,神叨叨问道:“世子可曾听说过之前在漠北流传的机缘之说?” 陈令秋凝起双眸,转头看向不远处被赵公子背在肩头的破包袱,“你指的是这截雷击木?” “是也不是。”鹤羡呵呵笑了两下,对赵斐点头打了个招呼,转头道:“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那位武评三甲的张寒山,其实不是早年间来漠北的时候遗失的这半截断木,而是前不久刚到幽州,并且是特意来找这件东西的。” “你说什么?!”陈令秋下意识抬高了声调。 鹤羡尴尬一笑,继续硬着头皮道:“张寒山还说了,若是东西在谁手上,他就杀谁...” 听见这句话的陈令秋脸都气绿了。之前他就感觉会莫名其妙再来一个大宗师,眼下竟当真来了,不仅是武榜杀力最高的一位,还他娘又是冲他而来。 “那你他娘不早说,还让我收下这截破木头干什么?祸水东引是吧?”陈令秋咬牙切齿道。 鹤羡缩了缩脖子,“世子殿下之前不是说过想见张寒山嘛...这张剑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道如何能知道他在哪,便只好出此下策...” 陈令秋更加气恼:“你他娘少拿鸡毛当令箭,本世子与他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几时说过要见他了?” “陈世子你可别耍无赖啊。” 一听这话,鹤羡也急眼了:“上次世子找小道推衍天象的时候就说过,若是找出曾与百年剑魁前辈联诀出剑的剑客,便告知你一声,你倒是想见见这位乃是何等人物。” 陈令秋一怔。 他倒是...的确说过这番话,因为那座山巅上除了百年前的剑魁陈言之外,还有另一位持剑客,听说二人还曾做出联诀问剑天幕的举动。 这人剑术斐然,想来也曾在江湖上颇有名号,所以他才想以此为线索去查查未曾露面的山巅第六人。 可...此人是张寒山? 徐洛水能够身处山巅百年不老,还贵为百年第二,是因为仙人气象的缘故,四十出头的张寒山还活着呢,怎么可能与百年前的人物同处? 又或者...是他以前都想错了,从来不是什么已故之人方能入山巅。 陈令秋沉默一阵儿后,轻声问道:“那你说说看,这姓张的怎么与百年前的前辈联诀问剑。” 鹤羡见世子殿下没怪罪他,悄悄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道:“十来年前,张寒山于岁月峰出剑天幕,一剑平地生紫雷,而落雷处恰好遗留下了这截雷击木。有人说张寒山是兴致所致出剑,也有人说是无心插柳,但据小道打听...推衍得知,此举是张寒山为了致敬百年前的剑魁,这才举剑引天雷... “你瞧瞧,这不就与陈世子你所说的的联诀问剑一个意思么?” “就这?”陈令秋斜下一睨,暗自攥紧了拳头。 鹤羡也瞥见了世子殿下沙包大的拳头,干笑了两声,似乎也觉得有些不靠谱,亡羊补牢道:“张寒山除了要寻回这截断木之外,还说过,若是有人能够接他一剑,便将雷击木和剑术一并相赠,这才是此次真正的机缘所在。陈世子四方坪弹指引得天象,杨闯武圣三拳都能硬生生扛下来,一剑算得了什么? “虽然听说那张寒山已经能一剑摸到剑仙门槛了...” 鹤羡忽然又嘿了一声,鬼鬼祟祟道:“不过小道早已掐指算过,陈世子只需略施拳脚便能接下这剑仙一剑,独占这桩机缘。嘿,四方坪引天象,乾吕山接仙剑,又是一桩天大的名声,这次如此多的江湖人都在场,谁人还敢不信?” 陈令秋听得咬牙切齿,冷笑两声,“好啊,到时候本世子就拉着你一起,有福同享嘛,你这白鹤忘机名头都顶头上多少年了,不得重新再来个名誉天下的名声?忘机真人鏖战剑仙,多好听?!” 鹤羡却是没搭理这茬儿,摇头晃脑道:“不得行不得行,三件事已毕,小道也该回山了。说起来,小道在山内养的鸡鸭鹅都许久没喂养了,怕是饿瘦了... “赵兄,跟小道一齐回青城山?” “滚。” “蜀地佳人可不比漠北差哪儿去,小道家乡道观多,道姑女居士更多。” “......本公子考虑考虑。” “那赵兄你慢慢考虑,考虑好了来青城山找小道,随便提一嘴便有人带你上山。嘿,在梁州小道还算是有面儿的。”说着,鹤羡眼珠子一转,准备脚底开溜,“陈世子,那你我就青山不改,后会有...” 陈令秋一把勾过他的脖子,咬牙威胁道:“跑?你跑的了和尚跑的了庙?本世子要是出了事,你觉得你那座上清宫还能安稳无恙?真当漠北马蹄踏不平蜀地高山?!” 鹤羡脸色苦兮兮的,“世子何必强人所难,小道留下也是无济于事啊。” “男上加男也不是不想,赵斐,你在洛水相熟的那几位青楼相公可好小道士这一口?鹤真人生得一副细皮嫩肉好相貌,调教一番,怕也能是位头牌。” “包在本公子身上。” “哎,世子殿下且慢,小道忽然想起一计...” “晚了。” ... 夕阳斜落,一抹抹柔和的晚霞洒在连绵起伏山峦,乾清殿方向的诵经声逐渐停歇,道家仙山的气韵却是反之而起。 陈令秋寻到不知上哪野了一下午的徐洛水后,便带着她径直走向自己的小别院,途中心事重重,也没怎么搭理这个爱告状的小妮子。 玩归玩闹归闹,事情还是得去办。 雷击木和那所谓的心决他可以不在乎,但一位武评三甲的问剑,陈令秋还不至于托大到不放在眼里。 有徐洛水在,他能以移花接木的手段“巧取豪夺”,暂入小仙人境,配合上姜漱的莲阵真气,接下这一剑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也只是可能,徐洛水这妮子如今的气象大不如前,而且姜姑姑近段时间也损耗了不少真气,如何能再让二人陪他涉险。 鹤羡这小子虽然满嘴跑风,但刚才也一本正经的说过,张寒山这次的的确确是剑仙之上的一剑,万万不可小觑。 虽然鹤羡之前蛊惑他接下雷击木像是在祸水东引,但陈令秋隐隐能感觉到,这一局是无论如何都躲不开的。没有那宋幻铃吕星洲二人,也会有其它人将那节断木送到他手上。 这位蜀地先天剑胚,贵为武评三甲宗师,不仅与蜀地的泥焯困龙局脱不开干系,或许还是山巅第六人。 怎么躲? 但还有的挣扎还是要的,陈令秋早已吩咐暗中的死士前去王府,燕鲤楼之外,能将喻总管请来是最好。 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恍惚思索间,陈令秋走到了别院门前,只是还未进门,便见秋夷迈步走出,迎上前说道:“殿下,姑奶奶去院落后的汤山泉了,说是让殿下回来之后,去那边找她就好。” 陈令秋点点头,让徐洛水秋夷两个丫头别乱跑,自己准备走向院落后。 “是了。”秋夷似是想起什么,又补充道:“刚刚还有一位青裙少女来了,说是要找殿下...算账。” “算账?”陈令秋愣神后,无声轻笑。 这江南的小青雀胆子还不小,也不知突然找到什么靠山了,竟然还敢一路跟道乾吕山找他算账。 “行,知道了,若是她一会儿再来,就先把人留住,等我回来。” 交代了一句后,陈令秋转身走向院落后的汤山泉。 乾吕山有意留给王府来客的庭院坐落于汤池峰,而之所以取了这个名字,便是因为后头的几眼天然温泉。道家山头自然不缺神仙志闻,据说这几眼泉水与天池水无异,夏时清凉冬时温热。真假不得而知,但不说什么延年益寿,驱寒解乏还是不成问题。 而且此地鲜有人迹,两侧千峰竞秀、万壑争流,环境同样清幽淡雅,地势极高,身处崖畔温泉,一眼就可遍揽整座山头风貌。 的确是个仙气十足的好地界。 通往汤山泉的路只有一条,小径两侧绿荫环绕,圆滚滚青石铺设的小径,再往前行出几步,便见几处雾气弥漫的石泉错落于竹林之间。 姜漱在此等候已久。 陈令秋步入其中后,倒也没什么见到香艳的场景,身着雾蓝丝绢袍的姜漱正盘坐于泉眼旁的圆石上,眼眸微闭静坐。 池泉水流淙淙,雾气蒸笼如云烟,真人虽是素衣,却不缺仙姿佚貌,美得跟一副画儿似的。 可惜这一幕只有世子殿下独享。 不对。 陈令秋耳根微动,便听身后跟着传来脚步声,蹙眉转身望见来人后,神色不免有些惊讶。 “你怎么来了?” 来人穿着一袭大红蜀锦宫装,柳腰间垂下的红缎绣着几只明黄展翅凤,玉臂挽着毛发柔软的雪色短裘。美人鬓高绾,相貌更是俊美到无可挑剔,男儿英气外,却又不乏女子柔美的熟韵。 舒王爷淡淡道:“过来救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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